第52章
赤井秀一,无疑是他设计中最大的障碍。
【又不能铲除他,还有别的用处。】
那么,所能做的,当然是让他远离宫野两姐妹,做他该做的事情了。
他的微妙恶意便是针对以上情况。
于是他对小庄速说:“无论如何,为了明美小姐未来的生活,还是要拆散他们才行啊。”
小庄难得答应了太宰治,点点头道:“说得没错,太宰老师。”
但考虑年轻女孩的微妙心思,他又说:“但是,能将身无分文的诸星从街上捡来,足以证明宫野小姐的用情至深,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上前跟她说‘为了自己的未来请跟诸星分手吧’,只会适得其反。”
“还是说太宰老师你有什么别的方法吗?”
……
十二天后,赤井秀一终于从拘留所被放出来。
正如同搜查二科预料的一样,嘴很严但在地下赌场仅打了一个月工的诸星大最后因罪证不足而从轻发落,留了一个简单的档案后便被放了出来。
搜查二科的警察都对他很不满,他们有丰富的审讯经历,更清楚一般民众的心理承受力,在他们看来,诸星大如果不是天生的犯罪分子,就是尚未崭露头角的极道新星,他拥有远超常人的坚韧心性,而这种特质一旦被用在犯罪上,就会成为警察的心腹大患!
除此以外,他还有有一张对犯罪分子来说过于便利的帅气脸蛋!
想到这,看守诸星大的巡查眼神更加犀利,转而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人,也就是来接他的宫野明美!
相较于坐了两周牢容色不改的赤井秀一,宫野明美要憔悴许多。
这是当然的,作为柯学世界中有典型性的好女人,她在有勇有谋的同时,又是个彻底的恋爱脑,对赤井秀一用情至深。
此时的她才与赤井秀一谈恋爱没多久,肯定没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想到他因自己介绍的打工在拘留所呆了两周,还留下案底,宫野明美就夜不能寐,愧疚得说不出话来。
接赤井秀一出狱当天,她早早就醒来了,看见自己眼下盖不住的黑青后特意上了个妆,让她看上去不那么憔悴。
等人被带出来时,更忍不住上前,按住他的胳膊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后说:“阿大,你没事吧?”
赤老师虽为了潜入任务与茱蒂提了分手,却也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一次只爱一个女人,他此时虽不至于爱上宫野明美,到了诀别前告诉她自己真实身份的地步,对这处于黑暗组织中却依旧善良的女人很有好感,只碍于他的性格与人设,表现得淡淡,只说:“我没事,明美。”
这样的态度让守在附近的巡查更不满了。
就算过去两周,歌舞伎町连续杀人案也因其曲折的案情而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谁听说了被害者们的行为不说一句对朋友用情至深,提到那两个杀人凶手唾骂一句败类。
拘留所的巡查因是警官,得知更多的内情,比方说这有漂亮女友的男人在打工期间为柏青哥店吸引了无数的欧巴桑客人,而且第二名凶手一开始很想嫁祸于他,就因为这男人勾引了他的女朋友!
都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了,还做这种事……
想到这,拥有比常人更多正义心的巡查警对宫野明美说:“这位小姐,以后找对象要擦亮眼睛!”
已经不想跟这玩弄人心的男人说哪怕一句话了!
脱口而出的话让宫野明美更加局促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按理来说,是应该维护阿大的,可这次的事……
她说:“谢谢你,这位警官,但我知道,阿大他不是那样的人,这次是被冤枉的。”
不,其实她都知道,不是被冤枉的,因为给阿大介绍这样一份工作的正是她自己。
想到这,宫野明美越发内疚了。
小巡查听了宫野明美的话,更加气愤,刚想说什么,就被他的上级,同样年轻的巡查部长高木涉拦住了。
“抱歉。”高木涉的脾气比一点就爆的小巡查好多了,能够在一年后升入搜查一课,也证明了他的能力。
他不是从警察学校毕业,一上来就是警部补的科班警察,而是从底层一步步做上来的。
“他不是那个意思。”但下一句话,却直视诸星大说的,高木并不是个胆小的人,他嘱咐道,“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就不要让她担心了。”
在高木的眼中,诸星大只是沉默着,并没有点头,也并没有摇头,没有给在场的警察们任何承诺,而宫野明美则是尴尬地笑笑,似乎被刚才巡查警的质问弄的心情不大愉快,她鞠躬说:“感谢各位的关照,阿大之后绝对不会这么做了。”带着诸星大离开了警局。
等他们走后,小巡查愤愤不平地说:“高木警官,你看他的态度!”
一看就是未来的犯罪分子。
高木涉也只能叹口气。
*
赤井秀一回到宫野明美的公寓后,二者发生了争论。
是争论而不是争吵。
简单来说,就是宫野明美表示,自己可以供养诸星大,希望他可以出去老老实实地打工或者完成学业,不要跟着自己一起了。
赤井秀一总能在这时给出致命一击。
只见他眉头微蹙,对宫野明美说道:“但我想保护你,明美。”
是的,没错,这就是他给出的理由,他已经知道宫野明美与一个庞大的、深藏于黑暗的组织又联系,甚至一辈子都无法脱离这个组织,为了保护宫野明美,他主动加入这个组织,跟她一样成为黑暗中的一份子。
或许,正是这种为了女方愿意深入地狱的信念,让宫野明美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他,并且违背了一贯的原则,为一个与组织没有牵连的社会边缘人士牵线搭桥,将他送入组织。
在过往的岁月里,宫野明美向来避免身边人与组织产生联系,只怕自己给真正的好人带来不幸。
赤老师凭借他的一往情深,再一次打败了宫野明美。
明美只能叹口气,道出实情:“其实,一周以前,我接到了吉野的电话。”
吉野同是组织的外围人员,但比起宫野明美,他有用多了。
在经营小钢珠店前,他是有名的经济诈骗犯,因为私吞公司的财产而被追捕,组织看中他在做账上的才能,吸纳了他,除却经营地下赌场外,他还承接了部分高/利/贷业务,同为不知组织庐山真面目的外围成员,他因强大的吸金能力而被看重,虽然不会因此给他发放代号,但在关停位于歌舞伎町的地下赌场后,组织又立刻将新的公司交给他经营,此时吉野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一家皮包公司的社长了!
这些,宫野明美并不知晓,她只是接到了吉野的电话,对方大夸特夸了诸星大的工作能力,并且主动为他推荐了下一份工作。
他有一句话戳在宫野明美的心上。
“既然被拘留过,他无论如何都是个有案底的人了,正常的会社公司绝对不会雇佣他的。”
“既然如此,不如更深入地与组织联系在一起,经过此事,我已经充分了解到诸星君的能力,同时也深深钦佩他在警察的审讯中能够咬紧牙关这一点,正是组织需要的人才啊。”
“可以的话,请让我给他介绍一份新的,更适合他的工作。”
“那可是组织拓展的新业务,需要他这样的专业人才。”
吉野的话让宫野明美感到古怪,虽然是她介绍的工作,但宫野明美并不知道他在柏青哥店的行为,她以为只是普通的看场子工作而已。
赤井秀一在卧底任务中给自己塑造了不苟言笑的酷盖人设,自然不会让心爱的女友知道他靠硬件实力吸引了一大批的欧巴桑,工作时还容易被男女老少揩油,最后更是被有疯狂嫉妒心的男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强扣了个犯罪嫌疑人的帽子!
于是宫野明美问吉野:“您实在是太客气了,阿大他有什么专业技能呢?”
他说自己曾学过截拳道,宫野明美与诸星大朝夕相处,也知道他的体格优于一般日本人,这或许是混血儿的天赋。
基于以上两点,才会推荐他去当地下赌场的打手。
吉野是个人精,早就猜到诸星大不会将自己遭遇职场咸猪手的事告诉女友,此时只是笑着说:“当然是诸星君出色的体格与能力了,他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啊。”
比起容易破防的婚姻诈骗犯黑濑,吉野才是真正的说谎高手,深谙七分真三分假的道理。
没错,诸星大的体格是帮了他们很多忙,比方说他的胸、他的腰、他的腚。
不是说他的身手不好,只是比起身手,其他条件也会起到决定性作用,尤其是,上面的大人物看中了他的这些“优势”。
宫野明美松了一口气,最后一丝疑惑也被打消了。
可她依旧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因为经过了这次事,她是希望诸星大可以放弃组织的工作,老老实实打工,做一名普通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