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这地段不错,确实近,就这点儿不好。”
陈三喜听了皱眉,想着读书确实要安静,立刻道:“哪还有没有别的院子?”
房牙忙说:“有的有的。”
“还有这儿、这儿,这两处都是状元巷的院子。嘿,这儿要稍远一点儿,但出门就是大街,可以直接坐车,坐车进城也差不多半刻钟就能到!”
“这状元巷里的房子是您这样的读书人最爱租的地方,这巷子里出过一个状元!哎哟,这儿的房子可俏得很,您二位是来得早,这还有一个月才考试,再过些日子,怕是一间院子都没有了!”
房牙一边笑一边说,说两句又玩笑一句,说得轻松,但该介绍的半点儿没落下。
“不过状元巷里的院子都没有井,都是巷头、巷尾两口井,得自己去打水。长住是不便的,但您只是赶考,短租一两个月倒也不打紧。”
“这两处院子,一个大些一个小些,细的还得现场看。您要是觉得不错,小的就带二位一块儿去看了。”
“哦!对,巷子里有两户人家的妇人做浆洗,冬衣一盆八文钱,夏衣五文。您要是没带家眷、仆从,也能请她们洗!巷子里住着好多备考的举人老爷,都是请她们洗的!”
虽说秦容时、陈三喜都带了家眷,可带来也不是让他们洗衣裳的,倒觉得巷子里有浆洗换钱的妇人挺方便的。
两人同房牙去看了房子,乘牙行的牛车去了状元巷,两处院子都看了。
都干净着,但京都的赁价实在贵,一处一月十五两,一处一月十二两,自然选了便宜的那间院子。
十二两也嫌贵呢,秦容时试图讲价。
但房牙很坦诚地说道:“您是第一次来京都,不清楚其中门道,平常时候赁价在这个数到这个数。”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又比划了一个“十”。
“但这不是临近春闱了,全城租赁的院子都涨了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小的也是给人做工,上头还有东家压着呢!可不敢给您少!而且您来得早,再晚半个月,这赁价还得涨呢!”
这是看准了外来的考生必须租房子安顿,这价格涨上去,他们见了肉疼,也不得不租。
也不止房屋的赁价涨了,就连客栈也涨了价。
昨天几人要了两间房,一间就要了三百五十文,都够在福水镇租一个月的铺子了。
这钱是非花不可,秦容时选了那间小些的院子,当即和房牙签了契,爽快交钱换了钥匙。
这生意谈得快,房牙也高兴,领着两人在巷子外逛了一圈,熟悉周围街市、铺子。
“那边是菜市、肉市,离状元巷很近,三两步就到了,平常做饭买菜就可以去那边!”
“往左出去是广林街,那边馆子多,小食摊也多,林家食肆、杨记汤饼、八仙居味道都好!八仙居稍贵些,前两个都是价格实惠的,要是家里不想做饭,也能去那儿捎两个菜回来。”
“广林街往前走,右数第一条巷子进去是卢家药庐,那里的卢老大夫医术好!有个小病小痛都可以去!不过得找卢老大夫!六十岁年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大夫!他儿子医术一般,没学到他父亲的本事。”
……
房牙絮絮叨叨说了好些,最后才留下一句吉利话。
“那两位贵人就安顿吧,小的也祝郎君金榜题名,桂折一枝!”
房牙说完也离去了。
秦容时和陈三喜进院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绕到广林街买了些吃食,之后直接回客栈接人,夫夫、夫妻二人当天就搬进了新租的小院子。
第182章 府城市井82
几人搬进了状元巷, 很快安顿下来,因着只是为了考试短租一段日子,也不用和左邻右舍处好关系, 再加上左邻右舍也多是准备考试的读书人, 各自都忙着,考完春闱就得返乡。
倒是房牙说的接浆洗活计的两户人家,柳谷雨和秦般般上门问过,人家热情招待着, 说要是一直请他们洗衣裳,一次还能便宜一文。
这几年, 柳谷雨赚了不少钱, 他已经把柳家食肆的铺面盘了下来, 还把旁边一间铺子一并买下,食肆扩建,客源也越来越广,生意红火,在府城虽比不上那些大酒楼, 但也是能叫得上号的餐食馆子了。
再加上, 他和熙春楼的合作越来越深, 又教了几个特别的菜方子给熙春楼的主厨, 每个月分给他的银子都不少。
所以自己能轻松些就轻松,每个月十二两的赁钱都给了, 这七文八文的浆洗钱也没什么不舍得的。
住了几天, 把附近几条街巷都走熟了, 这日天气好,四人都出门逛了逛,柳谷雨把关屋里温书的秦容时也挖了出来, 说要带出去透透气。
“广林街街头有一间两楼的书坊,去瞧瞧?说不定京城书坊卖的书,有府城没有的。”
说到书坊,不得不说说谢宝珠了,他前几年终于考中了秀才。以他的资质,考中秀才已经全靠书院夫子们的拉扯加李安元的引导,他自己也尽了最大努力,再往上是难上加难。
谢宝珠知难而退,考中秀才第二年就退了学,也没接手家里的生意,而是在漯县县学旁开起了书坊,铺面大、书籍多,是漯县最大的书坊。
再说李安元,他考中举人后也没再继续考试,但举人功名在漯县已经很够看了,李家人也都高兴得很,都说送他读书是最明智的。前两年也被县学聘作教谕,已经在县里待了两年多,去年存够了钱买院子,把家里人也都接了去。
如今谢宝珠、李安元两个都在县里,也互相有个照应,倒也不错。
再说回现在,秦容时听到“书坊”两个字,也多少来了些兴趣。
几人就这样逛进了书坊,书坊里坐着一个穿灰色棉袍的老先生,他坐在竹摇椅上,捧着一本蓝皮书看得格外认真,听到动静才抬头看了去,盯着几人问道:“这是来看考科举的书的?”
秦容时一身书生气质太浓,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定然是参加春闱的学子。
秦般般连连点头,笑着答道:“是呢,老先生,您这儿考科举的书多吗?”
天子脚下,一块板砖下去能砸到两个八品九品的芝麻小官儿,这等着考春闱的举子实在不稀奇。
老先生不太热情,但也没有冷脸,继续歪着身子躺在摇椅上,朝着某个方向的书架一指,说道:“那一排都是!随便看,随便找,有找不到的再来问我。若不买书,只看书也可以,一个时辰十文钱,那边有椅子,交了钱就能看。”
秦容时点点头,拉着柳谷雨一起去了。
但柳谷雨对这些经论策略没什么兴趣,在秦容时身边待了没一会儿就待不住了,趁着秦容时看书看得出神,一撅屁股就溜了。
他在书坊里逛了起来,看了些其他类型的书,倒真让他在角落里找到几本有意思的。
嗯,小黄文,还是带插图的那种。
哇!
嚯!
哎哟!
柳谷雨蹲在角落里,做贼般一页一页翻过,越看眼睛越亮,感叹古人的开放,玩得一点儿不比现代人少啊!
这个好!
这个动作大!
“在看什么呢?”
脑袋顶上冷不丁响起秦容时的声音,柳谷雨吓得手一抖,手里的小黄书掉了出去。
风一吹,书页哗哗翻动,最后停在一页插图上。
雅致的庭院里假山奇石罗列,园中栽着盛放的山茶,山茶丛前搭了一个大秋千。秋千上一高一瘦两个人影交缠在一起,衣衫已经半褪,顺着秋千忽高忽低,颠颠荡荡,在雅致的园子里做着不太雅致的事情。
秦容时:“……”
成婚四年,但秦容时有时候对着柳谷雨还是觉得无奈又头疼。
比如现在,这哥儿完全没有被撞破看小黄书的羞涩,而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合拢那本书,然后塞进自己挑选的几本诗选中。
秦容时:“……什么意思?”
他低低喟叹一声,无奈问道。
柳谷雨嘿嘿一笑,哥俩好般勾上秦容时的脖子,奈何身高差只能让他垫着脚才能攀上去。
“好东西,等你考完咱俩一起研究研究!”
秦容时觉得这事儿不需要照着书研究,都是水到渠成才,面无表情把柳谷雨塞进来的书拿了出来。但柳谷雨嫌他花样少,只知道傻干,瞪他,又给塞回去。
秦容时再拿,柳谷雨再塞。
秦容时:“……”
好了,这是非买不可。
他险些气笑了,摁着人压着声音沉沉道:“不用等考完,今晚就可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