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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283节

  同安公主又低头去看那张画纸,明明只是几个不规则的墨块,怎么就变成猫了?
  “殿下,这个叫作视觉暂留现象。”
  燕宜试着用最简单的语言阐明原理,“当人眼长时间注视黑色物体,就会产生疲惫,从而被抑制。当视线转向白色墙面,原本看到的黑、白二色就会变成互补的反色呈现。”
  她又拿出一张画了水墨小猫的宣纸,盖在第一张画了不规则墨团的纸上面,能看出二者轮廓大体相仿,只是黑色和白色的部分调换过来了而已。
  同安公主又试了几次,果然她在墙上看到的小猫图案,便是如画出来的这般,不由啧啧称奇。
  “都说眼见为实,原来未必如此。只要掌握这个反色技巧,不就能让人看到我们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同安公主闻弦歌而知雅意,“你想用这个法子制造出更多幻象?”
  燕宜轻轻点头。
  “只要让陈夫人亲眼见到卫皇后‘活’了过来,她这个凶手还能无动于衷吗?”
  第154章
  卫皇后仙逝十六年, 这还是庆熙帝第一次公开下旨,要为她举办盛大的超度法事。
  关于帝后感情的八卦又在京城各家小圈子里死灰复燃起来。
  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才有印象,当初卫皇后猝然离世, 宫中人人讳莫如深, 庆熙帝更是大发雷霆, 狠狠处置了一批宫人和当值太医不说,就连卫家都受了迁怒, 贬谪流放,昔日风光无限的忠勇将门,就此黯然退场。
  后来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小道消息,说卫皇后是因为维护娘家, 忤逆君上,自戕而亡。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渐渐地就变成了流传最广的大众版本。
  再加上高贵妃进宫后专宠十余年,虽无皇后之名,却似皇后之实, 更让人肯定了心中猜测——帝后感情早已破裂, 上深恶之, 不愿再提。
  谁想到十六年过去了,庆熙帝竟然一反常态,要为卫皇后大办法事不说,还特意下旨命皇室宗亲女眷, 有品级的外命妇等提前三日进宫留宿,焚香沐浴, 诵经静心,以示庄重虔诚。
  为此,还特意将空置已久的西宫殿群提前打扫出来, 供各家女眷休息。
  只是宫中毕竟房屋有限,女眷们想要像在自己家一样舒坦是不可能了,上了年纪的老夫人们能分到单人间就已经是优待,那些年纪轻,品级低的外命妇,甚至要三、四人同住一屋,比自家的一等丫鬟还不如。
  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下旨的是坐在龙椅上那位呢?他要大张旗鼓向亡妻表达哀思,她们这些臣属就得老实配合着。
  只能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忍一忍,熬过这三天就好了。
  陈夫人倒是不用忍受和别人挤在一个屋里,以她裕王岳母的身份,又是这个年纪,理所应当独享了一间厢房。
  但她心里的憋闷和怒气一点也不比别人少,只要一想到庆熙帝如此大张旗鼓,劳民伤财地折腾,都是为了卫神音那个女人,陈夫人恨不得用恶毒的巫术诅咒她永世不得超生。
  “母亲,您这间房的被褥用具一应都是全新的,且忍耐几天吧。”
  裕王妃从外面进来,就见到陈夫人站在西边一扇半开的窗前,脸色难看极了,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
  陈夫人沉着脸,指着外面墙头斜伸过来的一枝海棠,“谁给我挑的这间屋子?你去把它掰下来,别让我看见。”
  裕王妃面露难色,“隔壁是御花园,那片海棠林是父皇命人种下的,这么多年一直由专人打理,谁都不敢乱动……”
  陈夫人的指甲深深抠进窗棂,冷笑一声。
  海棠海棠,又是海棠,他就那么忘不了她?
  她幽幽回忆:“我上次留宿宫中,已经是三十多年前了。”
  那年先帝有意为太子择妇,精挑细选了京中各家适龄女儿,以陪伴太后解闷为由,让她们进宫小住了一个月。
  她们都知道自己这次进宫是为了什么,来之前家里人对她们寄予厚望,盼着能入了太子的眼,从此一朝飞入宫墙,平步青云。
  那一个月,大家既是同伴,也是对手,彼此试探,了解,有一见如故的,也有偷偷算计的。
  但最后只能有一个幸运儿赢得这场比赛。
  那是陈夫人从小到大第一次输给别人。
  当册封太子妃的圣旨送到卫家,没人知道她躲在房间里,将出宫前卫神音送她的手帕剪成一地碎布。
  “我曾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陈夫人对裕王妃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突然笑了起来,“时隔多年,故地重游,我已儿孙满堂,她卫神音又在哪儿啊?哈哈哈!”
  裕王妃吓得脸色微变,恨不得上前去捂住母亲的嘴,“您在胡说什么?这次可是陛下要为皇后娘娘举办法事,您便是再不喜欢她……好歹也要做做样子,忍过这几天。”
  “你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陈夫人不以为意,又不耐烦地撵人,“行了,折腾了大半天我也累了,你忙去吧,也让陛下看到你的孝心。”
  “父皇将法事一应相关都交给同安公主了,我上哪儿表现去?”
  裕王妃小声嘟囔了句,出门前又叮嘱:“那您先歇息会儿,晚膳的时候我再过来。”
  ……
  宫里的条件到底比不上自己家里,这一晚陈夫人睡得极不安稳。
  一闭上眼,墙外斜伸进来的那枝海棠就在她脑子里肆无忌惮地开放。
  她好像听到有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嘲笑自己。
  整个皇宫有我一半,陛下在御花园遍植海棠也是为了我,任你在宫外有多风光,到了这里也只能乖乖听我女儿的安排……
  “闭嘴!”
  陈夫人恼火地坐起来,用力捶打着床褥,歇斯底里,想把那个声音从脑子里赶出去。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快入睡,黑黢黢的宫室里一片寂然,只有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
  哒。哒。哒。
  头顶上传来一连串细弱的,仿佛珠串断裂四处滚落的声响。
  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幽幽地从窗缝里吹进来,在黑暗中越发引人遐想,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慢慢靠近……
  陈夫人蓦地睁开眼,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如惊弓之鸟般跳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便光脚跳下床,踉跄着跑到窗边,猛地推开。
  “谁在外面!”
  月色溶溶,院中一片死寂,无人应声。
  陈夫人死死盯着远处幽深阴暗的角落,好一会儿才缓缓合上窗子,回到床上。
  然而没过一会儿,头顶上又传来哒哒的声响,一下又一下,间隔不断拉长,就像猫戏老鼠一般,仿佛在恶意地享受着她的惊惧。
  陈夫人身子微微颤抖,用力将被子盖过头顶,双手紧紧攥住被角,咬牙切齿地咒骂。
  “卫神音,你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死了就能吓到我吗?我不怕你,我一点也不怕!”
  ……
  第二天一大早,陈夫人气急败坏地找到负责巡卫宫禁的金吾卫值房。
  “叫你们长官出来,我有话问他!”
  片刻后,裴景淮从里面慢悠悠走了出来,清清嗓子,客气地开口:”陈夫人,您找我?”
  陈夫人认出是他,语气和缓了几分,“原来是裴侯家的二公子,我竟忘了如今金吾卫是你在统领。”
  裴景淮朝着东边一拱手,“承蒙陛下信重,我也只能鞠躬尽瘁了。”
  陈夫人这才说明来意:“昨夜我房间屋顶上总有动静响个不停,扰得人不得安眠,你们金吾卫巡夜时,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会不会是野猫闹春了?这个季节常有的事。”裴景淮一本正经应答,“您大可放心,宫中值守森严,别说可疑之人了,就是一只可疑的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陈夫人微微蹙眉,“可我真的听到了,那声音如缕不绝,根本不是猫弄出来的动静。”
  裴景淮神色微滞,飞快往左右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您是不是怀疑……宫里闹鬼啊?”
  陈夫人:“……我可没这么说。”
  “嗐,您便是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裴景淮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皇城里几百年来冤死的亡魂只多不少,前阵子恒王宫变不也杀了许多人?再有什么夭折的皇子公主,宫斗失败的妃嫔……肯定有那么几个怨气太重,迟迟不肯投胎的。”
  陈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也相信这个?”
  “不信不行啊,我也是领了金吾卫的差事才知道的。”
  大概是跟沈令月待在一块的时间长了,裴景淮现在编起瞎话都不打草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个能守住秘密的,您不会告我的密吧?”
  陈夫人下意识摇头,紧张地屏住呼吸。
  裴景淮张口就来,给她讲了好几个沈令月教的古代版宫廷怪谈。
  末了还要补上一句:“这都是我们金吾卫的兄弟们亲身经历过的,有好几个都被吓出毛病了,至今还躺在家里神志不清呢。”
  看着陈夫人脸色越来越白,裴景淮见好就收,又安慰她:“您别担心,反正等皇后娘娘的法事一结束就能出宫回家了。大不了今晚我亲自带人在您房间外面多转几圈,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近身。”
  陈夫人松了口气,“好,那便有劳你了。”
  裴景淮目送她一脸魂不守舍地走远了,这才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几分倦意。
  一名和他关系不错的金吾卫路过,笑着调侃:“裴大人,你昨晚做贼去了?大早上的就困成这样。”
  裴景淮想也不想地反驳,“胡说,我昨晚在家陪我媳妇来着。”
  对方露出暧昧的笑容,冲他挤眉弄眼,“那你可得加把劲啊,我们都等着喝小公子的满月酒呢。”
  “去,还敢打趣长官,信不信我给你连排半个月夜巡?”
  裴景淮假装挥了下拳头,把人撵出去巡逻了。
  当晚,他踩着两队金吾卫巡逻路线换班的空档,轻车熟路地蹿上陈夫人屋顶,动作极轻地掀开瓦片一角。
  房间角落里点着一盏微弱的小灯,隐约映出陈夫人在床榻上不安地来回翻动的轮廓。
  裴景淮从腰间荷包里抓出一把豆子,一颗一颗地弹向瓦片。
  哒。哒。哒。
  房间内,陈夫人蓦地睁开眼睛。
  那个声音……又来了!
  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出现白天从裴景淮那里听来的可怖传闻,此刻都化作张牙舞爪的鬼影,藏在暗处窥伺。
  如果宫里真的有那么多枉死的鬼魂怨气不散,久久徘徊……
  卫神音会不会也在其中?
  如果她早已往生极乐,为什么庆熙帝今年突然如此大张旗鼓地举办超度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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