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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237节

  燕宜不紧不慢走了进来,自顾自地坐下,又吩咐林绮玉屋里的丫鬟上茶水点心。
  态度自然又从容。
  林绮玉冷哼一声:“大小姐当了世子夫人就是不一样啊,我这个母亲是不是还要跪下来给你问安?”
  “夫人这话说的,不会是又想给我大嫂下套,败坏她名声吧?”
  沈令月可不光是跟着来现场吃瓜的,她还要当燕燕最忠诚的狗腿子(划掉)
  林绮玉被她噎得脸色发白,握紧拳头忍了忍,只冲着白瑞轩夫妇发难,阴阳怪气道:“原来舅爷还知道咱们两家是姻亲啊?我还以为白家攀上了侯府这根高枝,就看不上我家将军了呢。”
  “呸,姓林的,你一个后娘也好意思在我们面前摆大?”
  苏慧则早就忍够了,往年白瑞轩上门送年礼都会受周家人的冷眼,连门房都敢不给他好脸色看,她一笔笔都记着呢。
  她指着林绮玉房里的几件摆设一一数过去,“这几个都是我们家大姑奶奶的陪嫁,嫁妆单子上写的清清楚楚,按理说早该跟着燕宜一块送去侯府的,怎么会堂而皇之摆在你屋里?你这个不要脸的贼!”
  林绮玉面上有一瞬的不自然,又强撑着狡辩:“什么嫁妆单子,我可不知道。去年燕宜出嫁的时候,我早就把白夫人的东西都还给她了,你别血口喷人啊。”
  燕宜淡声道:“那是因为去年夫人给我的嫁妆单子是后来伪造的,您仗着自己管家十余年,不声不响将我母亲的陪嫁都变成了周家的产业,但假的就是假的,城南那几间铺子,还有郊外的那一片水田,到底是谁的东西,夫人心里不清楚吗?”
  “好啊,世子夫人这是来找我翻旧账了?”林绮玉咬牙,“是,你母亲当年的嫁妆十分丰厚,但她还在世那几年,要照看你,要贴补府里家用,早就花的七七八八了,你凭什么是说我动了手脚?”
  “那就报官吧。”
  燕宜懒得和她做口舌之争,淡定道:“我母亲是从西北发嫁的,她的嫁妆单子,白家族里和当地衙门都有备份留档,还请夫人拿出周家过往二十年的开销账本,白家和侯府都不缺能干的账房,咱们一条条核对过去,看看我母亲的嫁妆到底都花在了哪里。“
  沈令月在一旁帮腔:“啧,继室苛待原配之女,侵吞原配嫁妆,我想顺天府一定很乐意凑这个热闹哦?”
  “你疯了?”林绮玉瞪大眼睛,气急败坏,“就为了这么,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要闹到和娘家对簿公堂?你不嫌丢人吗!”
  “小偷强盗都不觉得自己丢人,我身为苦主有什么好怕的?”
  燕宜目光定定对上她,不肯后退半步,“反正我是不在乎的,就看夫人和周将军意下如何了。”
  去年她还没出嫁那会儿,手里既无可用之人,又无外家倾力相助,明知道林绮玉在她生母的嫁妆上动了手脚也无计可施,只能暂时忍下,尽快逃离周家这滩泥淖。
  如今她已经在侯府站稳脚跟,家事顺遂和睦,还成功和白家恢复来往。
  要不是林绮玉贪得无厌,一而再再而三拿白家当自己的钱袋子,燕宜早都忘了还要和她算这一笔笔账。
  苏慧则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把袖珍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周家每年要从白家商行里抽取的分红……大姑奶奶陪嫁的绸缎庄和当铺……城外八百亩水田的出息……”
  最后报出了一个让林绮玉眼前一黑的数字。
  苏慧则抬起头似笑非笑:“闹了半天,你们周家是全靠我们家养着呢?林夫人,你不把我们燕宜当成财神奶奶供起来也就罢了,听说她从前在自己家里都吃不饱穿不暖,动不动还被你丢到庄子上思过……”
  她眼珠一转,上前一把扯下林绮玉搭在身上的狼皮毯子,厉声道:“这一看就是西北荒漠狼的皮子做成的,是我们家特意送来给燕宜御寒的东西,倒是跑到你身上来了!”
  一股寒气瞬间袭来,林绮玉打了个冷颤,更有种面皮被扯下来般的羞耻感,不顾体面地冲着燕宜咆哮:“别以为有了白家人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报官就报官,到时候看看是周家丢人,还是你这个世子夫人丢人!”
  大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
  林绮玉想通了,就让燕宜闹去,闹大了也是她这个世子夫人没脸,到时候看其他勋贵家里怎么笑话她!
  “谁说燕宜只有白家人撑腰的?”
  帘子剧烈抖动了两下,不等院里的丫鬟来通传,便见孟婉茵和裴玉珍一左一右扶着太夫人走了进来。
  燕宜意外地微微瞪大眼睛,连忙起身相迎,“祖母,母亲,小姑,你们怎么……”
  孟婉茵解释:“听说白家舅爷今天上门,我还等着留他们在府里用饭呢,一打听才知道你们回了周家。”
  林绮玉派管事妈妈上门找茬时,司香就在旁边听了全程,被孟婉茵一问,立刻一五一十说了。
  又恰好裴玉珍来找孟婉茵拿东西,一听这还得了,立刻火急火燎请了太夫人出动,三个人紧赶慢赶过来。
  裴玉珍先冲林绮玉翻了个白眼,又大声数落燕宜:“你现在可是咱们侯府的世子夫人,哪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叫嚣?真当我们裴家好欺负吗?”
  燕宜抿唇低头,态度柔顺:“小姑教训的是。”
  ……不得不说,裴玉珍这种平等看不起所有人的态度,对付起外人来简直是绝杀。
  裴玉珍洋洋得意,一副“老娘今天就是来吵架”的架势。
  至于太夫人更不必说,她本人亲临周家,就已经代表了侯府的态度。
  这可是给她和老侯爷重现新婚纪念画,又齐心合力扳倒死对头的乖乖大孙媳妇,怎么能让一个后娘欺负了去?
  裴家女眷们来势汹汹,人多势众,明明这里是周家,是林绮玉的屋子,硬生生把她挤得没处下脚,仿佛一个外人。
  林绮玉气得面皮直抽抽,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裴家人就这么看重她?
  苏慧则也没想到她们来周家算账,竟然惊动了侯府几位长辈,忙拉着白瑞轩上前一一见礼,态度十分恭敬。
  于是林绮玉又更加惊讶地看到,侯府太夫人不但没有瞧不起白家夫妇,甚至还和颜悦色地拉着苏慧则的手说话,让她们夫妇就在侯府客院住下云云。
  裴玉珍更是迅速从苏慧则口中问清来龙去脉,一拍桌上的算盘,对林绮玉道:“既然账都算完了,快把我们亲家母的嫁妆都还回来!”
  那——么老大一笔银子啊!她都替燕宜心疼,必须一文不少地要回来!
  林绮玉还在发愣,裴玉珍已经开始自己动手了,挽起袖子问苏慧则:“这屋里有哪些是白夫人的东西?”
  看这架势,不等她点头,她们俩就能把这屋子搬空了。
  林绮玉疯狂给心腹丫鬟使眼色:还不快去前院找周川过来!
  “九两九重的累丝凤冠,于阗血玉镯一对,波斯猫眼石项链,还有这和田玉枕,缠枝莲景泰蓝捧镜……”
  裴玉珍仿佛抄家一般,将林绮玉的梳妆奁翻了个底朝天,又举着一串猫眼石项链冲燕宜晃了晃:“侄媳妇,这个回去借我戴两天啊?”
  燕宜:……突然发现小姑还挺有抄家的天赋?
  就在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时,周川终于姗姗而来,急得满头大汗,一进门先给太夫人问了好,转头就瞪着燕宜:“你这孩子又闹什么?都是一家人,非要斤斤计较算的那么清楚吗?”
  “自从林夫人进了门,您有拿我当过一家人吗?”
  燕宜平静地看着他,“当初是您贪图我母亲的美色和白家的财力,强迫外祖父嫁女,可等我母亲真嫁过来,没几年您就厌烦了,又觉得白家不过一介商户,不能在仕途上为您助力。”
  “母亲一个人远嫁到京城,又被您冷待漠视,几个月也不回家一趟。她忧思于心,年纪轻轻就病故了,可您呢?您迫不及待娶了同僚的妹妹,好的蜜里调油恩爱非常,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初是我母亲逼着你娶她似的。”
  燕宜声音不高,却字字句句扎在周川心上,逼得他狼狈移开目光,不敢和女儿对视。
  “您是不是觉得我和周家走到今天,全因为继母多年苛待?”
  燕宜话锋一转,看了林绮玉一眼,嘲讽地扯起唇角,“可若是没有您的忽视和纵容,她敢这样对我吗?身为一家之主,身为‘父亲’的您,才是这一切的源头啊。”
  白氏虽然已经病故,可只要周燕宜还活着一天,就是一个明晃晃的证据,证明当初是他周川贪财好色,是他身上的一个污点。
  周川终于恼羞成怒,不顾太夫人还在场,便对燕宜低喝:“不孝女!果然是随了你母亲,一样的犟骨头!我是你亲老子,你怎么敢这样指责我?”
  他当然清楚白氏是被他强行娶进门的,但他那时年轻气盛,也想过要和她好好过日子,是白氏不肯。
  她和燕宜一样,都是看着柔顺,内里却极有主见的硬骨头,哪怕明面上对他毕恭毕敬,视他为夫君,可周川总能感觉她在瞧不起他,甚至在内心深处嫌弃着他。
  他故意打压她,冷落她,想让她认命,想让她本本分分当他的夫人。
  可是白氏宁可生生把自己熬死,也没有向他服过软。
  后来周川认识了林绮玉,是她的热情主动让他重新找回了男人的尊严,迫不及待成了亲,又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十分恩爱甜蜜,仿佛这样就能忘记上一段失败的婚姻。
  他不想再看到燕宜,不想被她时刻提醒自己是个强取豪夺的混蛋,甚至巴不得她消失,因此明知道林绮玉故意为难继女,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教训两句,从未有过实际行动和补偿。
  如今这些隐秘的心思被燕宜当众揭开,周川也和林绮玉一样彻底破防了。
  “孽障!”周川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燕宜咆哮:“别忘了你母亲的牌位还摆在周家祠堂里,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女儿,你,你敢忤逆尊亲……”
  “岳父大人既然这般厌恶岳母和我夫人,不如和离吧。”
  帘子又是一动,裴景翊挟着满身风雪大步走进来,眉眼染了霜寒,强势地将燕宜护在身后,又重复了一遍。
  “请岳父写一份和离书,由我夫人代签画押,从此岳母与周家再无瓜葛。”
  周川瞳孔一紧,脱口而出:“人都死了那么多年,还怎么和离?”
  裴景翊淡淡瞥了林绮玉一眼,恰好捕捉到她脸上来不及收起的一丝窃喜,唇角微勾:“反正岳父和林夫人鹣鲽情深,死后怕是也要同衾同穴,正好给你们腾地方。“
  周川握紧拳头,又越过裴景翊去寻找燕宜的视线,声音微颤:“你也是这么想的?我提醒你,你现在已经是裴家妇,难不成你要带着你母亲的灵位摆到侯府祠堂去?世间哪有这样的规矩!”
  苏慧则扯了下白瑞轩的衣角,小舅舅脑子灵光了一瞬,立刻喊道:“我可以把大姐送回西北,葬进白家祖坟!”
  这些年白老爷子一直在后悔,不该为了所谓的官商结合牺牲了长女的幸福,害得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若是能将大姐的尸骨送回西北安葬,老爷子说不定还更高兴呢。
  裴景翊眼底漫出几分柔和,对白瑞轩轻轻颔首:“多谢小舅舅,只是西北离京城千里路遥,不好惊扰了岳母魂灵,况且我想岳母也不愿离女儿太远。”
  他低头看向燕宜商量,“不如将岳母灵位移到上清观,与我母亲一起供奉往生海灯,说不定她们二人还能做个伴,彼此说说话。”
  有宽大衣袖遮掩,他轻轻牵起燕宜的手,拢在自己掌心里。
  燕宜凝望着他专注的眉眼,里面满满都是她的身影。
  她点头,“好,都听你安排。”
  若白夫人真的在天有灵,想必她也是愿意和周川彻底撇清干系的。
  以后有她和裴景翊,还有他们的孩子,她的香火也不会断绝,不会被人遗忘。
  ……
  周川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燕宜宁可不要林绮玉这些年私吞下来的财产,也要让他与白氏和离。
  “要么对簿公堂,你我父女恩断义绝,要么让我带母亲离开,您选一个吧。”
  周川自然别无选择,只能在裴景翊亲手所写的和离书上签字画押。
  裴景翊陪燕宜去了祠堂,亲手将白氏的牌位从里面拿出来,用布仔细地包好。
  等他们出来的间隙,沈令月挽着孟婉茵的胳膊小声嘀咕:“是您派人去找大哥报信的?”
  孟婉茵不好意思地点头:“我也是想着有备无患……”
  “母亲英明!”沈令月冲她竖起大拇指。
  裴景翊一来,显得她们这一家子都有人撑腰了。
  只有裴玉珍抱着一包袱从林绮玉房里搜刮来的首饰器物,还有点不甘心,“那么多银子呢,说不要就不要了?”
  苏慧则轻咳一声,忍着笑和她解释:“那可是过去十多年的收益总和,周家根本拿不出来,说不定还要闹个鱼死网破,不如趁机切割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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