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126节
太夫人身子抖了抖,她怎么敢拿过世的老侯爷来说嘴!
她气得口不择言:“我看你是忘了当初如何装得楚楚可怜,自己脱了衣裳就往我夫君身上扑——”
“祖母!”沈令月小声喊她,拼命摇头使眼色。
这个不能说啊,说出去让人误会了祖父的人品怎么办?
太夫人回过神来,立刻收声,只恨恨地瞪了东乡侯夫人一眼,“罢了,我这人心善,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得留点体面。”
东乡侯夫人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当初若不是她勾引昌宁侯失败,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又何必在娘家蹉跎多年,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虞秀秀还敢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哼,活该她早早守寡没人疼!
“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东乡侯夫人目光幽幽地看向一旁的裴玉珍,似是同情一般摇头,“难道这克夫命还会代代相传吗?”
“你!”太夫人气得握紧拳头,冷哼,“一个女婿罢了,死就死了,至少我儿女双全,孙子争气,承欢膝下,全家团圆!”
“虞秀秀,我看你今天就是存心上门来找茬的吧!”
“陶敏敏,你以为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就没人知道了吗!”
两个年过六旬,早已是祖母辈的老太太,这一刻化身不肯服输的斗鸡,高耸的发髻如同鸡冠,盛装华服成了七彩尾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到一处,捉对厮杀起来。
“你克夫!”
“你克子!”
“你又老又丑满脸斑!”
“你腿短手抖老花眼!”
东乡侯夫人浑身发抖,抬手大喊:“来人啊,把这群恶客给我打出去!东乡侯府不欢迎你们!”
早有准备的管事带着一群五大三粗的仆妇冲过来。
沈令月冲到最前面伸开双臂,大喊:“这里可是有两位陛下亲封的侯爵夫人,谁敢轻举妄动?!”
“我也是陛下亲封的侯爵夫人!”东乡侯夫人冷笑,“你们跑到我家里来闹事,还想仗势欺人?没那么容易!”
“是吗?”
沈令月微微仰起头,看着站在高高台阶之上的东乡侯夫人,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若是陛下知道东乡侯府混淆血脉,冒认爵位,不知道你这个侯夫人还作数吗?”
东乡侯夫人眼瞳一缩,厉声道:“你敢污蔑?”
“是不是污蔑,东乡侯夫人你心里清楚得很。”
眼见周围闻声赶来的宾客越来越多,沈令月再不犹豫,一指她身边的尤念娇:“你为了爵位传承,偷龙转凤,将亲生女儿尤念娇调换成了男婴尤正良,又假惺惺将其收作义女养在身边,掩耳盗铃!”
“胡说!”
东乡侯夫人定了定神,语气掷地有声,“侯府里人人皆知,我当年怀胎十月,生下我儿正良,十岁那年上表请封世子,吏部验封清吏司的主事官员还亲自上门核对过族谱文牒,确认无误!如今无凭无据,你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在这里质疑朝廷行事,简直是目无王法,藐视天威!”
沈令月心中暗叹,东乡侯夫人不愧是把持侯府几十年的当家主母,好利的一张嘴。
幸好她和燕宜早已准备周全,定能让她心服口服,无可辩驳。
“你说我无凭无据?”沈令月轻笑,“倘若我有呢?”
东乡侯夫人心下微沉。
不,不可能有的。
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了,被她重金买通的稳婆,在娇娇满月的时候就已经被她灭了口。
还有当时在她院子里伺候过的丫鬟仆妇,几年里陆陆续续被她灌了药打发出府,死的死散的散,真正做到了死无对证。
她不信沈令月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东乡侯夫人自信满满地伸出手,“你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吧。”
“证据就在……她身上。”
沈令月反手一指尤念娇,鬓边的几缕碎发打着弯儿。
“你们母女都是卷发,这还不明显吗?”
东乡侯夫人愣了下,随即不可思议地笑起来。
“就这?世间天生卷发之人不胜凡几,难道个个都和我有关系?”
她拉住尤念娇的手,意味深长,“正因为娇娇与我相仿,大师说她的命格可以庇护我儿平安长大,所以我才认她作义女啊。”
“好,那这一点就姑且算作是巧合。”
听着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沈令月不以为意地笑了下,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时,悄悄对裴玉珍使了个眼色。
裴玉珍满脸不情愿,不想被小辈使唤。
“愣着干嘛,来之前都说好了的,快去。”
太夫人拧了女儿一把,“你就不想报了当年的仇?”
裴玉珍一下子就想起年轻时候,尤念娇不过一个义女还敢跟她争奇斗艳,顿时怒从心头起,一个跨步上前,一把将尤念娇从东乡侯夫人身边扯了下来,抬手抽掉她头上的发簪。
“卷毛狗,我忍你很久了——”
尤念娇跌倒在地,头发散开,果然是一缕一缕弯曲的卷发。
手心被地面摩擦得好疼,尤念娇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黑寡妇,活该没人给你摔盆打幡!”
“啊啊啊我撕了你的嘴!”
二人直接上演全武行,挠脸扇巴掌扯头发,打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小姑,小姑,正事要紧啊!”
沈令月急得直跺脚,怎么又冲动上了。
东乡侯夫人见女儿落了下风,一着急就要冲过来帮忙。
太夫人直接横起拐杖做武器,“你别过来啊,你敢动我女儿,我就跟你拼命!”
孟婉茵站在边上一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她要上去拉架吗?可她不会啊……
“燕燕,帮我一把。”
关键时刻,还是沈令月勇敢冲进战火中央,一手一个强行分开裴玉珍和尤念娇,又将后者往燕宜的方向一推,“接住!”
燕宜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尤念娇胡乱扑腾的右手,高高举起,用平生最大的声音喊出来。
“尤小姐生下来就是六指,五岁那年被东乡侯夫人亲手砍下,这事侯府里的老人都知道,她手上现在还留有疤痕!”
宽大的衣袖落下,尤念娇的右手显露于人前,日光下,手掌边缘有一道肉粉色蜈蚣状的扭曲伤疤,触目惊心。
这是尤念娇最不愿意被人看到的地方,她尖叫一声挣脱了燕宜,捂着袖子大喊:“我是不是六指和你有什么关系?该不是想说六指也是母传女吧?呵,那你错了,侯夫人只有十根手指头!”
东乡侯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立刻就要阻止尤念娇继续说下去。
然而她晚了一步,太夫人的声音更早响起:“陶敏敏确实不是六指,可她的母亲,还有她太婆都是六指,这是她当年亲口告诉我的!”
那时她们还没有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彼此分享过许多秘密。
陶敏敏告诉虞秀秀,她母亲的家族中有六指胎传,但不是每一代都有,她常常觉得自己很幸运,不是那个生来残缺之人。
但这个要命的缺陷,还是传给了她的女儿。
在尤念娇五岁那年,东乡侯夫人狠下心,亲自动手切掉了那根多余的小指头。
女儿稚嫩的哭声撕心裂肺,她却只能抱着她不停安慰:“娇娇不哭,只要你忍过这一关,以后就是健康的正常人了……”
“虞秀秀,你为了污蔑我简直是丧心病狂,不择手段。”
东乡侯夫人咬着牙不肯认,“我太婆和母亲早已故去多年,你竟敢往长辈头上泼脏水,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吗?”
太夫人毫无畏惧,“我敢指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善终!陶敏敏,你敢发誓尤念娇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你说啊!”
“我……”
东乡侯夫人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青白交加,神色变幻不定,几次张口,都没有勇气说出来。
她不能输,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她仿佛破罐破摔一般承认了。
“娇娇是我亲生的又如何?正良死了十五年,我东乡侯府已经无人袭爵,只有一个嗣孙传继香火,你还要我怎么样?非要我以死谢罪吗!”
东乡侯夫人趴在地上,形容狼狈,哭得好不可怜。
见此情景,围观的宾客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虽说东乡侯夫人为了爵位一时糊涂,做出偷龙转凤之事,可是说到底,尤正良只当了十年世子就不幸身故,爵位还没传到他头上呢,应该不算冒认爵位吧?”
“东乡侯府也是老牌勋贵,祖上立过战功的,陛下看在老一辈的情分上,或许会网开一面?”
“东乡侯夫人也是可怜啊,大家都是女人,生不出儿子有什么下场,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了……”
“是啊是啊,好在尤家过继来的这个嗣孙有出息,小小年纪就考中了乡试案首,便是将来不能袭爵,也能以科举入仕,光耀门楣啊。”
啪啪啪!
沈令月用力鼓起掌来,打断了众人对东乡侯夫人的同情和感慨。
她一脸真诚:“真是好演技,好手段,这东乡侯府小小的院子还是阻碍您发挥了,您就该去戏班子当台柱子,全国巡演,必成一代名角儿!”
东乡侯夫人瞬间破了功,眼神怨毒地瞪着她:“小贱人,你骂谁是戏子呢?”
沈令月懒得和她打嘴仗,目光飘向侯府大门方向,隐隐带出几分焦急。
可恶,裴景淮和陆西楼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再不出现,她的戏就要唱不下去了……
不知是谁突然惊恐地喊了一嗓子。
“不好,锦衣卫怎么来了?!”
如一滴热水掉进油锅,人群中迅速沸腾开来,个个面露惊慌。
东乡侯夫人也白了脸,锦衣卫这么快就收到风声了?不会要抓她和娇娇下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