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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113节

  她眉头紧皱,无奈地摇着头,说着就要将门关上。
  一只苍白枯瘦的手却忽然抵住门板,险些被夹住。
  沈令月好奇地走近去看,只见门外站着一名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穿小花袄的三四岁女童,她一手握着门板不让厨娘关门,一边膝盖就要弯曲着跪下去。
  厨娘吓了一跳,连忙松了手将人拉起,“温娘子啊,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还是去别处想想办法吧。”
  温娘子抓着她的胳膊不放,苦苦哀求:“嫂子,求您发发慈悲,让我再见管事大人一面,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沈令月突然出声:“你要见管事?管事在这里——”
  她把门板整个拉开,指着管事的方向,“你找他有什么事?”
  温娘子眼睛一亮,立刻抱着孩子冲进院子,朝他跪了下来。
  管事脸色一变,快步上前,压低声音:“温娘子,我上次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大夫说你女儿是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这种富贵病就是要精细养一辈子的,不符合我们济善堂收养孤儿的要求啊。”
  温娘子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抱紧了怀里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就要给管事磕头。
  沈元嘉和燕宜也走过来,低声询问。
  管事一脸愁容:“这位温娘子也是可怜人,前几年她丈夫在外面做工时出了意外,砸断了一条腿,当时她还怀着身孕,接到消息一激动就早产了,生下来一个不足月的女儿,还是个先天有心疾的。”
  温娘子一边要照顾瘸腿卧床的丈夫,一边要拉扯病歪歪的女儿,如此熬了三年,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实在已经身无分文,供不起医药费了,才想把女儿送来安王府办的济善堂,求一个活路。
  “几位夫人,不是我心狠见死不救,可像是这样先天不足的孩子,每个月光是养身子的药钱就要好几两银子,还不一定能活几年……”
  管事话未说尽,但几人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养活这孩子所需的银钱,能拿来救助更多的人,实在是“不划算”。
  管事看了温娘子一眼,又压低声音,“若是济善堂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人人都把养不活的病孩子送过来,我们也没办法向安王和王妃交代啊。”
  要他说啊,这温娘子也是个心软立不起来的,为了一个小丫头耗尽家财,又不是能传承香火的儿子,值得吗?
  沈令月眉头紧锁。
  或许这是济善堂权衡利弊后做出的“理智”选择,但感情上她却无法接受。
  难道生病的,天生残缺的孩子,就不配活下去吗?
  她在福利院生活的那几年,见到了太多因为疾病或身体残缺而被遗弃的孩子,可院长和保育员们都没有嫌弃他们,依旧给于了最大的耐心和关怀,抚养他们长大。
  如果按照这个管事的理论,岂不是要把那些孩子都丢出去自生自灭,然后把省下来的钱“用给更需要的人”?
  可谁能保证,这个判定的“标准”永远不会变,自己将来不会是被舍弃的那一个呢?
  沈令月冷冷看着管事,语气带上几分凉意:“你最好祈祷自己活到七老八十都无病无灾,嘎嘣一下死了才好。否则等你瘫在床上动弹不得那天,也会被这样毫不留情地丢出去吧?”
  管事怔住了一下,脸色慢慢涨红,有点不服气,又不敢反驳,笼在袖中的拳头攥紧。
  沈令月也不搭理他,径直走到温娘子面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穿得这么单薄,若是冻病了,孩子就更没人照顾了。”
  沈令月从荷包里摸出一个银元宝,不由分说塞到温娘子手里,“拿着,给自己买身厚衣裳,再去给孩子看病抓药。”
  沈元嘉和燕宜也慷慨解囊,最后凑出几十两银子,一股脑地塞给她。
  温娘子从沈令月走过来时就已经呆住了,完全没想到这几位看起来高不可攀的贵妇人会如此善心,捧着钱袋感动得说不出话,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她其实很年轻,穷人家嫁女儿嫁的早,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可丈夫和女儿的病拖垮了她,瞧着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
  沈令月抬手替她别了下额前的碎发,“再坚持坚持,日子会好起来的。”
  温娘子握紧沉甸甸的钱袋,仿佛里面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努力扯起嘴角,“真的……会好吗?”
  她娘家和婆家两边都不肯伸手帮忙。婆家骂她克夫克子,是个丧门星。
  娘家则劝她把女儿往山里一丢,听天由命得了,趁着现在还年轻,撇下断腿的丈夫,赶紧再嫁个好人家才是正道。
  可丫丫是她的骨肉啊,她还那么小,那么乖,笑起来甜甜的,软乎乎地叫她娘亲,她怎么忍心?
  燕宜走上前,目光温柔,“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温娘子抱着女儿,感激万分地对她们磕了个头,转身离开了。
  管事望着温娘子远去的背影,脚步仿佛都轻快了几分,嘴角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背着这么重的拖累,她还能坚持多久?
  他又看向沈令月,带了几分皮笑肉不笑:“沈夫人真是慈悲心肠,就是不知道您这般漫天撒钱出去,又能救了几个人呢?”
  沈令月瞪他一眼,认真道:“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不像你,也不像你家主子,救人还要挑三拣四。”
  ……
  “气死我了,什么玩意儿啊!”
  回侯府的马车上,沈令月还犹自愤愤不平。
  她恶狠狠地对燕宜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安王肯定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善心!”
  佛祖还讲普度众生呢,没听说众生也要挑三拣四啊。
  “好了,不生气了,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燕宜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拍着沈令月的后背。
  她知道小月亮是联想到了过去的自己,所以有点应激了。
  她在福利院生活的那几年,一定见到了很多同龄孩童不曾感受过的人情冷暖,所以一有机会,总想着尽可能去回报更多的人。
  大学里参加救助流浪动物的社团,假期去做社区志愿者,上门慰问孤寡老人……如今来到这个大邺,手里有了更多可支配的银钱,就想帮到更多的人。
  她半开玩笑地哄着沈令月:“看来以后我和婆婆管家要更用心了,努力让侯府名下的产业多多赚钱,不然都不够你当散财童子的。”
  沈令月搂住她的腰腻歪,“嘿嘿,燕燕就是我的钱袋子,我的大管家!”
  外面秋风吹得萧瑟,车帘被掀开一道缝,一片火红的枫叶飘进来,落在她的裙角。
  燕宜忽然想起,“对了,你刚才说的桑夫人,是怎么回事?她身上难道还有故事?”
  沈令月一拍脑袋,“差点把这茬忘了,都怪那个破管事……”
  她坐直身子,清清嗓子,把自己想起来的剧情一股脑倒出来。
  “桑夫人是被东乡侯府骗了!”
  “那个尤世子明明另有所爱,又想贪图桑氏女的名声,把桑夫人娶进门后就诈死离府,在外面和他的真爱甜甜蜜蜜过了一辈子,留桑夫人在东乡侯府操持中馈,给他们一家子当牛做马!”
  “还有她那个所谓的过继来的嗣子,其实就是尤世子和真爱生的儿子。他们知道桑夫人博学渊识,桑家文风鼎盛,她还有个国子监祭酒的老爹,所以让她替自己养儿子,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燕宜听得一愣一愣,眼睛越来越大,“这也,太无耻了吧。”
  这是要把桑夫人连带整个桑家,敲骨吸髓地吃干抹净啊。
  沈令月磨牙,“如果我没记错,桑夫人那个嗣子叫尤凤年的,确实‘有出息’,从小是桑夫人手把手教他读书认字,科举一路过关斩将,连中三元,二十五岁高中状元,风光极了。”
  燕宜不由坐直身子,“连中三元?”
  二十多岁的状元不算稀罕,但连中三元在历朝历代都是屈指可数的天才,光凭这一项成就,就足以青史留名了。
  沈令月不屑地撇嘴,“是啊,学问上登峰造极,人品嘛,低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
  尤凤年高中状元后,不但没有感谢桑夫人二十多年的悉心教养,反而将生母光明正大接回侯府,还逼着桑夫人自请下堂,给他生母腾地方。
  可怜桑夫人为了夫家奉献一辈子,最后才知道自己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所有人都在骗她。
  就在尤世子和真爱甜甜蜜蜜高调回府,大肆为儿子举办登科宴时,桑夫人在后院放了一把火,自尽了。
  而她死后,骨灰和牌位都被送回了桑家,还是以下堂妇的身份。
  东乡侯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感念她二十多年来的付出,反而还觉得她选在尤凤年高中设宴这日纵火自尽,是存心给侯府添堵,大大的不吉利,死了也别想埋进尤家祖坟。
  燕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不由喃喃:“这一家子真是,全员恶人啊。”
  一个有良心的人都没有吗?
  “对啊,太过分了!”沈令月气得邦邦捶车厢,“我母亲为了给我大哥娶到桑家的姑娘,苦心筹谋了十多年,东乡侯府居然这么不珍惜!”
  燕宜叹息:“都说桑家女儿的名声好,结果反倒害了桑夫人,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感慨完了,二人开始琢磨如何将桑夫人从吃人不吐骨头的东乡侯府解脱出来。
  “你大姐方才说,桑夫人为亡夫守了十五年,而她的嗣子二十五岁中状元,那也就是说,十年后尤世子和他的真爱才会回来?桑夫人的寿命还剩十年?”
  “肯定不能等他们自己回来啊。”沈令月拍大腿,“她已经白白蹉跎了十五年,往后的每一天都很宝贵,都该为自己而活。”
  燕宜点头,“那我们就得想办法提前找出尤世子的藏身之处,等一个恰当的时机,直接捅出来。”
  沈令月眼巴巴地看她:“我们怎么找?”
  她记得的剧情里只有尤世子和真爱高调回府,也没说他们俩过去二十多年都住在哪儿啊。
  燕宜想了想:“东乡侯夫人。这个秘密能瞒住桑夫人二十多年,她绝对是‘功不可没’,她肯定知道儿子躲在什么地方。”
  ……
  “东乡侯夫人?”
  孟婉茵让祁妈妈赶紧把怀里的绒团儿抱出去,免得燕宜又要打喷嚏。
  她好奇地问二人:“你们怎么突然打听起她来了?”
  来棠华苑的路上沈令月已经想好了说辞,“今天我们去济善堂,正好碰到了东乡侯府的桑夫人。您也知道,我娘家和桑家结亲了嘛,桑夫人是我未来大嫂的长辈,听说她在闺中就是有名的才女,我就想……认识认识?”
  理由有点牵强,但谁让婆婆性子软,好糊弄呢^_^
  “你说她啊。”孟婉茵叹了口气,“桑氏真是个苦命的。”
  孟婉茵知道的和沈元嘉告诉她们的差不多,沈令月和燕宜陪着感慨了一通,想打听一下裴家和东乡侯府平日可有什么来往。
  总要找个由头,才好上门调查……不是,上门拜访嘛。
  孟婉茵却摇摇头,“咱们家和东乡侯府没有亲戚,逢年过节也不走礼,基本没什么来往。”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你们就是递帖上门,估计也不会有回应的。”
  沈令月皱了下眉,“为什么啊?”
  大家都是公侯勋贵之家,就算没有亲戚故旧,连随大流的走礼应酬都没有吗?
  怎么听着仿佛还有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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