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35节
她回头对燕宜道:“我们先各自回去看看情况,晚点儿再说。”
燕宜点头, 二人就此分开。
她看着沈令月火急火燎往回跑,一边还不停追问青蝉细节, 眉头紧皱,很是关心的样子。
这才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回到九思院。
进门便问:“大公子呢?”
丫鬟一指, “在东书房。”
燕宜推门进去,就见裴景翊坐在窗边,面沉如水,左脸靠近嘴角的位置红了一大块,白玉有瑕,十分刺眼。
不远处的书案上一片凌乱,书册画卷倒了一地,原本摆放端正的椅子也歪倒在地上。
应该都是刚才和裴景淮争执时打翻的。
裴景翊正坐在那里出神,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看到燕宜,眸光微闪。
“你回来了。”
燕宜点头,“弟妹身边的丫鬟跑去花园报信,我才知道你们打起来了,为什么?”
裴景翊伤在嘴角,一开口便会牵动丝丝痛意。
他言简意赅道:“他抽风了,没什么大事。”
“哦。”
他明显就是不想说,燕宜也不会自讨没趣地追问。
二人一坐一站,一时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冷清。
直到漱墨拎着药箱进来,一见到燕宜,连忙道:“少夫人您可回来了,正好快给公子上药吧。”
他手里还拿着两个刚煮熟的鸡蛋,又急又恼:“明天还要进宫谢恩呢,二公子也太过分了,打人不打脸……”
“漱墨。”
裴景翊冷冷打断他,“放下东西就出去。”
漱墨委屈地应了一声,又飞快地小声叮嘱燕宜该用哪些药,然后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燕宜拿着被硬塞过来的药箱和鸡蛋,脸上罕见地浮起几分迷茫。
她也没做过这个啊。
“要不我去外面找个……”
“有劳夫人了。”
裴景翊垂下眼,长睫在睑下投出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我不喜外人触碰,院里的丫鬟平常只做些整理洒扫的琐事。”
他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明明挨了打也不抱怨不卖惨,无端让人联想到易碎的瓷器,谁会忍心破坏这一份美好呢?
燕宜可耻地屈服了,好吧,或许这也算是妻子的义务?
她提着药箱上前,打开盖子检视了一遍,很快就弄清楚该如何操作。
燕宜拿起一瓶贴着消肿化瘀标签的瓷瓶,提前声明,“我不太会弄这些,如果哪里轻了重了,不合适了,你就直说。”
裴景翊嗯了一声。
燕宜开始给他涂药。
裴景翊能感受到她蜻蜓点水般轻柔的力度,甚至还有点小心翼翼的紧张。
指腹偶尔不小心擦过他的脸颊,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生怕和他有什么亲密接触似的。
蜻蜓在湖面低低盘旋,透明翅膀上碎金闪耀,长长的,纤细的尾尖轻轻掠过水面,便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心中泛起一圈涟漪,有淡淡的不快。
燕宜在他伤处涂好药膏,转身去拿帕子擦手。
裴景翊突然开口:“我以为岳父大人是武将,你应该习惯了处理这些。”
燕宜回过头,神色平淡。
“我从小没了母亲,和父亲关系也淡漠,他从未教过我这些,更不会让我帮他处理伤口。”
谁规定武将之女就一定要擅长处理伤口了,刻板印象要不得。
她说完,就见裴景翊脸色似乎又冷淡了几分,转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燕宜想了想,把漱墨拿来的鸡蛋剥了壳,用干净帕子裹了递给他,“你自己再滚一滚?”
裴景翊默默接过,贴在自己嘴角半天没动,看起来有些敷衍。
直到祁妈妈的到来才打破屋内沉闷的气氛。
“大公子,夫人派奴婢来送药,还要替二公子向您赔不是。”
祁妈妈蹲身行礼,头垂得低低的,“二公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怎么能不敬兄长呢?请您看在他年少不懂事,容易冲动的份上,千万别和他一般计较……”
燕宜望向她带来的大小盒子,孟婉茵不光送了伤药,还有若干补品,笔墨纸砚等等,诚意十足。
祁妈妈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匣,递给燕宜。
“大少夫人,这是夫人原本预备着敬茶时给您的见面礼,刚才不好拿出来,如今叫奴婢一块送来。”
燕宜有些意外,她今早只给清河郡主的牌位磕头敬茶了,没想到侯夫人作为继母,对她这个大儿媳竟然也一视同仁。
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收,用目光问询裴景翊。
他冲她点点头,“既然是母亲的心意,你收下便是。”
燕宜上前接过木匣,“劳烦妈妈替我谢过母亲,过两日我便去正院给她请安。”
祁妈妈松了口气,又替裴景淮说了一箩筐的好话,直到裴景翊面上露出些微的不耐,才知趣地告退。
燕宜:“那我叫人进来,把这些礼物都整理收好?”
“好。”
燕宜松了口气,正好她也可以趁机溜回房间。
不然要留在这儿和裴景翊大眼瞪小眼吗?
她刚要去喊人,就听裴景翊又道:“夫人性情和善,并不是那等苛刻之人。以后你白日里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常去正院坐坐,不必担心我有顾虑。”
他的婚假只有五日,以后每天都要出门上值,早出晚归的,九思院里只剩她一个人待着。
而且正院里养了很多猫,女孩子不都喜欢毛绒绒的小东西吗。
燕宜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侯夫人,点头应下。
一想到过几天裴景翊就要去上班,她眼睛亮亮的,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不无聊,我可以和小月……我是说,弟妹,我们俩可以在一处说话。”
裴景翊:……
怎么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嫌弃?
他低头揉着鸡蛋,决定先不告诉她,老二如今还是个白身。
没有官职,自然不用出门。
沈令月跟着青蝉回到澹月轩时,院子里仿佛在上演全武行。
裴景淮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长树棍,挥得舞舞生风。
“我就打他怎么了?那是他欠揍!他活该!”
“你管我为什么打人,小爷想打就打,还要挑日子吗?!”
对面是几个侯爷身边的护卫,面对二公子也是无可奈何。
怎么说也是府里正经的主子,轻不得重不得,又不能拿对付贼人的那一套来对付他啊。
“二公子,您就收了神通吧。”
为首的像是护卫队长一般的中年男人,无奈开口,“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高抬贵手,别折腾了成不?”
沈令月一路跑回来,扶着廊柱喘气问:“这是干嘛呢?”
霜絮从侧面小跑过来,解答:“侯爷很生气,说要打姑爷的板子。姑爷不肯,两边正对峙呢。”
沈令月明白了,敢情裴景淮不是被押回来的,是逃回来的吧?
对峙还在继续,几个护卫刚要试探着上前,就被裴景淮拿棍子打退回去。
护卫们一边转着圈移动,一边找机会缴械。
有两个人还想从侧面绕背包抄,结果被平安一嗓子喊破,“公子小心,他们要偷袭!”
沈令月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跟老鹰捉小鸡似的?
裴景淮闻声抬头,“你怎么回来了——”
就这么一分神的工夫,岑鸣打了个手势,护卫们一拥而上,按住裴景淮,将那根长棍扔得远远的。
“啊啊啊放开我!”
裴景淮不停挣扎,看沈令月的眼神带上几分哀怨,“你到底站哪边的?”
沈令月:……
你自己抽风乱咬人,还怪我咯?
吐槽归吐槽,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沈令月装出一脸焦急的样子,小跑过去,拦在裴景淮面前。
“不许打我夫君!”
她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吧!”
新娘子进门第二天就挨打,她倒要看看侯府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岑鸣:……
不至于啊少夫人,真的不至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