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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胡同里 第264节

  那为什么要放起来,罗雁:“你趁热吃, 给我剩一口就行。”
  周维方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罗雁奇怪道:“为什么不行?”
  “怎么能给你吃剩的。”
  他自己天天吃, 罗雁还能治不住他:“那下次我都吃光把自己撑死。”
  什么死不死的,周维方轻拍一下她的手:“说点吉利话。”
  罗雁就是被他惯的,抬着手:“打疼了,哄我。”
  哄哄哄,周维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哄着她到家。
  罗雁才“勉为其难”道:“今天就这样吧。”
  她把最后一口火烧吃了,撑得完全不想动, 躺在沙发上:“我歇一歇。”
  周维方把电视打开,让她靠着自己的腿躺,说:“专门买的彩电,也没看过两次。”
  还说呢,罗雁:“人家都是晚上看, 你也不看看你晚上都干些什么。”
  周维方的手摆弄着她散开的长发:“雁雁,我们刚结婚,我要每晚都看电视,才有问题。”
  好像是,罗雁露出一点欲言又止的表情。
  周维方捕捉到:“怎么了这是?”
  罗雁压低声音:“可能是我也结婚了,我才发现我们办公室的姐姐们说话都,好大胆。”
  她没结婚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饭,也没听过讲些这样的话。
  周维方知道她脸皮薄:“开你玩笑了?”
  罗雁摇摇头:“那倒没有。”
  那就好,周维方松口气:“你是没听过胡同里的老大妈们揶揄人,连我都不好意思听。”
  这个罗雁不信:“你脸皮最厚了。”
  周维方本来是往后靠坐着的,忽的俯身:“雁雁,你听听就知道了。”
  罗雁捂着耳朵:“不听不听,我要看电视。”
  大眼睛圆溜溜的,周维方虚虚在她额头点一下:“看吧。”
  他也安静下来,目光不过在电视上停了一分钟,发现罗雁居然睡着了。
  得亏这电视是带遥控的,周维方当时为小玩意还多花了一百多。
  他把电视声音关掉,但拿明晃晃的灯实在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老婆身上,伸出手在她闭着的眼睛前挡一挡。
  罗雁这样也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睁开眼,也不知是梦话还是什么,说:“你掌纹生得好。”
  周维方本来在无声地看着电视,一时之间没听清,微微垂头:“什么?”
  罗雁也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周维方一看她这个表情哪还记得问,只说:“冲个凉就上床睡吧。”
  罗雁嗯一声,才注意到他没穿上衣,说:“我又不冷,都五月了。”
  周维方也用同一句,抓着她的手:“不信你摸摸。”
  他一身的腱子肉,一碰就是硬邦邦的。
  罗雁抽回手:“我还想睡觉呢,不许闹。”
  她今天看上去就是特别困,周维方哪里舍得做什么,等她洗完澡催她:“快点睡吧。”
  罗雁:“我衣服还没洗。”
  洗什么洗,周维方推着她进房间,把人摁在床上盖好被子,到底忍不住亲一口,吓唬她:“不想睡咱们就干点别的。”
  罗雁赶紧用力地闭着眼,很快就沉沉睡着,但模糊间知道边上多了人,下意识伸出手想抱抱他。
  周维方才躺下,老婆就贴过来。
  他固然是喜不自胜,却又无声叹息,只是这种相拥而眠的满足很快比肌肤相亲占上风,他轻轻碰一下罗雁的额头,心想:结婚真好啊。
  虽然结婚才没几天,但罗雁现在醒来看到他已经很“脸熟”了。她难得醒得比他早,蹑手蹑脚地起床。
  但周维方何等的警醒,早就含笑看着她。
  罗雁是回身想关房门的时候才发现的,冲他哼一下。
  周维方掀开被子,穿着拖鞋往外走。
  罗雁正在研究冰箱,她其实也不太清楚里面都有些什么,扭过头问:“你早上想吃什么?”
  周维方:“我下去买,豆浆油条,行吗?”
  罗雁觉得很可行,放下这桩事去洗漱,吃过早饭骑着摩托去上班。
  周维方收拾好桌子,比她晚几分钟出门。
  他最近在找地方开新店,沿着街溜达一早上也没什么收获,只得先回办公室,把最近的账本给算一算。
  与此同时,罗雁刚到荣泉乡供电所。
  她把地下电缆的位置都标记清楚,又去水站问街边居民们的管道走向,一整天跑得两条腿都细了。
  晚上下班,她到娘家吃饭。
  女儿现在来一趟,刘银凤都得大显身手,明明只有一家三口都做了四个菜。
  罗雁吃得高兴,但也问起:“我哥呢?”
  儿子这么大人了,刘银凤:“说这个月忙,都不回来吃,你说忙什么?处对象啦?”
  那罗雁知道他干嘛去了,说:“反正肯定不是处对象。”
  得,刘银凤早知如此,没好气:“那不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罗雁帮哥哥打圆场,聊起自己的工作。
  刘银凤一听女儿在外面跑就说:“怪不得晒黑了。”
  罗雁无奈道:“我刚进屋您还说我气色好。”
  刚刚是刚刚,刘银凤:“我现在才仔细一瞧。”
  连罗新民都笑出声,叫一声媳妇的名字。
  刘银凤也觉得自己是过度了,一味给女儿夹菜,问起:“三方最近很忙吗?”
  “还行,就是今天有点事,也不知道几点才会回来。”
  刘银凤担心:“那你一个人在家能行吗?要不晚上在家睡。”
  在家睡就要去澡堂,罗雁倒不是由奢入俭难了,主要是她现在这样真不敢叫人看见,她道:“能行。”
  刘银凤也就不留她,吃过饭趁着天色早倒催她回去。
  罗雁心知肚明:“您是急着去开小会吧。”
  这种天气,晚上最适合坐在胡同里拉家常。
  刘银凤把丈夫也拉出来:“你爸也要去下棋。”
  去吧去吧,罗雁觉得这样反而很好,高高兴兴地回婚房,洗漱后坐在书房整理今天的调研报告。
  说实话,结婚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坐这儿,摸着桌子真是感慨万分,莫名想到好马配好鞍几个字,雄赳赳气昂昂地动笔。
  周维方快九点才回来,一开门看客厅灯亮着人不在,喊道:“雁雁。”
  罗雁从书房大声答应,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回头问:“你吃饭没有?妈煮了排骨汤,让我给你带回来。”
  丈母娘的排骨汤,当然得喝。
  周维方:“吃了,但还吃得下。”
  罗雁很是积极:“那我去给你热一热。”
  她路过周维方的时候想把他挤开,结果没能挤成,气得戳他:“你挡路了!”
  周维方一脸痞子样:“雁雁,听说过买路钱吗?”
  罗雁亲他一口:“这样够吗?”
  她一看表情就知道这人得寸进尺,说:“还是你觉得不值钱?”
  周维方要缠人的那几句话赶紧憋回去,嘴上拉拉链表示自己绝无此意,侧身让路。
  这还差不多,罗雁到厨房点上火,看他亦步亦趋跟着,想起来:“小时候过年,我也这样跟着我妈。”
  一说过年,周维方想起件事:“有一回咱俩是年前吵架吧,除夕那天罗鸿来给我送吃的,你就在后面跟着,那脸板的,我都以为你要冲上来说‘不许吃我们家的东西’。”
  罗雁先否认:“不可能是吵架,我肯定是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是,周维方:“但不是我惹哭的,我顶多是火上浇油。”
  现在知道减轻自己的罪孽了,罗雁哼一声没翻旧帐,等着他的后文。
  周维方道:“然后你分了我两个炸丸子,有一个上面有牙印。”
  牙印?罗雁快速摇头:“不可能是我咬的。”
  周维方立刻改口:“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其实他没记错,当时还在心里发誓以后对这小丫头好一点,结果她不到正月十五最少哭了有一百次,谁家放鞭炮她都要一惊一乍的,哭得他脑瓜子嗡嗡响,实在招架不住。
  罗雁觉得兴许就是自己咬的,但现在是绝不会承认的。
  她转移话题:“你晚上忙什么呢?”
  周维方:“我本来都要回来做饭,癞子来找我,说跟他媳妇吵架,我劝半天了。”
  罗雁凑近他闻了闻:“没喝酒啊。”
  那怎么能喝酒,周维方:“喝了回去不吵得更厉害,我没让。”
  他在一众发小里打小是领头,现在生意又做得最大,对大家向来多有帮衬,说话还是管用的。
  罗雁夸他做得对,把热好的汤盛出来:“但是这可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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