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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胡同里 第247节

  这叫什么话,周维方:“我人都是你的,车不也是你的,你撞着玩都行。”
  罗雁失笑:“撞着能好玩吗?我可是经不起摔摔打打的。”
  也是,讲得不太吉利,周维方改成:“我再怎么喜欢这车,跟你也是比不了的。”
  月华如水,他的脸在夜色里也有些朦胧。
  也许是这种若隐若现,罗雁心里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伸出手抱住他,一蹭一蹭地撒娇:“我也最喜欢你了。”
  周维方克制地亲亲她的脸,粗重的呼吸声慢慢压下去。
  只是他越看这黑漆漆的四周越觉得自己要犯错误,也不敢再缠着,说:“我们进去吧。”
  到底是在胡同里,即便四下无人,罗雁也觉得是大庭广众之下。
  她不习惯在这样的地方腻歪,嗯一声偷偷牵一下他的手就松开。
  周维方在心里偷笑,随即问:“你礼拜天有事吗?没事的话咱俩一起去选家具,我让师傅画了图纸。”
  本来这一项他是打算简单一点的,因为稍微好些的木工师傅都得提前个一年半载开工,但既然婚期在明年,他自然要样样花心思。
  罗雁说没事,两个人讲着这件事回到张宏扬的店里,一本正经得他们刚刚就是去谈论这些。
  哪怕不是,谁又能说些什么。
  罗鸿反正从来不细想的,只是看时间差不多,说:“我们先回了。”
  周维方还有事跟张宏扬讲,看他们兄妹走远才收回目光,被发小好一顿调侃。
  可他深以为荣,甚至觉得能有个牵肠挂肚的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
  作者有话说:晚安!
  第173章
  到家, 罗雁先洗去一身的火锅味,吃干头发后回房间继续写过街天桥的申请报告。
  刘银凤切了西瓜给女儿送进屋,凑过去看一眼:“写这么多字手得多累。”
  罗雁都没敢说这才是第一版, 心知之后肯定是还要改的——她爸教的,说不改怎么能显得领导看过了。
  她道:“这哪有我写的作业多。”
  刘银凤没上过班,单位里这里虚头巴脑的东 西一窍不通, 但转念一想女儿这些年确实没停过笔,放下碗说:“那也早点睡,别熬着。”
  罗雁爽快答应, 眼看快十二点倒头就睡。
  她睡眠向来也不多,脑子里像是有闹钟, 平常睡过头的时候几乎没有, 第二天七点左右猛地睁开眼。
  丈夫和女儿都是八点上班,家里的早饭时间自然是跟着他俩来。
  刘银凤今儿买的油条, 看女儿起床说:“快来吃, 热乎的。”
  罗雁应一声到院子里去洗漱,腾出脚跟黄来顺逗着玩。
  黄来顺尾巴摇的,忽然改变方向朝着院门口的方向跑。
  它都听见动静了,才有人敲门。
  罗雁夸它厉害,一边问:“谁啊?”
  外面的人:“银凤在不在, 街道登记的。”
  街道?罗雁拿不准,扭头看向客厅里的看报纸的爸爸。
  罗新民冲女儿点点头, 一边把厨房里的媳妇换出来。
  刘银凤两只手在围裙上擦擦,冲着客人说:“王姐来啦,屋里坐屋里坐。”
  王姐手里拿着个大本子:“不用不用,我待会还要去下一家,上头临时通知, 挨家挨户有几口人都要登记,你看人都叫出来我搂一眼呗。”
  又道:“雁子你来填一下家里人的信息。”
  罗雁接过本子,用院门垫着写,心里嘀咕:今年也不是人口普查的时候啊?
  她都这么想,更遑论别人。
  刘银凤问:“这是出啥事了?以前也没来登记过啊。”
  王姐也不清楚:“领导这么要求的,谁知道呢。”
  事出反常,倒叫人心里毛毛的。
  王姐走后,一家四口吃早饭的时候讨论不休。
  罗鸿道:“我看跟那个‘从严从快’有关系。”
  报纸已经出好几天,市里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大动静。
  刘银凤:“我今天再打听打听。”
  别看胡同里住的都是普通人,可首都的风就是这样一缕一缕钻来钻去的,在外头转一圈能得到的消息可不少。
  一家人也不杞人忧天,吃过饭各干各的去。
  罗雁骑车到单位,上班后按照哥哥昨天教的,拿着快写完的申请报告进张处办公室问。
  张处面上倒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大概翻了翻说:“既然广州已经有一个,那应该详细写写,让大家看看先例,心里有个底。”
  罗雁也想,可报纸上能查到的东西不多,很多数据都是内部文件,京市跟广州又迢迢之远。
  她道:“我能找到的资料都在上面了。”
  张处教她:“部里肯定有留档的,你拿着工作证和介绍信跑一趟,去把这些调出来。”
  罗雁真是头回上班不知道,恍然大悟道:“还可以这样。”
  说完她反应过来在领导面前好像不该这样讲话,抿紧嘴。
  诚如罗鸿给妹妹分析的那样,张处确实有意培养一个能干活的心腹,她看中罗雁是新来的学历高,把申请报告这件事交给她就是个考察。
  现在看来,起码积极已经算是个优点,总比交代点事情十天半个月没回音来得好。
  罗雁确实很积极,吃过饭就哼哧哼哧骑着车带上证明文件去部里。
  结果她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档案室的人不咸不淡道:“现在要调档案的人那么多,排队等着。”
  等也得有个期限才行,罗雁道:“大概需要多久呢?”
  档案室:“这我可说不好,有的找起来得花十天半个月,你下礼拜再来问问吧。”
  下礼拜?罗雁哪里等得了,可排队这俩字对她来说就是规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在走廊上思量着。
  还没转悠处个主意来,有人叫她的名字。
  罗雁回过头惊喜道:“班长。”
  班长看她这样,问:“你这是来办事?”
  罗雁总算生出一点脑筋,悄悄道:“你在部里上班,跟档案室的人熟吗?”
  班长跟她一样也是才分配来的,但大家在交际上的水平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他道:“你等着,我去帮你问问。”
  罗雁眼巴巴看着他去而复返,冲自己点点头。
  她也懂什么叫礼尚往来,说:“晚上我请你吃饭!”
  班长:“你看你客气的,大家都是老同学,晚上我值班,下回有机会再聚,你赶快进去抄吧。”
  部里的留档文件是不让带走的,罗雁也不想再跑一趟,毕竟下回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气。
  她不再寒暄,抓紧时间,用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字,赶在别人下班之前抄完回家。
  她到家就靠在厨房的门框跟妈妈分享:“我们班留在京里的外地人就他一个,三方之前也说一看他就是能做领导的人。”
  刘银凤没见过,但觉得说:“单凭他是唯一跟你还算是朋友的男生,我看这孩子就能行。”
  女儿能有几个朋友,以她的性格,跟这位大学班长的关系已经可以用很不错来形容。
  罗雁大学四年里跟班长确实算是同学里走动得比较多的,她道:“那我要不要专门打电话请人家吃个饭?”
  人情的东西刘银凤虽然懂,但她怕犯了人家单位里的忌讳,说:“等你爸回来你问问。”
  说曹操曹操到,罗新民跨过门槛:“问我什么?”
  罗雁凑到他边上讲完始末,瞪着大眼睛等指示。
  罗新民道:“先不用请,你们同属上下级单位,以后见面机会的多得是,难保没有你能帮他的时候,不用急着走人情。”
  罗雁虽然不太觉得自己能有帮得上别人的机会,因为她现在连隔壁办公室的人都还认不太清楚,不过还是听父母的话。
  罗新民趁机跟女儿说些单位里的人情世故。
  罗雁一边择菜一边听,只觉得比上一百节高数课还要复杂,嘀咕说:“有琢磨这些的功夫,还不如好好干点实事。”
  谁说不是,可这也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罗新民只盼着女儿事事都顺利,说:“等你在局里站稳脚跟就好。”
  罗雁现在已经不那么天真:“那我也不是只手遮天,还是得一直走人情。”
  她认清这是没办法的事,抱怨两句把菜拿进厨房。
  刘银凤差这一个就能开饭,说:“你盛饭,你哥估计也快回来了。”
  罗雁从柜子里拿出四个碗,刚端上桌就见哥哥用摩托前轮撞开院门。
  他把车停在院子里,用毛巾擦擦上头的灰,顺便也给自己洗洗手,正好赶上开饭。
  一家四口坐下来,刘银凤想起来:“三方要是没事,你让他也来家里吃饭,反正都是要做的。”
  罗雁夹一筷子肉:“他有个在兵团认识的朋友来京市,说要做买卖,这两天陪着呢。”
  罗鸿一语道破:“人家不忙的话,你姑娘还会在家吃晚饭吗?”
  早快快乐乐约会去了。
  罗雁没否认,不过说:“我也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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