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现青撇嘴:“好吧,那3、2、1——”
“青青。”
“咔嚓。”
李现青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后拿开相机,瞪着聂云驰看:“你喊什么?”
聂云驰看着他笑得比刚刚拍照更自然:“我在喊青青。”
“都说了不许喊。”
“为什么?我喊自己小猫的名字都不行吗?”
“你胡说,你的猫明明叫杏仁!”
“改名了。”
“什么时候?”
“刚刚。”
“为什么改名叫青青?”
“因为我很喜欢这个称呼,但是有人告诉我,一个称呼不能只短暂存在,所以我准备给我的小猫取名叫青青,反正他们也很像。”
“谁?谁像谁?”
“青青和小猫。青青像小猫。”
“谁是青青,谁又是小猫。”
“你是青青,杏仁是小猫。”
“那你刚刚就是在喊我。”
聂云驰语塞了,他发现自己说不过李现青。
扳回一城的李现青有点得意,双手抱胸地说:“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你可以一次性说出来。”
“没有了,我就是在喊你。”聂云驰放弃挣扎,坦白道。
李现青反而气势弱了下来:“……无聊。”
“刚刚那个人是谁?”聂云驰看了眼奕丹留在原地的马,问道,“你朋友吗?”
李现青下意识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又马上摇摇头:“不是。现在不是了。就是一个……小时候的同学。”
“小时候的同学。”聂云驰点点头,“那你是怎么和这位小竹马闹掰的?”
李现青一下子不知道是先纠结奕丹是不是“小竹马”,还是先问他怎么就这么笃定自己和奕丹闹掰了。
聂云驰却像会读心一样,还不等李现青问就主动解释道:“索日娜刚刚和我们说你和自己的小竹马许久不见,要聊一点知心话,让我们先走不要打扰你们。至于你们两个闹掰,是我猜的,因为你的弟弟都快用眼神把人家大卸八块了,像包公拿着虎头铡在看陈世美。”
李现青觉得自己没救了,听完这段话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字。”
他甚至说出口了。
聂云驰想起自己的小猫,在试图离家出走被自己抓回来后,面对质问和批评,像听不懂一样用脑袋去蹭自己的手。
“也没有因为什么,只不过有一些事情,他没办法接受,我没办法改变,就变成这样了。”李现青故作轻松地对自己和奕丹之间的分歧做了一个总结。
聂云驰看着他躲避的眼神,说:“你在为他伤心吗?”
“没有。”李现青否定得很果断,“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都已经过去了,人总得往前看。”
聂云驰觉得这个答案听起来还不错,他眯眼看了看头顶刺眼的日头,把围巾取了下来,抖开盖在李现青头上:“去躲一下太阳吧,你晒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现青从围巾里露出一张脸,看起来只有巴掌大:“我睁得开。”
聂云驰微微低下头,和他平视:“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李现青又把眼睛垂下去了,能屈能伸道:“因为太阳太大了,我睁不开眼睛。”
聂云驰看懂了李现青的别扭,不再逗他,笑了一声就走了。
李现青躲在围巾的阴影下面,有点想叹气。
“哥。”
一回头,贡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用一种李现青很难形容的复杂眼神看着自己。
贡央看了眼盖在李现青头上的围巾,又看了眼下到盐田的聂云驰,再看一眼李现青无辜的眼神,只觉得自己脑袋快要爆炸了:“这不是,你昨天洗的那条围巾吗?不对,这不是你自己的围巾吗?也不对,他为什么要给你用他的围巾?”
李现青撇嘴:“我洗的围巾,我用用怎么了?”
贡央还是觉得自己本不聪明的大脑现在都快要因为高速运转而过热短路了:“不是,你到底为什么要洗啊?你从小到大哪里干过什么重活?你连我的衣服都不帮忙洗的!整个巴布第一个买洗衣机的人就是你啊!”
“……”
李现青觉得自己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所性决定沉默到底。
贡央却还在独自崩溃:“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到了听到了,我只是不想回复你。
“他怎么可以就是,和你靠得那么近呢?太没礼貌了!”
没有,其实聂云驰挺讲礼貌的,还有点洁癖。
“哥,你为什么不反驳我,难道事情真的就像我想的那样吗!”
我怎么知道你在乱想什么,我和聂云驰清清白白。
贡央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哥,你不会变成恋爱脑了吧!”
李现青忍无可忍,因为他觉得贡央这次好像骂对了方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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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央:家人们谁懂啊![爆哭][爆哭][爆哭]
第8章 故人
“你什么时候喜欢拍照了?”
聂云驰到盐田的时候,索日娜正在给大家示范制盐的个别步骤。
蔡弎退到他身边,突然问了一句。
聂云驰看着脚下深浅不一的粉色盐田,淡淡地说:“带的胶卷,拍完一整卷才能洗。”
蔡弎看了他一眼,一下就发现了不同:“你的围巾呢?”
“有点长,怕弄脏,让别人帮我拿一下。”聂云驰面不改色地继续说。
这下不用他说,蔡弎也知道是拿给谁了:“你和小向导走得挺近。”
聂云驰瞥过他:“你也说他是向导。”
“只是这样吗?”
“弎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蔡弎捋了一把前额的头发,说:“巴布是个很特别的地方,这里的人也很特别。特别的美好、自由、漂亮。所以你这个过着苦行僧生活的人会被吸引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
聂云驰点点头,确实是特别的美好、自由、漂亮。
蔡弎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想再说些什么又怕自己多嘴无意间捅破一些窗户纸,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索性不再说话,任聂云驰一个人沉默。
李现青在贡央的监督下乖乖坐在索日娜的木屋前,围巾被叠成豆腐块放在腿上。
他望着远方的盐田出神,任由贡央在旁边叉着腰说了好几次让他移交这条十恶不赦围巾的管理权,只当没听到。
最后贡央累了,放弃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确实是已经没招了,坐到李现青旁边叹气。
这下李现青反而看到他了,还给他递过去一瓶在索日娜这发现的果汁:“渴不渴?喝点水吧。”
贡央妥协接过:“哥,如果你早点和我说话的话,我不至于这么渴的。”
李现青嗯呐嗯呐地胡乱应过,让贡央快喝果汁歇歇。
贡央一口气喝完一整瓶果汁,一抬头,顿觉今天是他二十几年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日子,因为属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奕丹忙完了马队那边的活,又找过来了。
李现青拦了一下要起身的贡央,觉得再让这孩子气下去就真的要变成高压锅了。
“有什么事吗?”李现青拍拍手站起来,顺道眼疾手快地将拍开贡央想趁机拿走围巾的手。
奕丹看着他笑了一下,但看起来不像是在开心:“你终于不装作没看见我了?”
李现青觉得这个人好莫名其妙:“是你当初说就当不认识我的,我只是在满足你的要求。”
奕丹沉默了一下,说:“当年的事,我确实做得不对。但是……但是我那个时候确实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李现青搞不懂了,“如果是要道歉的话,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不需要。”
“不是。”奕丹飞快扫了一眼贡央,说:“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你休想!”这下李现青也摁不住贡央了,贡央自从成年后就已经可以在力量上胜过李现青了,只不过平时都是屈服于哥哥的威严而被李现青压制。
贡央猛地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奕丹鼻子,恶狠狠地说:“去年你说要和我哥单独谈一下,然后转头就给了我哥一拳,今年又想故技重施吗?”
“我不会!”奕丹也拔高了声音,“去年……那只是,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他不说还好,一说贡央就更生气了,从小到大他哥就是被大家当成易碎的瓷器养大的,第一次上马是索日娜的爸
爸,他们的叔叔马奇全程陪护,生怕他有什么事情,可是这样连学骑马都舍不得他摔倒的孩子,被一个外人打了,要不是李现青拦着,奕丹绝对不止挨他一个人的打。
贡央在挽袖子了。
李现青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消消气,然后和奕丹说:“有什么话你就现在说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