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应他的是焦躁的喊声,还有铁链哗啦啦的声音。
  看来里面的赵北不但被关,还被锁链锁着。
  姜恋和戚飞缩在通风口下偷听,时烬则是双手插兜在通风口旁站着,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一样。
  “蹲下!”
  她忍无可忍,不耐的扯了一把他的大衣,时烬冷哼一声,眸子黯了黯,最终选择贴墙站着。
  “啊啊啊……”
  焦躁的喊声忽然靠近,伴随着窸窸窣窣的锁链碰撞声,一张满是烧伤疤痕的可怖面庞忽然探到了通风口。
  他右眼被完全烧坏,只剩一只眼皮耷拉着的左眼在通风口周围四处巡视。
  隔着一层厚厚的墙,里面有很大的视野盲区。
  姜恋倒吸一口凉气,还好里面暂时没看到他们。
  她和戚飞都十分缓慢的往更旁边挪动一些,而时烬原地不动,姜恋挪到更旁边一些,立马伸手拽了时烬一把。
  在他出声之前,迅速垫脚,伸手死命捏住了他的嘴。
  是的。
  上下,捏住。
  时烬:“……”
  他一向反应很快的,刚刚要不是看这女人像个傻螃蟹一样靠墙横挪动分了心,怎么会被她得手?
  一时之间,尴尬笼罩心头,竟不知是该先灭口,还是先将她那只手拿开。
  他从未见过谁让别人住嘴的方式是,捏住别人的嘴皮子。
  这礼貌吗?
  没等时烬生气,仅仅一两秒的时间,里面又有了说话声。
  “小北啊!妈求你,别老想着出去,他们打你骂你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不能杀人……”
  “啊!啊啊啊啊……”
  锁链声窸窣,里面传来了十分狂躁的砸墙声。
  姜恋松一口气,这才放开手。
  又抬起脸,露出可怜的神情,用口型说着:“抱歉哦,不疼吧?”
  疼的话,扇两巴掌就好了。
  让你动不动发出冷哼声,非得让人注意你吗?跟有病似的!
  时烬:“……”
  他真是一时之间气都不知道怎么气了,这小狐狸一样的眼神,她分明是故意的!
  姜恋早已转过头,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时烬看着她羽绒服领子里露出的一截脖颈。
  纤细、白嫩、柔弱……
  想掐死。
  不远的院门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影,正目光阴沉的盯着土屋方向。
  -
  黄文石三人到了祠堂外,村里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过来并不远。
  “刚刚那边才死了人,他们三个去肯定得倒霉!”黄可可有些幸灾乐祸。
  “可可,这个副本并非各自为营你死我活,他们要是出事了,对咱们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江胜男忍不住劝了一句。
  “哥,你看看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帮别人说话!该不会你看那个叫时烬的长得帅,三观跟着五官走了吧?”
  “不是,可可……”
  “行了,都少说两句,咱们进祠堂都小心些,把保命道具都先拿出来。可可,我送你的道具拿出来。”
  黄文石再次和稀泥,但瞥了江胜男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他们是组队进来的,就算可可说话莽撞,但那也是他妹妹。
  江胜男算是他女朋友,那也算可可的半个嫂子了,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
  “你跟我说话过分,阴阳怪气,我都不会计较,但如果跟别人,没人会惯着你。”
  江胜男自行取出道具,冷冷丢下一句,率先走进了祠堂。
  “哥,你看她……”
  “闭嘴!”
  黄文石看着江胜男的背影,不住蹙眉,还没开始就跟他妹妹合不来了,以后怎么办?
  他觉得江胜男似乎变了。
  两人沉默不语,也走进了祠堂里。
  祠堂空无一人,只有旁边隔间放着刘奉的尸体。
  江胜男此时正在隔间看尸体,见两人进来,又面无表情走到外间牌位处,打算拿牌位下面的册子。
  “砰!”
  一个木牌位忽然倒下,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三人一跳,黄文石一手抓住妹妹,一手揽着江胜男肩膀警惕说道:
  “小心些!祠堂这种地方很容易出现意外。”
  江胜男看了一眼她肩上的手,感觉心里好受一些,似乎回到了他们二人组队下副本互相扶持的时候。
  他大概是太疼爱妹妹了吧。
  “我去拿册子,一有不对你们就立刻逃。”江胜男习惯将亲近的人护在身后。
  黄文石拉着黄可可的手,心安理得看着江胜男涉险。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次,他早就习惯了江胜男的付出。
  江胜男慢慢走到牌位前,扶起牌位,虔诚跪下叩了三个响头,这才伸手去拿册子。
  好在这次并未发生任何意外。
  “先收起来,咱们回村长家再看。”黄文石提议。
  “村长家也未必安全,况且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们直接带走很快就会被发现。”
  江胜男执意翻开册子,一目十行的看着其中内容。
  前面都是村中族谱、婚丧嫁娶,翻了好些页,才看到记录十年前那场祠堂大火。
  黄文石也凑了过去,两人越看越紧皱眉头。
  最后江胜男记住内容,将册子放回去,又磕了三个头,这才转身出去。
  落在后面的黄文石犹豫一秒,随后快速将放好的册子抓过来,揣进大棉袄的口袋里。
  黄可可不动声色看在眼里。
  她听哥哥说过,副本里有些重要东西,最后很可能会变成道具。
  第41章 雪又怎么招惹她了?
  外面天色阴沉,风雪越来越大。
  两拨人重新在村长家汇合的时候,房间炭盆里的火已经熄灭。
  暮霭已至,屋子里已经黑的有些难以视物,黄文石找到灯绳,拉动后,昏黄灯光铺满简陋冰冷的屋子。
  大家都冻的裹紧衣服,但也难以抵御寒意。
  “在祠堂一切顺利,你们呢?”黄文石搓了搓手,率先提问。
  姜恋点头,将所见所闻大概说了一遍。
  “他身上有血迹,而且偷跑出去过?”
  江胜男皱起眉头,“会不会是刘奉当时在河边看到他了,然后追过去,遭遇了不测?但是触发的死亡规则是什么呢?”
  姜恋他们几人也去看赵北了,分明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总不能说只是刘奉比较倒霉吧?
  “赵北的个子应该很大,土屋通风口距离地面大概有一米九的距离,他轻而易举便能探头查看。”姜恋又补充了一个细节。
  她瞥了一眼时烬,这人也是大约一米九。
  时烬:?
  看他做什么?又想起捏嘴的事儿了。
  “我们先说一下在祠堂的发现,然后再判断吧。”见众人沉默思考,江胜男清了清嗓子。
  “祠堂那本册子上,详细记载了那场火灾的前因后果。十年前,村里不少年轻人进城务工,他们在外看到很多古董文物都很值钱,村里穷怕了,就想到了卖掉祠堂一直当宝贝供着的琉璃鼎。”
  “琉璃鼎年代久远,他们断定很值钱,年夜村人聚在祠堂的时候,便有很多人闹着把鼎拿去卖掉。但村长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鼎镇压脏东西,卖掉会给村子带来厄运。”
  “几个人不依不饶,当晚表示要赖在祠堂,除非村长同意。很多村民也动了心思,因为那些年轻人许诺,卖了鼎的钱村里平分。”
  “夜深,许多人都陆陆续续回家,而我们七人的父母则留在祠堂隔间,打牌玩乐。村长怕他们偷鼎,也留在祠堂外间。”
  “但到了后半夜,祠堂中突然起了火,村长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他以为是年轻人想要放火烧死他,赶紧逃出来去集结村人灭火。”
  “等村人过来之后,村长听到祠堂里有小孩哭叫,他裹着湿棉被冲进去救人,一看竟是自家小儿子和祥子叔的儿子,二人都已烧的面目全非,他只能救一人,于是选择了救自己的儿子。”
  这就是祥子叔不依不饶针对村长的原因吧?
  “那两孩子为什么会在祠堂?我们七个呢?”戚飞有些奇怪的问道。
  “按照记录,我们七个当时都十岁多,不想在祠堂无聊耗着,跑去放鞭炮玩,累了就自己回家睡了。至于那两孩子,他俩躲在供桌下面,当时九岁,分析应该是想趁没人了偷吃贡品,没想到不知不觉睡着了。”
  “那个琉璃鼎呢?”姜恋问。
  “村民在燃烧后的废墟里只找到了鼎的残骸,应该是大火中碎了。”
  “有没有记载起火的原因?”
  “说可能是祠堂蜡烛倾倒,具体原因未知。一次死了这么多人,村民们一方面觉得是他们想动琉璃鼎遭了厄运;另一方面又觉得,当时村长要是同意卖鼎,就不会发生惨案。”江胜男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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