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不远 第7节

  程世安：“在我旁边打德扑，刚把老王抄家了，老王的脸色有点精彩。”
  商珂：“姚远怎么来了？”
  堂姐夫费炼也是投资人，主要是影视娱乐音乐赛道，邀请了一些知交好友过来参加婚礼，先到的年轻人都安排去游艇上玩，主要是两拨人，一拨音乐圈，一拨投融圈。
  程世安：“玩音乐的肖扬带过来的。”
  程世安：“妹子的牌风好像人工智能，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我们快被掀桌了。”
  商珂并不意外：“好好被虐。”
  程世安：“那你来不来？”
  第9章 约会的机会
  商爱颐未婚夫费炼打视频过来，两家一边闲聊一边对婚礼流程，接亲敬茶，首秀，婚礼仪式，冷餐会，致辞。
  李群飞也有一阵没看到小儿子，看他一直盯着手机，关心道：“工作很忙？”
  李群飞负责安影投资和慈善，专注整合并购集团内部产品核心零部件和潜在竞争公司，辅助安影医疗完成产业链纵深布局。
  深锐创投成立初期李群飞没少指点，也很清楚一年看几百个项目的劳心劳力程度。
  商珂闻声抬头，“还好，这边结束去加州看几个智能制造的项目。”
  李群飞说：“可以顺便去mtscope看看，三年前收购这家公司初衷是为了拓展海外中端内窥镜市场份额，当时这家公司cto在主导攻克高端内窥镜产品，高端内窥镜被奥林巴斯和蔡斯垄断，总部这边没抱希望，各方面原因团队和产品线整合缓慢，cto坚持这个团队就一直没解散，最近听说解决了一些核心技术问题，在光学成像上有重大突破。”
  商珂说：“这个产品线按收购策略和roi数据会被砍掉。”
  李群飞说：“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凡事总有意外概率和灰度空间，在权衡代价和收益的时候，决策者看数据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基于理性决策的非理性直觉，代价和收益之外的价值倾向。”
  商珂说：“对深锐创投来说重要的是投资项目赛手，赛手选定了只有赛道大方向没有具体的产品和服务也不要紧，赛手没选好投资那一刻企业或许有短暂的领先也很难长期超越。”
  李群飞点头，“好的企业需要好的企业家基因，关注这些赛手是不是专注熟悉所在的行业，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没有一种使命感和创业热情而不仅仅是为了收益，爸妈对你的期望从来不是投资回报率。”
  商珂说：“谢谢妈，我不会限制自己只做代价和收益的权衡。”
  “我也投资过非医疗器械的项目，那个快餐连锁店，你爸向来不赞同分散扩张航道的，不过我还是坚持投了，原因也很简单，创始人自己是学烹饪的，炒菜一流，什么样的饭菜配置中国的老百姓能喜欢，他有一种热情和笃定，这份热情和笃定打动了我，我很喜欢。”李群飞又半玩笑道，“在婚姻上也是同理。”
  说半天大道理落脚点在这呢，商珂敬谢不敏，“妈您还是先催大哥吧。”
  李群飞叹口气，悠悠道，“哥俩商量好似的，拿这话堵我。”
  商爱颐和费炼对完流程挂了视频，转头抱着李群飞的手臂撒娇，“大伯母别叹气，我办个单身party，让二弟去好不好？”
  商珂想起商爱颐以前干的那些事儿，凉凉的开口，“谢了，不去。”
  李群飞无奈的笑笑，也不再勉强继续这个话题，亲昵摩挲商爱颐的手背关心道：“马上结婚了，紧张吗？”
  商爱颐说：“您一说还真有点，我要去打个网球制造点多巴胺，二弟陪我去吧。”
  俩人往外走，商珂问：“真的要打网球？”
  商爱颐说：“难道是哄你的？我可是救了你，快陪我打会儿。”
  商珂不置可否，两人都是休闲装也不用换，打了几个来回，商爱颐就没怎么接到球，商珂也是没想到这姐姐真是不太会打，好不容易打回来的球都是擦网掉下去。
  商珂说：“眼睛和手不熟呢？你这是打网球还是学上网？”
  商爱颐笑得不行：“跟姥爷学得上网。”
  商珂给商爱颐喂球，“短距离练会儿。”
  程世安的微信进来：“快来，拉高我们的德扑水平，姚远赢得都无聊了。”
  商珂睨了商爱颐一眼，“说吧，什么事？”
  商爱颐看他有事要走的样子，也不卖关子了，“前段时间黎星雨问你怎么没通过她的微信，这次她也会来参加我的婚礼。”
  商珂说：“态度还不明显吗？”
  商爱颐比商珂大两岁，两人同小学同中学，商爱颐没少干牵线搭桥的事，商珂这样的男人就没有不讨女人喜欢的。商珂情根开的早，小学就给女同学写情书，到了初中反而开始和女生保持距离，不该说的一句不说，不该看的一眼不看。
  商珂爱玩会玩，玩得很疯，就是不爱跟女生玩，也就一个堂姐商爱颐稍微亲近点，商爱颐拿人手软吃人最短，更是存着一份看商珂好戏的心思。
  黎星雨要说有什么不同值得商爱颐拉着问就是黎星雨是个明眸皓齿的大美妞，身姿亭亭，凹凸有致，还是费炼投资的唱片公司歌手，上次商爱颐生日，见过商珂，就让商爱颐把商珂微信给她，美女都自信，主动加了商珂的微信竟然没通过估计也是没想到。
  商爱颐不理解，“为什么啊？”
  商珂拿着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说，“不喜欢。”
  商爱颐说：“不接触接触怎么知道？”
  商珂懒得说：“……”
  商爱颐说：“你喜欢什么类型？”
  商珂的目光在商爱颐脸上停留一会儿，站起来往外走，“打住，还玩不够呢，要是真喜欢我还不会主动吗？”
  这话说的实在不让人信服，“你追过人？”
  商珂说：“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这话被商爱颐嗅出一点弦外之音，“不对，你有情况。”
  商珂没说话回到客厅和长辈打招呼准备撤退，李群飞送到门口，“晚上还回来吗？”
  商珂说：“妈还有事？”
  李群飞欲言又止，说没有，去吧。
  商珂到地方一眼就看到了姚远，一只手托着腮，架在椅背上，面前堆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筹码，大概玩得时间久了，有点意兴阑珊，整个人窝在靠背里。
  看到商珂过来，大家都跟他打了声招呼，王汝波站起来把商珂摁到位置上，“来吧，人机大战。”
  姚远扫了一眼，没想到是他，对方也淡淡的看着她。
  滴答，视线相交一秒，姚远别开视线，打个德扑还带搞车轮战，人有点麻。
  姚远说：“还来啊，有点困。”
  主要是赢得无聊，玩了一阵彼此牌风也摸透了，牌臭的一直牌臭，大家对彼此的水平有心理预期，姚远提不起劲。
  王汝波好不容易等来外援，哪肯轻易放弃：“你一人工智能困啥，跟商珂来几局，让我们开开眼，另外给你加彩头。”
  姚远勉为其难提起兴趣，“彩头？”
  王汝波反问：“你想要啥彩头？”
  姚远眼神亮了两度，心想还能有啥彩头，钱也行男人也不是不行，边琢磨边不怀好意的把王汝波慢悠悠，细细打量到脚，在看他又不像是在看他，“我想要什么都行？”
  王汝波被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这什么眼神，妖怪要吃人？我卖艺不卖身，好像你能赢似的，我答应商珂也不答应。”
  投融圈爱玩德扑，首先是交际，上了牌桌都是兄弟姐妹，玩几圈有了情分，容易办事情，上不了台面的事也能办，无非是多输几把少输几把。
  再是同样作为博弈游戏，两者有太多的共同点，德扑讲求策略风控，和投资异曲同工，对于金融投资圈的人来说，德扑简直是一本活教材，能成为德扑优秀玩家的人，通常也具备成为投资专家的潜质。
  商珂也玩，赢得筹码，这是德扑玩家的勋章，赢得对手，这是对玩德扑的尊重。
  姚远慢慢坐直身子，把头发别在耳后，把筹码码的整整齐齐，也不抬头，慢慢悠悠地说：“不能答应吗？”
  这话略有挑衅的味道，能不能说了不算，从可能性上来说答不答应都有可能，就说凭今天晚上的战绩，姚远有这个实力让对手答应，所以加的彩头得说清楚给明白，别玩不起。
  也是一定程度上摸商珂的底，给他施压，看他反应，玩心理战。
  程世安离姚远近，看热闹不怕事大，饶有兴味的看妹子搞事情。
  商珂笑了下，人还是靠在椅背上，不接老王这茬，像没听出姚远挑衅似的，“输赢都可以答应。”
  能不能答应主动权在姚远，可不可以答应主动权就换到了商珂的手里，有那么点掌控局面输赢都可以的味道，有点狂有点傲，但他说的自然又笃定，姚远竟然有那么点没来由的相信。
  这头两人在较劲，王汝波腹背受敌，给彩头的压力回到他这边，眼睛瞪的溜圆，“商珂，不带这么玩的啊。”
  商珂说：“痛快点给出去。”
  彩头老王也就是随口一说，一时半会儿哪想得起来，难道直接给钱？给多少？他认为自己好歹是个体面人，不好乱说，姚远这架势又是非得把彩头说清楚不可，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大老爷们也不能赖账，正骑虎难下。
  程世安幸灾乐祸，拍拍老王肩膀，笑得一脸暧昧：“老王，你不行。我来建议个彩头，要是姚远赢了，商珂给姚远一个约会的机会。”
  姚远打量了商珂一眼，男人背着光，英挺的轮廓融化在阴影里，双手搁在牌桌上，指甲匀润干净，手指修长，完全换了一种情态，浑身透着股懒散纨绔劲儿，松弛又自在。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姚远打量的目光，男人抬起头，视线专注的笼住她，眸光幽深，像盛着一汪深不见底又暗流涌动的水，姚远目光一颤，别开视线，脑子倒还算清醒，“哈？这也能算彩头？”
  程世安挑挑眉，“赢了找商珂怎么都行，你说了算，输了你给商珂一个约会的机会。”
  姚远还没说话，就听到商珂说：“可以。”
  姚远：“……”
  可以什么可以。
  第10章 霸总发言
  不知底细的黑马姚远挑战投融圈德扑牌手商珂，单挑局。
  以商珂和姚远约会做彩头，这当然是句混话，神奇的是当事人反应平淡，妹子不知底细，商珂这人不耐烦开女人玩笑，但他说可以。
  也不知道谁带头吹起了口哨，鼓起了掌，声音都盖过了楼上的武林乐坛高手，场面一时混乱又热烈。
  王汝波没上场位置，急得手痒，情急之下开出了赌博赔率。
  楼上陆续有人下来看热闹，施一诺和肖扬也下来了，商珂余光带到肖扬，又看到肖扬身边站着的女孩。
  大部分人都押商珂，施一诺和肖扬无条件的押姚远赢，王汝波可能被姚远虐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想押姚远，姚远赢了至少能说明他其实也没那么菜似的，开口问姚远：“你能赢吗？”
  姚远对商珂的风格一无所知，人工智能这四个字倒已经把她的风格拆解出来，在不知彼而彼知己且对方是高手的情况下概率实在说不上高，“我觉得20%到25%之间吧。”
  王汝波一脸懵逼，“要么输要么赢，不是50%，哪来的20%到25%？”
  不等姚远开口，一直靠着椅背的商珂，随手在旁边小桌上捡了个苹果塞到老王嘴里，“歇着吧，可能性和概率都没搞清楚。”
  王汝波都服了，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咬了一口苹果，调侃姚远，“你不是搞数学的吧，这么严谨？”
  旁边的一诺说：“你不懂，逻辑严谨是工科博士的基本素养。”
  “操！”王汝波和程世安同时出声，两个人对视一眼，完全没看出来，怎么说呢，姚远看起来其实不是太工科博士。
  程世安先入为主，以为姚远是没什么正经社会身份需要代购赚钱，刷信用卡也要坐商务舱的漂亮女生，这类人程世安圈子里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