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若是带着这些新军强行进山荡寇,只怕草匪没有拿下,一交手倒是损兵折将,输更多。
  就算再訓练七日,也训练不出个所以然。
  谢乔听完了当前的态势,略一思索,问:你有没有想过,提前将军士部署在百姓家中,草匪若下山劫掠,军士齐出,即可擒贼?
  新军缺乏戰鬥经验,不适合上山林打野战,但如果提前埋伏,做好准备,应该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歼灭土匪。
  谢中尉,实不相瞒,五日之前,下官便用过此法,令军士宿在百姓家中,静听号令。周密无奈地叹了口气,可真到草匪下山欺民之际,号令一出,军士听见喊杀声吓得作鸟兽散,溃不成军。
  谢乔:
  一碰就碎,这战鬥力属实拉胯了一些。还是训练时间太短了一点,不到一个月,确实很难形成战斗力。草寇那可过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动不动就是人头落地,求生欲望激发成血性和战斗力。
  要想快速把这几百人训练出来,除非她把这帮人招募为自己的部曲,再建造一座校场建筑,通过校场进行[训练]。但那是不行的,校场和兵营都得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建造,而且招募的对象也得是自己的子民,这是系统的合理化限制。试想,没有这种限制的话,她直接走到哪,校场建到哪,两军交战,她直接把对面的百万大军招募成自己的部曲,那对面还玩个毛,直接投降算了。
  谢乔怀疑自己带来的那五十西凉铁骑都比这三百郡国兵好使,再加上梁汾和极支辽两名武将,扫荡这帮草匪应该不成问题。
  但她不能这样做,就像财不外露一样,实力也不能轻易展示出来,要有所保留。梁国境内,武装力量并不只有郡国兵,梁王刘弥还有少量的私人武装,梁国相徐济也有不少门客,民间还有大大小小的坞堡,他们都在暗藏实力,按兵不动,谢乔自然不能去做这个出头鸟。
  得另想办法,就用这三百郡国兵拿下草寇。时间有限,迫在眉睫。
  谢乔望着莽苍山的舆图出神。
  等到散值,谢乔一出中尉府,迎面撞见了梁国相徐济一行。谢乔遥遥地朝他行礼,然后主动走上前,徐相君。
  谢中尉,徐济点点头,转而问,昨夜睡得可好?
  这话让谢乔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是话里有话。昨天派来窥视的幕后主使会是他吗?从外貌上来看,这徐济就长着一张老狐狸的脸,猜忌同僚、监视同僚是很有可能的。
  谢乔暂不去多想,脸上职业假笑,拱手道谢:承蒙徐相君安顿良宅,一觉睡到大天亮。不瞒徐相君,军中多失眠,难得睡得这样香。多谢多谢。
  谢中尉不必客气,分内之事。徐济摆了摆手。
  谢乔在心里问候他。
  今日上值,感觉如何?徐济又问。
  很好,谢乔如实说,中尉丞周密是贤才,凡事都料理得妥帖,很省心。只是
  只是你这家伙没事找事,捏妈。谢乔心说。
  谢中尉可是为荡寇一事烦恼?
  废话。
  谢乔:正是。
  闻言,徐济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才语重心长地说,哎,老夫就知道是这样。
  谢乔在忍,听他说下去。
  但也没辙,本月晦日便是大王生辰,今年大王将在梁园中兴办生辰,若不提前扫清匪患,生辰当日,草匪冲上宴席,如之奈何啊?徐济以手背拍手掌,面露无奈,又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谢乔。
  闻听谢中尉治军得力,驱使国中军士,定能解此燃眉之急。
  下官尽力而为。谢乔隐忍地应道。
  徐济鼓励地拍了拍谢乔的肩膀,有劳了,此事若成,老夫定记你头功。
  谢乔很觉得自己被职场pua了。她偏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何颙,对方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意思是有话要说。
  谢乔住的府宅与相府不顺路,她驻足,目视徐济远去。他走出十来步,突然停住脚步,折返了几步回来,
  对了,谢中尉,晦日是大王生辰,切莫忘记备上寿礼,大王看重这个。
  多谢徐相君提醒,谢乔道,多嘴问了一句,大王往年生辰是怎么过的?
  徐济回忆道:宴请百官,在宴上赏歌伎舞姬轻歌曼舞,到兴头上时,大王也会吟唱一二曲。
  谢乔了然地点点头,用一秒钟的时间做了一个打算:那就是等她一到了刘弥的宴会上就猛猛喝酒,喝到大醉过去,不省人事,就听不到他吟唱了。
  嗯,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回到院中,谢乔立即同何颙进屋详谈,极支辽好奇地跟了进来。
  大姊告诫过他,不止要跟谢乔武斗克敌制胜,谋略也要学,这显然是能学到谋略的大好机会。
  何先生,你看出了什么?谢乔问。
  何颙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在下斗胆推测,梁相徐济可能是在惦记梁王的钱资。
  听见这话,极支辽瞪大了眼珠子,满脸的不可思议,高声惊呼:你如何看出来的?!
  谢乔侧过脸,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立刻出去,然后把门给带上。
  可恶。极支辽暗暗捏起拳头,紧咬后槽牙,却又不敢不从。
  他走到门外,轻轻关上门,但胸中的怒火已然抑制不住,他很生气!他要发泄出来!立刻马上!一刻也等不了。
  燃烧着两团熊熊火焰的眼珠子看向了那间被重兵把守的房间,他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此时梁汾正坐在房间的木凳上闭目养神,昨夜被擒住的女贼手脚缚住,正靠在床上,目光冷漠。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梁汾这小子什么都没盘问出来。废物一个,除了一身蛮力,一无是处,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了。极支辽大步流星走上去,推了推梁汾,你出去,我来。
  把人赶出去后,他气势汹汹地冲到床边,我问你,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他拔.出腰间匕首,正准备出刀威胁,然而手还没伸过去,对方伶俐地前伸脖子,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臂上。死死地咬下去,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不留余力,牙齿直接咬进了肉里。
  房间里传出一声响遏行云的惨叫声。
  谢乔眉头微拧,很快恢复淡定,何先生,你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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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听完何颙的分析,謝乔深以为然。
  此前在梁王宫的接风宴上,徐济便有意引导暗示,讓刘弥出资筑城和募兵。而今又下严令荡寇,然国中兵力不足,贸然与草寇交锋必然落败。
  到时候草寇声势愈大,威胁到睢阳城和梁园的安危,为了自保,刘弥拨款募兵之事就势在必行了。
  梁王刘弥胸无大志,至少从謝乔这两日的观察来看是如此,那么他如果掏家底来招募乡勇、打造兵器、训练軍士,这支新軍必然被国内的实权派梁国相徐济所控製。
  梁王刘弥缺乏軍、政头脑,梁国傅子易地位与梁国相相当,但无实权。至于她这个中尉和下面的中尉,说到底只是下属,国相才是军政的一把手,更何况自己新官上任,轻易撼不动地头蛇的根基。
  想到这里,謝乔不得不感慨徐济这招实在高明,他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假借他人之手,壮大自己的势力,一切显得那么合情合理,草寇也很配合。謝乔甚至都合理怀疑,莽苍山上的草寇,是不是和他有所勾结,正所谓养寇自重之计。
  想都不用想,肯定不能讓徐济这只老狐狸的计谋得逞。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本,荡寇失利,中尉府失职被治罪,她这个中尉以及下面的官吏被打压,那她往后在梁国的政治生涯基本就不要想抬起头了。
  她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凭借现有的人马打击匪寇,又不暴露自己的实力,还能遏製住徐济的发育。
  空想是想不出解决办法的,目前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了。谢乔推门走出去,她在屋檐下踱步,一抬头,远远看见对侧正挽起衣服,哈气吹小臂咬伤的极支遼,像极了舔舐伤口的猫,大猫。
  谢乔心思一动,举步走上去。她嗓音十分具有亲和力地唤他:阿遼。
  听到这声音,极支遼登时汗毛倒数,转过头来正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眼睛。他预感到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因为每次她这样叫自己的时候总
  是伴随着不幸的。
  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谢乔实在不是拧巴的人,开门见山地说。
  极支遼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试探着问:可以不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