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工大院女儿奴[年代] 第96节
   
         
   
   
     她都转身走了,却又被赵凌成掰过了肩膀。
  他眼角浮起,嗓音发颤:“小陈同志,我以为你说的只是接吻,但你……”
  她讲的是夫妻生活。
  而她不同意过夫妻生活的原因只是,她不想怀孕?
  太好了。赵凌成本来以为她是心里另有所爱,不想让他碰她呢。
  而避孕于他来说并不难办,他忙说:“避孕措施我来想办法,那就……大后天?”
  陈棉棉抬脚,把鞋底的泥巴全蹭到了他鞋面上,还狠狠揉了几揉。
  赵凌成爱干净,肉眼可见的,他气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
  雷鸣偏心的很明显。
  两条羊后腿扯下来,他分给了赵凌成两口子。
  后腿上全是肉,一条腿就得一斤多肉,他也不怕撑死他们两口子。
  给曾风一条前腿,还特地把羊蛋给他:“这可是好东西。”
  这是个敌特横行的年代,也是个人们都在相互怀疑立场的年代。
  魏摧云就很怀疑,赵凌成和林衍,曾风三个都是间谍。
  结果赵凌成开口就说:“魏科长您,六零年间谍案发的时候也在亭城枪械厂工作吧,要说代号321不是林衍,那就另有其人,结合他在附近现身,那么,你的嫌疑最大。”
  魏摧云挑眉:“若有战,我身上还能绑炸药包,赵总工,您能吗?”
  他为解救被土匪绑走的人质,捆着炸药包进过匪窝,怀疑他,简直笑话。
  雷鸣也说:“赵总工,不要乱怀疑革命战友。”
  全场只有曾风一个人吃的满嘴冒油。
  丢一颗烤焦的羊蛋进嘴里,他感叹:“哇,这个好吃!”
  赵凌成一笑,再说:“邓队就没有嫌疑,因为看档案,六零他他刚入伍就得了肺结核,去申城治病了,对了,邓队还是咱西北军区最年轻的副团级吧,年轻有为。”
  雷鸣也说:“邓队是申城医大毕业的吧,高才生进部队,司令员祁嘉礼给了最高待遇,营长入伍,半年火速提拔成副团长,但是,你当初怎么没有留在申城?”
  邓西岭不但上过大学,而且是医学生。
  当时朝鲜战场伤亡太大,尤其军官稀缺,他一入部队就当营长了。
  但申城那么好的地方他不待,为什么要回西北这种穷乡僻壤?
  邓西岭解释说:“咱西北的老传统,我媳妇是童养媳,我去读大学的时候女儿都一岁了,儿子在他娘肚子里,他们拴着我呢,叫我必须回来。”
  曾风再嘎嘣一颗羊蛋,反复咀嚼,说:“原来你是个包办婚姻的受害者。”
  邓西岭讪笑了几声:“还行吧,糟糠之妻不下堂嘛。”
  陈棉棉发现了,这是一场不着痕迹的拷问。
  雷鸣不是留下来吃烤全羊的。
  而是,他早就知道间谍是邓西岭了,这是要找出对方身上的破绽。
  赵凌成也是,怀疑魏摧云只是障眼法,是为了盘问邓西岭。
  妞妞这回被哄睡之后,因为是在妈妈怀抱里,就睡得很香甜,一直没醒。
  陈棉棉也正好听听,邓大队到底是怎么成间谍的。
  邓西岭备了酒的,传说中的闷倒驴,斟了一杯,他递给雷鸣。
  曾风有经验了,忙对雷鸣说:“那个酒劲儿太大,我劝您还是少喝。”
  雷点点头,又笑着说:“邓队这相貌,读大学时估计有不少女孩子追的吧?”
  曾风也说:“怎么就没谈个自己喜欢的,然后跟黄脸婆离婚?”
  邓西岭被他们搞的很尴尬,捂着手帕拼命咳嗽。
  魏摧云帮他回答:“结发夫妻,又生了儿子的,哪能随便离婚?”
  雷鸣点头:“申城医大58年有几个女学生借香江逃到对岸,并在国际上宣称咱们人为制造饥饿,迫害人民,恳请老美出兵,邓队当时不谈女朋友,是明智选择。”
  老美不可能平白无故跟某个国家开战。
  而58年虽然有政策错误,但是南边有蝗虫,西北有大旱,是真正赤地千里了的。
  这时有逃出去的人跑到国际上,要喊老美来打仗,老百姓还怎么活?
  要邓西岭谈过一个判逃的女学生,那问题当然也就大了。
  听着邓西岭确实没问题,但魏摧云想到什么,突然说:“邓队,有段时间你家嫂子拉着俩孩子跳过河,应该不是因为你谈了女朋友,要闹离婚的原因吧?”
  再说:“嫂子虽然比你大十岁,但你俩感情是好的,对吧。”
  曾风啃着羊腿轻嗤:“大十岁,老娘啊。”
  邓西岭长相斯文,英俊帅气,今年其实才34,同龄的魏摧云还没结婚呢。
  但他15岁入洞房,如今女儿都18岁了。
  媳妇又黑又丑,还有两坨高原红,一双解放脚总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那不止是老娘,而是一块行走的,腐朽的封建牌坊。
  邓西岭笑的牵强:“虽然媳妇没文化还粗鲁,但我很爱她。”
  魏摧云闻言一脸欣慰,他的好哥们果然不好色,更不可能被叛逃的女同学腐蚀。
  赵凌成又问:“邓队是六零年几月得的病,是坐火车去的申城吧?”
  但明明聊的好好的,邓西岭突然站了起来。
  在赵凌成的目光灼灼中,他笑着说:“我方便一下,回来再聊。”
  又把最后一条羊腿给了雷鸣:“雷特派员,别光吃馒头,吃点肉。”
  他走了,同时魏摧云突然就变的心神不宁了。
  赵凌成其人,你如果初见,会觉得他斯文儒雅,是个很好的性格。
  但接触过就知道了,他是搞武器的,天性里带着攻击和侵略性,且锋芒毕露。
  他直接开问:“魏科长有心事吧,坦荡如您,有什么不能讲的吗?”
  曾风在唆羊腿骨,却是挑眉,笑看一眼陈棉棉。
  别人针锋相对,谈的是敌特。
  只有他啥都不知道,想的是,魏摧云和赵凌成媳妇之间的绯闻。
  陈棉棉跟赵凌成离婚又复婚,中间还跟魏摧云相过亲。
  那点小事儿曾风已经掌握了。
  陈棉棉其实有点着急的,因为她怀疑邓西岭已经跑路了。
  而且她大概猜到了,他就是在读大学的时候谈过对象,也想过跟老家的黄脸婆离婚去对岸,但妻子带着一双儿女跳河寻死,他没办法,于是就又回了西北。
  那对象就是叛逃的女学生之一,到对岸后,通过密电跟他取得了联络。
  陈棉棉甚至怀疑邓西岭跟那个女学生有孩子,否则,他就不会那么厌恶邓双全。
  他盼望着中苏开战,是因为那样,他就能找到机会去对岸。
  而像他这样曾经当过副团,手里情报多的退伍军人,老蒋会当场奖200两黄金的。
  大十岁的糟糠妻,无脑的儿子他都可以舍弃。
  因为对岸还有娇妻幼子,而且只要去了,他就能原地发财,富贵荣华。
  当然,案件还有不合常理的地方。
  因为邓西岭六零年是在泉城当兵,而不是案发地亭城。
  两个城市之间相距有八百多公里,从火车都得好几天呢,他怎么做得案?
  但是,陈棉棉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魏摧云虽然脾气坏,该交待的他也会主动交待。
  他交待的,恰就是邓西岭怎么会出现在,相距八百公里的案发现场的。
  他说:“邓队要去申城治病,路过亭城时下车跟我吃了顿饭。”
  立刻找补:“他在我宿舍睡了会儿,但当时他病的非常严重,没法做案。”
  咔嚓一声脆响,是赵凌成捏断了筷子。
  他咬牙:“只是发一条无线电,往林衍的抽屉里塞一本密电簿而已,需要多少时间,然后在下一站,他恰好守株待兔,枪杀前往工厂的军工专家们。魏科长,你的好哥们邓西岭可是个医学生,他明知肺结核是传染病却不防护,任由自己被感染,你猜那是为什么,因为他要找理由经过亭城,他要杀人!”
  本来妞妞好容易被妈妈哄到睡着,这回是被爸爸吵醒的。
  孩子睁开眼睛,撇嘴着妈妈。
  她爸再说:“你以为他是去撒尿了,不,他逃跑了!”
  魏摧云当场拔枪,起身逮住个民兵就问:“邓队人呢,去哪了?”
  赵凌成和雷鸣俩也起身,离开了。
  不久,随着一阵马嘶,魏摧云在大喊:“赵凌成,停下。”
  再喊:“那是老子的马,还给老子!”
  好吧,曾风可算放下了羊肋排:“他妈的,邓队长竟然是个间谍,还跑啦?”
  又说:“在特派员的眼皮子底下,他跑掉啦?”
  他们是在一片玉米田里,看不到外面。
  只听到魏摧云在大吼:“所有民兵红小兵,抓间谍啦!”
  这会儿所有人正啃着大土豆吃酸菜呢,间谍案水落石出,要抓间谍啦?
  确实,五年前那桩大案,直到在此刻才算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