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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走出洗手间来到走廊里。
  “秦妹妹,刚刚你弹得很好听,是我自愧不如了。”
  身后忽然传来男生的声音。
  秦漫扭头,看到是在她之前弹钢琴的男生。秦漫不认识他,亦或是,他们以前有过一面之缘?
  毕竟他认得自己,还叫自己秦妹妹。
  以前的秦漫除了自己和家人什么都不关心,几乎记不得出现在她背景板里那些形形色色的路人们,只有江叙迟,成为了路人里最突出的那一个。
  秦漫有些敷衍地冲他点点头,没打算跟他继续往下聊。
  但是男生一点都不惧她这态度,“妹妹,你这是忘了我了?也是,以前秦琛还在的时候,你还小。”
  秦漫睨他一眼,语气十分冷漠:“你这是在装我的长辈吗。”
  “哪能呢,以前秦琛把你看得可紧,我哪有那个福气当你哥哥。”
  男生笑得很痞,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富家公子哥的模样,几乎确定他确实是秦琛狐朋狗友里的一员。
  秦漫没好气:“你还想当我哥?”
  “消消气嘛。”男生凑近,在她耳边小声说,“这个宴会好无聊,要不要跟哥哥们溜出去玩?你哥要是在这,早就待不下去了。”
  “不去。”
  男生挑眉:“妹妹,原来你这么乖啊。”
  “你别叫我妹妹。”秦漫瞪了他一眼,哪知这一眼叫男生笑得更深。
  “我叫殷浩宇,你可以叫我浩宇哥哥。”
  殷浩宇调笑着作势要凑到她身旁,手都差点搭在她肩膀上,秦漫下意识往旁边躲,砰一声,撞到了凑巧路过的侍应生。
  侍应生端着一盘精心调配的酱汁和牛排,尽数全洒透了秦漫半边礼服。
  殷浩宇看到这一幕,睁大了眼睛,随即无赖似的笑道:“拜托,我就逗你一下妹妹,怎么这么不禁逗。”
  在侍应生接连的对不起中,秦漫大脑发蒙。
  殷浩宇还在一旁幸灾乐祸:“要不要我赔你洗衣费,这条裙子这么美,脏了怪可惜的。”
  秦漫捏着裙角的手指发白,越捏越紧。
  “加个微信?”殷浩宇还在问。
  “不用。”
  秦漫冷冷吐出两个字。
  殷浩宇不依不饶:“妹妹,这条裙子可贵了,给哥哥一个机会呗。”
  “我说了不用你赔!”秦漫这一嗓子吼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殷浩宇冷冷道:“行,妹妹自尊心高,我就不打扰了,马上周女士的宴会就要开始,你抓紧时间换衣服吧。”
  殷浩宇自讨没趣,深深看她一眼,然后走了。
  侍应生满头大汗,跪着擦了一遍又一遍秦漫的裙摆,白色手套上都是褐色的酱汁。
  怎么擦也无济于事。
  秦漫皱了下鼻子,忍着情绪说:“算了,这条裙子已经废了,你去忙吧。”
  “谢谢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侍应生也知道于事无补,只能连连道歉。
  秦漫不想再听他的道歉,摆摆手离开了。
  大厅里。
  曲澜跟各位夫人们聊得忘乎所以,早就忘了自己女儿许久没回来。
  随着钢琴声再度响起,大厅里忽然有些骚动,曲澜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门口走进来一家人,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身后推他的少年穿着正式的深蓝色西服,长相英俊,眉眼俊俏。
  而他们身后跟着两位保镖,进来后便低调得站在角落里。
  “江老爷子也是个奇人,快破产的时候把整个家族都救回来了,运气也是真的好。”
  “他身后是他的爱孙吧,诶呀,真是俊啊。”
  曲澜身边的一位太太这么说着。
  曲澜面上笑着附和几句,其实心底并不痛快。为什么他们就能东山再起,而秦伟国的公司却濒临破产,害得她和秦漫只能勉强度日,能过一天是一天。
  *
  “爷爷,叙迟哥。”刚刚在弹钢琴的少女看到江树海,停下手上的动作,优雅地拢了拢裙子,走向他们。
  周瑶俯下身抱了下江树海的肩膀,亲昵完后,再抬起头。
  她眼神亮亮地看向江叙迟,很高兴他能来参加。
  周瑶正是这个生日宴会女主人的女儿,周女士的姐姐又嫁到了江家,这么算下来,周瑶虽跟江叙迟没有血缘关系,却也算是一家人。
  周瑶:“叙迟哥,最近还回来老宅住吗,我和爷爷都很想你。”
  江树海也顺着小姑娘的话笑着打趣道:“就是,你让人家都快得相思病了。”
  江树海还是很喜欢周家这个明媚温柔的小女儿,倒不是有意撮合,就是觉得她这性格很适合江叙迟这种沉闷的人。
  最近也是江树海很喜欢周瑶这个丫头,叫她来宅子里住。
  不过这个时候,江叙迟已经因为父母的事情,搬出去住了。
  江叙迟也只是淡笑:“没那么夸张吧。”
  “是夸张了。”周瑶笑笑,“只是我陪爷爷这么些天,都没看到你,不说想也不可能。”
  江叙迟依旧是那副疏离的表情:“你在爷爷身边,他开心就好。”
  江叙迟环视了整个厅内几乎所有人,而后垂下眸,看向江老爷子:“我离开一会。”
  “这……”周瑶看着江叙迟离去的背影,有些尴尬。
  江树海和蔼地笑笑,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算了,由他去吧。你母亲呢,今天是她的生日,怎么寿星现在还没出现。”
  周瑶低头,温温柔柔地回:“我母亲还在二楼,等会,会随着蛋糕一起出来的。”
  江树海:“好,那我便等等。”
  江树海现在管不了江叙迟,也没法管。
  江叙迟能回老宅来看他已经不容易了,毕竟他爸爸最近闹着要把那两个私生子接回来,江夫人哭闹着不同意,搅得家里乱糟糟的。
  而江树海人老了,心也软,想着怎么也是自己儿子的血脉,就答应那俩私生子过来,江夫人狠下心要离婚,也没能阻止那俩孩子住进来,而江叙迟懒得平日跟他们周旋,干脆搬了出去,专注自己的学业。
  这也是江树海挺欣赏他的原因,小小年纪就沉稳冷静,却也不心软糊涂,虽然跟他闹了些矛盾,可到底是自己最喜欢的长孙,也够理解他的做法。
  ……
  秦漫没有回大厅。
  她衣服上脏了一大片,没脸过去,便沿着走廊往下走,来到后花园。
  她找了处僻静的长椅坐着,低头看着裙摆一片脏污,心情糟糕透顶。这件裙子是江叙迟送她穿去学校慈善晚会的,现在毁了,索性不去那晚会了。
  就算被人说又如何,她懒得解释,她累了。
  秦漫余光瞥见有人影往这边走,手顿了顿,忍不住把裙摆往腿心里收了收,遮盖掉那片脏污。
  “竟然躲到这里来,一点也不像你。”
  江叙迟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肩头还被搭了一件西服外套,残留着体温。
  秦漫低着头不动,任由那件西服沿着肩膀往下滑落。
  “怎么不说话。”
  秦漫依旧不理他。
  江叙迟也不恼,坐在她身边,偏头看过去,秦漫便往反方向歪头,避开他的视线。
  她的一只手搭在漂亮优雅的长裙上,另一只手攥着拳头,不自然地搭在腿边。
  江叙迟不想猜她的心思,直接伸手掰过她的下巴,逼她对视。
  “你放手!”秦漫想要挣脱,却只会在白皙的下巴留下几道红印。
  “为了一条裙子哭,这也不像你。”
  江叙迟刚刚坐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裙摆上的污渍,并且在他刚刚过来的时候,也正巧听到经理训斥侍应生的讲话。
  因此他知道秦漫的裙子毁了,毁的还是他送的这条。
  秦漫受不了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评判,一双眼明亮地瞪着他,“那我像什么,你倒是说说啊。”
  闻言,江叙迟只是笑。
  他的笑在月色下越发渗人。
  “说不出来就松手。”
  江叙迟好心松开了手,指尖隔空往下滑,指向裙摆,“我再给你买一条。”
  “不用。”秦漫拎起裙摆,要站起来。
  江叙迟也站直,顺手把快掉在地上的西服捡起来,搭在小臂上。
  他挡住她去路,人模狗样的站在那,头发也被理发师做过,刘海往后梳了一半,既遮挡了那道伤疤,又显得成熟。
  “我不参加晚会了。”
  秦漫是真的想放弃。
  “选择权不在你,”江叙迟说,“是你陪我去。”
  秦漫想从他表情里找到得意、报复之类的情绪,却什么都没找到,江叙迟就这么平静,平静地下达着命令。
  凭什么,为什么。
  她秦漫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江叙迟:“想离开的话,我带你走,我的摩托车就停在外面。”
  秦漫还在挣扎,可她竟然觉得江叙迟难得的在为她考虑,像是在照顾她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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