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要不让她因为课外书影响学习就好。
拓展了新的看书渠道,姜芝芝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她现在虽然有钱去书店里买书,但是买了的书不方便带回家,被姜国重看到肯定会骂她乱花钱,捐到班里的图书角是个办法,可次数太多,也太扎眼。
还是白嫖比较香。
班里的人都走光了,陆锡烨拖拖沓沓蹑手蹑脚地挪到图书角,拿出姜芝芝放的那本《牛虻》,好奇地翻开瞅了一眼。
密密麻麻的小字,艰涩难懂的句子一下子冲击住了他,让从来不看书的他头脑一阵眩晕。
什么呀,这种书还能看那么入迷?
他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陆锡烨撇了撇嘴角,把书塞回图书角,悻悻地背着书包走了。
姜芝芝一放学就背着书包跑去了东新区的大体育场。
体育场这边有好几个小学,家长们接了孩子放学之后,都喜欢在体育场这边运动运动,玩一会儿。
这里算是东新区每天傍晚人流最多的地方,旁边一条街都是摆摊的,有卖煮玉米的,有卖冰粉的,更多的是专门卖小孩子的玩具的。
程玉萍摆摊卖的东西不固定,一般都是水果,每天早上从批发市场的早市上挑选最划算的一两种拉到街边来卖。
今天她进的是桃子,摆满了三轮车上的货架。
姜芝芝刚一到,程玉萍就给她拿了个又大又饱满的桃子吃。
姜芝芝吃着桃子,想着该怎么拖延时间,忽然,她看到体育场里面一群人正在摆着高大的架子,好奇地去打听了一下,很快,她高兴得小脸通红地跑回来。
妈,今天体育馆放露天电影,我想看完电影再回去,我还从来没看过电影呢。姜芝芝拉着程玉萍的衣角,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求道。
程玉萍宠溺得捏了捏姜芝芝的小脸,你自己去看吧,妈在这里等你。
她看了眼那边正在搭起来的荧幕,可这边还有三轮车,她没办法走开。
姜芝芝注意到妈妈的神色,心里有些难受。
妈妈一辈子都没有去过一次电影院,没有看过电影。
姜芝芝记得,自己第一次去看电影,是姜国重带她去的,但只是把她当做继母拎包的小跟班。
她提着大包小包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说笑,明明都三四十岁了,那女人还像街边的小年轻一样挎着姜国重的胳膊,把姜国重哄得心花怒放的。
程玉萍是个老实人,从小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勤劳肯干,从来没有花花肠子,也不会讨男人的欢心,不会说谄媚的话。
姜国重厌烦她。
妈,等我以后赚了钱,我带你去电影院看电影。她不止这么说,也在心里下了决心。
程玉萍听到姜芝芝这么说,高兴得笑靥如花,你好好学习,妈等着你有出息呢。
姜芝芝鼻头忽然一酸。
妈,你一定等得到。
想到程玉萍不出两年就要离她而去,她差点滚下泪来。
不,这一世,她绝不让妈妈死,她要和妈妈一起,好好活下去!
幸福的活下去!
第4章 离婚吧
姜芝芝当然没有去看电影,对重新活一次的她来说,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她找了个人少的路灯下坐着,从书包里把《鲁滨逊漂流记》拿出来看,前世她只听说过这本书,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看。
这本书比《牛虻》要更容易读懂,也更容易进去。
不过一会儿,外面嘈杂的声音就完全被她屏蔽了,姜芝芝进入了书中的世界。
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仿佛灵魂被充盈的空灵。
露天电影放了两个小时,姜芝芝看了两个小时,直到人都散了,她才将自己从书中抽离出来。*
只看了一半。
她有些舍不得走,但想到妈妈还在等着自己,姜芝芝也没有拖沓,干脆的收拾书包从体育场出去。
她看向程玉萍所在的方向,昏暗的街道上,只有一盏路灯勉强照亮,将妈妈的身影照的又萧瑟又冷清。
程玉萍打扮得很土,头发还有些毛糙,一件宽松的灰色毛衣更显得她寡淡得不行。
姜芝芝鼻尖一酸,她突然觉得自己错了。
那个温柔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她不该说自己要好好读书,她应该说想和妈妈一起好好活下去。
这样,两年后妈妈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系统,我现在还能改吗?姜芝芝哽咽地问道。
系统温柔的声音响起,宿主是想要系统治疗你母亲的癌症吗?
他竟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是的。姜芝芝回答。
本系统是为宿主服务,所以系统内带有宿主三十岁时治疗肠癌的药物,宿主也只有一次兑换机会。你如果选择治疗你的母亲,你自己三十岁患肠癌的话就无法救治了。
系统的声音温柔,但同样冰冷。
要多少钱?
一百万。
姜芝芝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不会犹豫的,重活一世,她本来就是赚的,哪怕三十岁死去,也没有任何遗憾。
而且,接下来的十几年,她还会有妈妈的陪伴。
姜芝芝回到程玉萍身边,知道妈妈的肠癌能够治好,她心里轻快,开心得不行。
程玉萍看出她心情很好,电影有这么好看吗?看你高兴的。
好看,特别好看。姜芝芝亲昵地抱住程玉萍的手臂,妈,咱们回家吧。
也不知道姜国重走了没?
就算他没走,这一次她也不会让姜国重再欺负妈妈。
程玉萍骑着三轮车,姜芝芝坐在车上,看着母亲瘦弱的背影,却觉得无比伟岸挺拔。
她自己受尽风雨,却还是拼尽所有保护着姜芝芝。
姜芝芝眸中盈出笑意。
这一世,就让我来保护你吧,妈妈。
回到租住的房子,姜芝芝还没进去,就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隐约还可以从窗户看到姜国重的身影。
平常姜国重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在他们这里住一次,每次回来要么是为了拿钱,要么是来找她们母女撒气。
尤其是每次应酬完醉醺醺的回来,更是对她们非打即骂。
姜芝芝记得,再过几天就是他和外面那个女人生的儿子的生日了,他这次来找程玉萍要钱,肯定是为了给儿子买生日礼物。
没拿到钱,他怎么可能会走呢?
看着窗户里姜国重的身影,姜芝芝的身体微微颤抖。
二十几年暴戾与压迫的影响,让她看到姜国重便下意识地生出恐惧,她的脑海里闪过他那狰狞扭曲的脸,好似狂风利刃,将她的精神与血肉撕得粉碎。
芝芝?你怎么了?程玉萍感觉到姜芝芝的异常。
姜芝芝努力平复自己颤抖的呼吸,妈,我没事。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姜芝芝。
她的血肉在上一世就彻彻底底地被姜国重吸干,今生今世,她和这个人,只有仇恨。
渐渐的,她身体的颤抖终于平复下来,再次抬眸看向楼上屋内的姜国重,眼底只有冷漠。
转身,她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捂着肚子道:妈,我肚子疼,我去上厕所。
说完,没等程玉萍再问,就直接溜进了厕所里。
此时姜国重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怒气冲冲地从屋里走出来,你怎么才回来?他妈/的,知不知道老子等了多久?
程玉萍以为他是嫌自己没及时回来做饭,忙把三轮车停好,着急地道:我这就做饭去。
做什么饭,你先上来,老子有事跟你说。
他们住的是村里人家的自建房,一层里七八个房间,有好多户人家在住。
姜国重好面子,自然不在外面找程玉萍要钱。
程玉萍忙上楼去,声音有些发抖,什么事啊?
她被姜国重打怕了,只要一看到姜国重发火,她就害怕。
进了屋里,姜国重上来就给了程玉萍一个嘴巴,打得她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你的钱呢?妈/的,老子翻遍了都没找着一毛钱,你故意把钱藏起来防着老子是吧?你这个贱/货!
程玉萍被打的摔在地上,忙道:我没藏钱,钱都在衣柜里罐子里呢。
你还敢骗我?那里面一毛钱也没有!
姜国重气冲冲地将罐子砸在了程玉萍的身上。
不可能。
程玉萍拿过罐子,忍着疼在里面翻找,可里面竟然真的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这怎么回事?我明明把钱放在这里面了。
你这个贱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