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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赵持筠将眸光放得柔和,缓缓贴近,她不要再问甘浔为什么,她问甘浔还想不想了。
  在她快要贴到面前时,甘浔终于如梦初醒,她忽然后退,慌乱不安地站起来。
  我去一趟卫生间。
  甘浔匆匆离开了现场。
  被拒绝,她本能地感觉到尴尬,羞耻,还有难过,赵持筠愣在原地,生出想逃离此地的冲动。
  她啪地把电视关了。
  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强迫自己停下。
  深呼吸了几口,静下来,她听见卫生间传来持续不断的流水声,刻意得很突兀。
  她走过去,站在门前,仔细地听里面的动静,听见了克制后发抖的呜咽声。
  声音很小,藏在水流里,像极了掩耳盗铃。
  隐忍着的哭声连绵,崩溃,甚至有赵持筠听出来却不理解的绝望。
  赵持筠不知道为什么。
  当她告诉甘浔,李姝棠同她表白被她生气地拒绝掉,甘浔没有还喜欢她才有的喜悦,也没有表现出不喜欢她后的事不关己。
  甘浔只是痛哭,躲起来哭,比那天自己问她要走书信时,她蹲在房间哭得还要惨。
  那天的甘浔没有哭出这样的声音,否则她不会舍得离开。
  赵持筠跟着难过,哭意含着浓浓的酸意,从她被半杯热可可温暖过的胃里升上来,呛得她险些流出眼泪。
  她站了一会,直到门里的哭声缓和下来,逐渐改为抽泣。
  她想直接开门,发现门被反锁了。
  甘浔。她喊。
  没有回应。
  阿浔。她又喊。
  还是没有回应,但是水流跟抽泣都消失了。
  赵持筠说:你先出来,我要用。
  你若不想看到我,用完我就回去,不碍你的事。
  这次的话果然奏效,只过了一会,甘浔就主动开了门。
  她低着头出来,飞快地掠过赵持筠,站在盥洗台前弯下腰,洗了把脸。
  她说你用吧。
  赵持筠不动,看见她睡裤上的褶皱,像在地上坐了很久,不用想也知道地上凉,她会冷。
  赵持筠几乎喘不过气,走到她身后,抱住了她的腰身。
  很紧,用尽了力气,好像是做了被甘浔甩开的准备。
  甘浔直起了腰,但没拒绝。
  倘若你想推开我,让我的尊严再落在地上,我也认了,谁让我惹你,到底是我不好。
  你哭完有好受一些吗?
  甘浔用哭完后的声音说:我没哭。
  赵持筠将脸贴在她的背上,松开手,真的吗,那你转过头。
  甘浔擦干净脸,回头的时候两眼都是红的,快肿起来。
  眸光很明亮地看着她,似乎在强装无事。
  嗯,是没哭,看来只是不想看我,被我轻薄。
  方才抱歉,我不该
  不是那样。
  甘浔打断了她,不想听赵持筠这样跟她说话。
  才不要赵持筠的自尊在地上。
  那你告诉我,我哪句话说得不好?
  甘浔摇了摇头,要谢谢你跟我说。
  只是谢谢,你不信我的话?认为我在框你。还是我的话对你而言没有意义,你只想要与我分开,不管她人跟我如何?若是后者,你说清楚后,我不再来扰你惹你不快。
  赵持筠没有说气话。
  她是真的怕,也是真的不想强人所难。
  有意义。甘浔说。
  我看得很清楚,李姝棠出现以后,你很高兴,也更勤勉,好像生活突然有了盼头。体检,学习,进行职业规划,参加各类对你有用的活动。她对你的重要性,也许你自己没有想过。
  我才认为我该放手。
  结果不是吗?
  她就彻底崩溃了许是这样,她也说不清楚。
  第128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放手?
  赵持筠将这个词念了一遍,抑扬顿挫的,好像这是个生僻又奇怪的词。
  甘浔被念得垂下头去,像很沉一样,垂落的发丝柔软地将眼周附近遮住了大半,她由此感觉到安全。
  赵持筠却抬手,将遮住她面容的头发别在耳后。
  温热的指尖从她脸颊皮肤轻轻划过时,甘浔感觉到战栗,以及难过。
  那你还喜欢我吗?
  赵持筠轻声问。
  似乎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她表情郑重其事。
  坦白,炽热,像她出现的那个雨夜,一点也不让人回避。
  甘浔有些脱力,靠坐在盥洗台上,回答成了很难的事。
  不想违心,也不想承认自己之前的选择很蠢。
  赵持筠从她的肢体语言里看出她的不情愿,帮着思考,你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
  她觉得也是,甘浔可能是不那么聪明,故而一直矛盾。
  也不全是为了李姝棠吧。
  她感觉得到。
  可她还是要解释李姝棠的部分。
  倘若你穿越到镜国,感受到阶级森严,民风异常,不知哪一朝能离开。哪怕你与我再相爱,我再护你周全,我想,当岑向蕊出现时,哪怕你们曾经有过许多不痛快,你都会忍不住靠近她。
  会是不会?赵持筠问。
  会的。
  甘浔不否认,不耍赖地顺着说:如果那样,我看见她,应该会跟她抱头痛哭。
  她勉强笑了一下,说了实话,她有设身处地想过。
  谁想在封建社会跟一群李姝棠一样的古代人相处啊。
  她也是因此更加笃定,她比不过李姝棠。
  因为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人,可能是救命稻草,可能是历险记里唯一的队友。
  可你若看见同伴,就该猜到,没有那么容易回去了。一个人的概率,跟两个人不一样,没有许多的偶然。
  你需要好好生活,安定下来。也许你沉迷于回忆过去,与她彼此鼓励和安慰。
  可你不会重新喜欢她,因为你也不会忘记她的过去。
  赵持筠笃定地说。
  甘浔前面都很认同,对最后一句疑惑。
  怎么能确定,那些依赖的情感不是喜欢?也许
  也许你只是暂时接受不了,毕竟,我们结束还没有多久。
  赵持筠不可思议地反问她:好马不吃回头草到你们这里失传了吗?
  甘浔一顿,这么简单吗。
  我与她的感情纠葛是过去我一个人的事情,结束也不需要通过她。若过去没有过去,我不会选择你。
  你不该想到放手,我想你也不会那么傻。
  赵持筠深思:你提分手,不仅仅因为你认为我还喜欢她对不对?
  甘浔心中一紧。
  好在赵持筠猜偏了,你是不是听信了流言蜚语,当我曾经为了生存,欺骗了你的感情。以为我同你交往也是权宜之计,没有把你当成真正的家人?
  就像她对她如今的父母、兄弟跟尹哲。
  甘浔舒一口气,收回曾经的气话,你跟她不一样。
  赵持筠跟李姝棠是两类人。
  在她们的阶级之外,她们本身的性格才最重要。
  赵持筠看上去喜欢大呼小叫,常常自夸自满,强调血统,其实她对别人很有礼貌。
  换而言之,如果是甘浔穿越到郡主身边,遇到了岑向蕊,赵持筠也许吃醋,绝不会对岑向蕊说离间又羞辱的话语。
  赵持筠道:那是因为你跟尹哲跟骆家人也不一样,你不会利用我,也不会害我。
  一开始我没舍得放手,我也觉得,可以再坚持。第一次想结束,是你陪她去做体检。
  甘浔坦诚:我感到嫉妒,怨恨,耿耿于怀至今。
  她说出口时,为自己的吝啬感到好笑,同时轻松了好多,人如果不装大度,就会舒服。
  赵持筠惊讶了一下,因为甘浔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她思忖后,跟甘浔解释:我是为了你去检查,我以为你会开心,会知道,我在为长期留在你身边做准备。
  可我喊过你,你不肯去,你说不想让人碰你。但是你听她的话,因为她说怕,因为她说检查完安心。
  赵持筠还想解释,又发现言语太苍白了,她就算说再多也改变不了甘浔说的事实。
  事实就是她看到的那些,中间没有任何误会。
  她选择道歉,迟到地理解了甘浔。
  是我思虑不周,我做得不够好,还自以为是。
  你晕在医院,没人及时通知我,我快要急疯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李姝棠告诉我,我不合格,你也只是重情重义。你跟她在一起会过得更好,你们更合适,我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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