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听雨笑着说：“怎么会呢，升职又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说有就有。”
  叶梦橙格外认真：“万一呢？”
  江听雨反问：“这不是好事？”
  “哪里好？”
  “说明我前途无限，可以赚更多的钱，让我们有更好的生活。”
  “我们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好。”
  “那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因为这也是我的事业。”
  她无比认真地望着叶梦橙的眼睛：“梦橙，有自己的事业是很重要的事情。”
  叶梦橙回望她的眼，问了一句：“比我还重要？”
  她答：“你和事业对我来说同等重要。”
  可是叶梦橙却说：“不行。”
  “我不能接受我的女朋友把工作和我并列。
  “我应该比你的工作还重要，我要你陪我，你不可以为了工作晾着我。
  “你不可以为了任何事情晾着我。
  “在你心里，我必须是第一位！”
  江听雨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道我的事业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
  “对，”叶梦橙说，“一文不值。
  “只要它比我重要，它就一文不值！”
  boom——
  炸/弹爆炸了。
  她们爆发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争吵，也是无可挽回的最后一次争吵。
  叶梦橙离开了她的家。
  她们就此分手。
  时至今日，江听雨仍旧不知道叶梦橙当时在想什么。
  她甚至无法说清，叶梦橙当时的话究竟是不是带着真心。
  冷静下来后，江听雨也想过挽回。
  可是叶梦橙不愿意。
  她删除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似乎下定决心要和她一刀两断。
  江听雨为这种决绝感到意外、不解。
  她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好好工作，怎么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难道这就是升职的代价吗？
  可为什么是这个？
  又凭什么？
  她感到委屈，也感到生气。
  朋友们知道她们吵架后，都劝她放下，向前看，向前途无限的事业看。
  她当时心里有气，嘴硬说自己不在乎，分就分了。
  可是那些平静的时间里，她又会一次次想起那场争吵。
  质疑对方，质疑自己，质疑一切。
  她真的这么觉得吗？
  她真的要我做一个抛下所有，一心只有爱情的人？
  她怎么会这么想，怎么会这么突然？
  难不成她心里有别人了？
  她怎么会是这种人？
  她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她是吗……
  在吵架中脱口而出的话，又有几分真心？
  “她好奇怪。”
  “什么？”
  任晚晴的声音把江听雨从那场争吵的漩涡里拽了回来。
  “我说，她好奇怪。”
  “你前任知道那是你升职的关键时期吗？”任晚晴问。
  “知道。”江听雨答。
  “也知道竞争对手是你很讨厌的同事？”
  “嗯。”
  “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会怪你呢？”
  江听雨听完这话，竟也非常无奈地笑了。
  “是啊，为什么呢……”
  “噢，我懂了！”
  “嗯？”
  “她其实是那个讨厌的同事派来的间谍，专门来搞你心态的！”
  “……？”
  “这倒不至于。”江听雨说。
  “为什么？”任晚晴认真发问，“说不准真的有人使阴招呢？我也工作过，我知道有些男的真的很会使阴招！”
  她为江听雨愤愤不平。
  江听雨很平静地说：“因为她家里有钱。”
  任晚晴：“？”
  江听雨：“比我那个同事有钱。”
  任晚晴：“……”
  江听雨：“很多，很多。”
  任晚晴：“…………”
  江听雨：“我同事把自己卖了都请不起她。”
  任晚晴：“……哈哈，真是抱歉，唐突了哈。”
  难怪女友升职也不祝福，敢情真的是不在乎钱的大小姐。
  哈哈，服啦。
  任晚晴想了想，又说：“那可能你们双方想要的东西真的不一样吧，所以她离开了。”
  “她不在乎钱，也不在乎你能挣多少钱，只想要你陪着她，就算没工作也要陪着她。
  “但你不这么想。
  “在你的人生中，有爱情，也有自己的事业，你没办法当一个恋爱脑。
  “她发现你并不符合她的预期，所以就走了。”
  江听雨沉默了。
  她也想过这个理由，但又觉得分手来得太突然，无法确定。
  叶梦橙她难道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任晚晴没听到江听雨的声音。
  她也跟着沉默了。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话太戳人心窝子了。
  过了会，任晚晴尝试开口：“老板？
  “老板你还在难过吗？
  “……”
  依旧一片死寂。
  又过了一会，任晚晴：“没事的宝，要实在想她的话，把她的头像给我吧，我换上跟你聊会。”
  江听雨愣住。
  江听雨疑问。
  “不是，这也能舔吗？”
  任晚晴：“是的，我无孔不入。”
  “我这钱真没白花。”
  江听雨肃然起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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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头叼玫瑰]
  第7章
  江听雨冷静下来，脑子里还是任晚晴的话。
  很舔。
  舔得无孔不入。
  脑子里再过一遍，江听雨竟也忍不住笑了。
  怎么会这么好笑……
  任晚晴的耳机里传来轻轻两声笑。
  低低的气音像微弱的电流游过耳膜，心脏也酥麻。
  “笑啦？”任晚晴说，“笑了就好。”
  江听雨“嗯”了一声。
  任晚晴不自觉多说了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姐，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也要往前走，为一个不爱你的人留在原地不值得。
  “工作已经很辛苦了，心理可得健健康康的啊！
  “要实在纠结的话，你大胆点，直接找她聊聊嘛，问她是不是故意的，不能让这个问题缠着你一辈子。”
  她把晃到自己脚边的白猫抱起来，亲了两口，声音秒变夹子：“宝宝你说是不是呀~”
  “？”
  江听雨微微抬头。
  小狸花也来了，任晚晴弯腰把它捞起来：“还有你，宝宝，姐姐亲亲。”
  江听雨耳边适时传来两声交叠的小猫叫。
  原来不是在叫她。
  “你宝宝这么多。”
  纯客观评价。
  任晚晴：“？”
  任晚晴：“哦哦。”
  秒速持证上岗：“只有你是唯一的宝宝，它们都是咪咪！”
  江听雨好笑道：“我没别的意思。”
  任晚晴严肃：“不要紧，我先发个唯爱你的声明。”
  江听雨：“……”
  江听雨：“好肉麻，听你说和看文字果然还是不一样。”
  任晚晴像被戳了一下痒痒肉，立马捂住嘴笑：“是有点，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嘿嘿。”
  江听雨乐了：“那你还说得出口。”
  任晚晴挺直腰杆：“我拿钱了嘛，拿钱就得办事呀！”
  江听雨无法反驳，甚至欣赏。
  很有职业道德，也很爱自己的事业。
  陪玩也是事业。
  她忽然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当陪玩？”
  任晚晴说：“赚点零花钱。”
  江听雨：“你零花钱不够吗？”
  “够的，”任晚晴说，“但我要给流浪猫绝育，所以想多赚一点，不过钱嘛，谁会嫌少呢？”
  江听雨闻言微怔。
  还是个善良的孩子。
  “你有心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
  “不打了？”
  “不打了。”
  “好的，老板下次有需求再找我。”
  “嗯。”
  她们下了游戏，各自散了。
  江听雨坐在窗边，望着屋外的月。
  月光亮堂堂，天幕是黛蓝色的，没有乌云。
  她的人生也该如此。
  明亮得没有阴霾。
  静默许久，江听雨拿起手机。
  ……
  周六上午，10:12。
  “你确定要去吗？”
  秦观雅在电话里问。
  江听雨很平静地答：“嗯，谢谢你帮我联系她。”
  又说：“有个问题纠结太久了，我必须得要一个答案。”
  “什么问题？”
  江听雨抬眸望向车外。
  天很蓝，像被洗过般的干净。
  心也好平静。
  “那场争吵里，她所说的话是否出于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