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赢嫽的本意是想她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手底下的小兵都得了封赏,没道理她什么都没有,就想着要不给她送一套宅子,就算现在不去住,以后等小奴长大了也可以让小奴住过去,宅子又不会跑,总归还是在那的。
  听了她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可赢嫽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道:“原先狐氏、魏氏、公氏的宅邸都荒废着,不如这样,找人将其中一处宅邸重新修缮修缮,左右也花不了几个钱,修缮好了再挂上将军府的匾额。”
  “真不用,你就听我的,”李华殊还是不同意,说到最后还生气了,“怎么,还是你不愿与我同住了?想着纳美啊。”
  先前那么些人都给赢嫽送美人儿,她远在前线都听说了,当时为了大局着想就没发作,现在局势暂定,也是时候该跟赢嫽好好算一算账了。
  赢嫽怎么都没想到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冤枉啊!”
  说着建府的事怎么还扯到这上面来了,天地良心她可是从来没有纳美的念头。
  她是直女!到底要强调多少遍!直女!
  只是喜欢眼前这么一个而已,她就是喜欢李华殊,跟性别没有关系,她就是喜欢这个人,懂?
  算了,跟那些凡夫俗子说不清。
  送美女给她也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她不喜欢女的啊(男的也不喜欢,叉出去)。
  都怪先月,闲着没事跑来说这事儿干嘛,害她被李华殊翻旧帐。
  她瞪了一眼在旁边看戏的神棍,没好气道:“看戏看够了吧?还不快走。”
  先月一本正经,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建将军府的事……”
  “建什么建,从没有这回事,我要夫人一直住在国君府。”
  先月不怕死继续道:“君上,以前亦有国君的夫人征战沙场立下大功,国君照样赏赐府邸的先例,这并没有什么,至于夫人所说的纳美,那位亡国的女公子确实还在城中,君上预备如何处置?是同赵氏宗亲一同关押起来还是……”
  赢嫽一指大门口,“再多一句废话我让你永远留在光狼城。”
  “臣告退。”
  先月见好就收,跑没影了。
  留下赢嫽给李华殊陪笑脸,仿佛又回到了她刚魂穿过来那会儿,说话都不敢大声。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那个赵什么的我压根没见过。”
  李华殊向后靠着椅背,斜睨她,冷哼:“没见过你留她在雍阳做什么。”
  “这不是因为先前我写了一篇文章,里头有些话说的有些过头了,我就被架到高处了,想下来都难,当时你又在前线,我担心得很,生怕这事对你有影响。”
  她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后来么,齐侯就借着这个由头把人送来了,我要是直接将人送回去,人肯定活不成,我又要被人骂,被骂也不要紧,就是不想连累你。”
  这就是她的真心话,也是当时迫于无奈的选择。
  她跑过去蹲在李华殊身边,搂住腰使劲摇晃,“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心里只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明知道还这么说我,我可是要委屈了啊,哄不好的那种。”
  李华殊用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学那当徒浪子的做派故意道:“想要我不生气也容易,给我笑一个,我高兴了就不生你的气。”
  赢嫽脸皮厚,放得下架子,并且觉得这是两人之间的情趣,就更乐意配合了。
  精心调配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捏着嗓子说道:“求求姐姐不要生气气啦~”
  李华殊手一抖,被口水给呛了,转过去猛咳嗽。
  “你……”咳的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来,指着赢嫽作怪得逞的嘴脸直哆嗦。
  赢嫽拍腿狂笑,“哈哈哈……”
  她就是故意作怪的,哼哼,以为她好欺负哦,那是因为之前都让着。
  李华殊气的捶她,“你这个人,成心恶心我。”
  这种肉麻的语气和词句,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说不出口,听着都瘆得慌。
  “我错了我错了,好玩嘛才逗逗你的,”她一把将人抱住,没个正形,“下次咱们亲热的时候你学这样的话说给我听听,我感受感受。”
  “我撕烂你的嘴。”李华殊又要动手。
  “别别别……”
  李华殊扯住她不让她跑,“你还说不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
  “你发誓。”
  “我发誓以后都不说这种话了。”
  “你发誓不作数的。”
  “……宝宝啊,我知道错了,你先松手行不?我袖子要被扯坏了。”
  “哼!”
  “真知道错了。”
  她转回来坐到椅子扶手上,捧起李华殊的脸就亲了一大口,感慨道:“真是让你给治住了,以前的我可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现在成了妻管严、老婆奴。”
  李华殊没听过这两个词,但意思却是猜着了的。
  她捏住赢嫽的鼻子,哼道:“现在后悔也晚了,你别想撇下我们娘俩。”
  “我哪里舍得。”两个都是她的心头肉,怎*么疼爱都不够的。
  李华殊满意了,之前的‘仇怨’一笔勾销,两人又亲亲热热起来,脑袋挨着脑袋嘀嘀咕咕,时不时亲对方一口,然后又聊几句正事。
  去而复返的先月极不想破坏两人恩爱,但事情紧急,她也只能硬闯了。
  “君上,外头有人求见。”
  李华殊立刻推开赢嫽,后者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
  她堪堪扶住椅子坐好,咳了一声,正经道:“什么人?”
  “来人说是韩国国君。”
  现在的韩国就是个弹丸之地,还没有晋国一个郡的面积大,国君的爵位也跟着降了,从‘侯’降为‘伯’,军事和财力都拿不出手,之前是夹在晋、楚、赵、魏之间,后来为了自保就依附上了楚怀君,怎么现在又跑来光狼城求见她了。
  她跟李华殊对视一眼,没说见还是不见。
  先月再道:“韩伯是扮作行商进的城,先是寻到上大夫那里,没见着陈炀,便来了这边,一直在门口徘徊,巡防的狼卫发现他可疑,正要叉出去,他就喊出了身份。”
  乔装打扮偷偷摸摸的来,背后肯定有原因,见与不见就要好好衡量了。
  赢嫽询问李华殊的意见。
  李华殊沉吟片刻,道:“让他进来。”
  先月就出去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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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今天真是昏头了,把另一篇文更在了这里,抱歉抱歉抱歉[合十][合十][合十]都是狸花害的,拿手机发文的时候正好看见它跳上供桌往财神爷身上蹭痒痒,我骂它的时候就没留意看,搞错了更新,都怪狸花!
  第93章
  “见过晋侯。”
  来人是个干瘦的老头,须发皆白,眼下乌青,精神状态极差,颤颤巍巍的向赢嫽行礼。
  他身上的衣袍全是日夜兼程赶路沾上的灰尘跟泥土,已经看不大出来原本的样子。
  赢嫽抬手示意他起身,犹疑道:“韩伯?”
  并非是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位小诸侯的身影,而是眼前的人跟记忆中实在相差甚远。
  李华殊也惊诧,早年她征战四方,也见过韩伯数面,只六七年不见,怎的苍老到这般了?
  “正是。”韩伯苦笑,摸了把脸上汗水和泥土混合的污垢。
  这就好玩了,赢嫽往后一靠,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唠家常似的问:“韩伯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也幸亏狼卫没有将韩伯当成贼人一箭射杀了。
  韩伯自己也心有余悸。
  赢嫽赏了他一个座位,他也没有坐,反倒是直接跪下,痛哭道:“不敢欺瞒晋侯,我冒险前来是想求晋侯救我韩国百姓!”
  现在的赢嫽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看见别人哭就会心软的人了,她冷眼瞧着下跪的韩伯。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与韩伯一向没往来,如今又正值诸侯战乱之时,她刚打完赵国,韩伯就寻上门,还口口声声说求她救韩国百姓,这话怎么说的?她又没有对韩国出兵,求她做什么。
  见她不表态,韩伯索性心一横,道出了原委。
  韩国的地理位置太别致,之前是被晋楚赵魏包围,所以又戏称为四战之地,现在赵国被灭了,韩国就夹在晋楚这两个现在最强大的诸侯国的中间,进退两难,要么被两国瓜分,要么被其中一方蚕食,除此之外不会有更好的下场。
  亲眼见证魏国被楚怀君吞并,韩伯吓得几天几夜不敢合眼。
  若楚国向西出兵,韩国就是阻挡楚军西攻的绊脚石,若晋国向东扩张,韩国就成为晋国东进战略的首要打击目标。
  它自己又弱小,扩张空间有限,向哪一面扩张都会得罪人,整一个是守不住、打不赢、扩不了的死循环,天选的倒霉蛋。
  而最近一段时间,项昭颜统领的楚军在原来魏韩的边境地带频繁动作,韩伯手底下那点人根本不敢跟兵强马壮的楚军起冲突,就被套着脖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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