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虽然论文还没发表,但温循一天比一天的检查报告骗不了人,后来连院长都每天早中晚过来查房,昨天更夸张,退休二十年的老院长都来了,拄着拐来看他,满眼的泪水,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发人要送黑发人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得病的事情终于被家里人知道了,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出院回家,这不刚挨完家里人的骂回来,甚至知道他身体好了之后,被骂得更凶了。
老爷子从前投身军旅,这些年虽然退了下来,身子骨却很硬朗,要不是看在他还在养病的份上,恐怕都得削他一顿。
不过这次虽然没削,但还是派了任务给他,任务对象就是眼前的年轻人,老爷子下了死命令,务必让他把人照顾得舒舒服服的。
“你现在病好了,狂起来了?”
温循当即矢口否认:“只是觉得不太真实,本来都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了,这才一个月不到,我就好了,说实话遇到你之后,这世界好像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了。”
边教授推了推眼镜,今天他戴了一副银丝边的斯文款,稍稍压了几分身上的散漫感:“不真实?好办啊,我们去买墓地就真实了。”
……也不需要这么真实。
“只是觉得,那么大个瘤子,就像打农药一样不伤作物就直接萎缩了,太不可思议了。”他甚至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变好。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只是找到了正确的解法而已。”
人体,就像是一道最精密的数学题,只要解开一团乱麻的线头,最后得出的结果就会变得简洁无比,人类一定会和癌症共存?不,人类的身体是可以战胜癌症的。
它拥有,无限的可能。
关于这篇会喘气的论文,边教授早就写好投了《cell》,当然他本人完全不耐烦梳理论文格式,所以这部分是由赛博小智障完成的,关于实验数据,温总当然算一个,另外他脑子里拥有从前做过无数的实验内容,说个地狱笑话,末世搞科研也得写论文。
一般来说,学术论文的审稿期在两个月左右,顶刊的修改期甚至会更长,哪怕确认发表,也不是能立刻发刊的,作者往往需要根据建议作出多番修改,才能被刊登出来。
但这是对于一般的学术论文而言,如果足够具有前瞻性和划时代性,那么高傲的顶刊也不是不能让步的。刚好原本这一期的《cell》封刊也是有关于癌细胞的成长与免疫系统的对抗性、以及破解靶向药耐药性的可行性推论,论文的作者是著名的医学教授洛索和他的团队,无论是深入性还是可行性,都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
《cell》相较于《nature》和《science》,其实更具学术性、更为高冷,对于学术的态度也是最为严谨的,这篇论文经过多番审稿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的瑕疵,就等着下一季度发刊了。
然后,其中一位负责审核的生物学教授看到了边岭的论文。
这篇论文的作者毫无名气不说,甚至连科研单位都没有,可以说这种三无论文基本没有任何看头,但很快这位表情轻松的教授就坐直了身体,甚至越看肾上腺素分泌越多,然后下一秒忍不住开车前往实验室,他要立刻马上验证这份实验数据的真实性!
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完全可行的!
无论是实验数据还是算法导向,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华国,甚至已经有了成功的例子!
天才!这绝对是创世纪的天才!在今日之前,根本没有人提出过这么大胆的治疗方法,也没有人如此地了解癌细胞的出现、生长、异变和扩散,不,这已经不是天才能够概括了。
他是上帝。
他抱着头,眼泪从凹陷的眼眶里涌了出来,这是真的,他可怜的癌症晚期妻子,有救了!
没有人比他更想这篇文章面世了。
于是他开始拨打好友们的电话,还有《cell》总编辑的电话,这一晚上他把无数人挖起来陪他一起失眠,但无所谓,大家都是快乐地工作。
审核这样的文章,哪怕只在审核栏留下名字,他们也是荣幸的。
他们正在经历历史,这一刻他无比确定。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这篇文章的价值,它是无价的,它值得任何的溢美之词。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一篇看似平平无奇的文章标题成为了顶刊《cell》的封面,封面是异变癌细胞的剪影,而它的正下方居中,只写了一个人的名字——
ling bian。
订阅期刊的生物人们拿到时都是一头雾水,华国人的名字?但等他们翻开第一篇论文,全世界的实验室都开始人仰马翻了,毕竟有了正确的解法,那就说明许多验证可行性的课题全部都没有意义了。
或许有,但至少现在不会有人追加这些科研项目的投资了。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某位孙姓老教授的实验室,事实上,孙有忠靠验证靶向药耐药性的课题,同时开了三个课题组,就为了能够得到学校倾斜的科研资金。
现在,这些课题全部都黄了,甚至他发布的大部分sci真的变成了厕纸,甚至当厕纸都会被嫌弃上面的字太多。
天火也在此刻直接转发孙有忠的微博,配文只有两个字:顶刊。
作者有话说:
边教授:好了,温总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现在全世界都认识你了!
↑
ps:有关文中的生物知识、以及发刊,都有做艺术性的加工,肯定不切实际,但请摘取脑子观看~
第21章 热闹
【嗷嗷嗷嗷嗷,宿主你好帅!你超帅!你怎么能这么帅!】
系统已经激动得电子波都过载了,它只觉得内核处理器滚烫,哪怕它只参与了论文格式的校准,它也觉得统生值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聪明、这么牛逼、这么云淡风轻地鲨人于无形呢,它都不敢想象那位孙教授看到这条微博时得有多难受啊,毕生劳苦功劳比不上边教授神来一笔呢。
【嘿嘿,宿主!嘿嘿!】
“你再这么笑,我就把你电池扣了。”
【宿主,我没有电池。】
边教授从不惯着任何人,包括电子宠物:“你可想好了,我可以从今天开始学习人工智能……”
系统不敢赌边岭的学习能力,麻溜地去处理宿主邮箱里那些成堆的海外邮件了,其中一部分是生物学领域的教授大拿们发来的,也有少部分是什么奖项的邀请、学术会议的邀请函,当然也不缺各大财团、药企的邀约。
可以说,宿主这一篇顶刊,直接把人生履历拉满了。
那些教授们发来的问题系统无从回答,但那些邀约倒是可以,毕竟边教授懒得坐飞机,所以只需要统统拒绝,好处理得很,就是……怎么越来越多啊!
系统正在处理这些甜蜜的烦恼,另一头的孙有忠就完全是天塌了,他年纪不小了,本来干完这几年他就准备退休润出国去,到时候有钱有闲,国内的事情根本影响不到他,至于手底下不能毕业的博士生,那就更无足轻重了。
谁知道临了,他所有的课题都黄了,不仅黄,甚至黄得……很荒谬。
任凭是谁看过正确的解法后,再来看他的课题,都有种脑子被摁在地上浆洗的诡异感,他在宁大的待遇也是直线下降,孙有忠就明白,自己可能要变成弃子了。
当然比孙有忠更加恐慌的,还有江奕文一家以及身后的学阀。
学阀是什么?是由一群高校职工抱团形成的家族小团体,因为掌握了一定的学术利益链,所以对于普通人而言,是高山、是不可逾越,但对于真正的天才而言——
他们算什么啊!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边岭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他能研究出这种东西?偷的!肯定是偷的!”江奕文言之凿凿地说完,就被亲爹赏了一个大逼斗。
“偷?别人科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偷谁的?偷你的吗!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我真是做梦都后悔生了你这么一个混账玩意!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去换人家的保研名额?”江父气得满房间找皮带,“我今天就打死你,你知道你导师今天给我打了多少电话吗?校长又给我打了多少电话吗!”
本来有希望做边岭的导师,到时候哪怕不能直接把一作抢了,就是个通讯作者、二作、三作,那都能在族谱单开一页了。
宁大更是能靠着边岭直接升咖,到时候别说是科研经费了,那还不是边岭想开什么就开什么!
而现在,因为这么一个混账玩意,全没了!!
试问谁能接受这种曾经唾手可得、现在却咫尺天涯的感觉啊!
“爸!爸!别打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别打了!”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你老子我都被停职了,我空得很!”
江家正在进行父子全武行,另一头的沈家其实也不遑多让。
相较于业内,沈家的消息当然要落后许多,但谁让广大的网友十分热心肠呢,这么普天同庆的大好消息,当然得众乐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