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笑笑单位查得严,家里都叮嘱过好几次的,不能收陌生人的礼,外婆也知道:“你可不能犯错误。”
“我哪儿敢啊,这不是沾沾司老板的光么?”
司童在一边笑:“可不是我的光,是梁老师的光,我也付不起。”
笑笑打趣:“那梁老师这家底不薄啊。”
司童毕竟做生意的,赚多赚少都有可能,梁颂当老师的,领的固定工资,有钱多半就是富二代。
当着长辈的面,梁颂也不会说是爹死得巧,微笑自谦:“还行。”
外婆说初三市场开了,她去买了两刀五花肉,还有几斤牛肉回来,这就开始做酱肉了,牛肉酱过两天就做好,天气好的话,酱肉差不多元宵也能吃。
司童说:“那我们元宵再回来。”
司童泡温泉,一直让梁颂拿个手机说话也不像回事,说了几句童曼君就挂断电话,司童问梁颂:“你刚才笑什么?”
“知道你像谁了。”
“谁啊?”司童先是问,接着也反应过来,“哦,外婆啊?”
“嗯。”梁颂笑道,“仔细看,长得也有点儿像。”
司童说:“我就当你夸我了,外婆说她年轻时候扮小生还有姑娘排队来看。”
“是夸你,你眼型像外婆。”
他俩说着话,梁颂手机又接连响了几声,司童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梁颂看了一眼:“一个师兄,问我有空没,请我吃个饭。”
“是不是你之前出差去代课那个?”
“嗯。”
“他在西府吗?”
“应该在老家,离这儿不远,问我安排。”
“那你要去吗?见个面,省的人家赶过去请你。”司童问。
梁颂又问他:“你想去吗?”
“人家请你,你问我……哦,见见你朋友是吧?”司童明白过来,感觉好像还没见过梁颂的朋友,“我可以啊,你问问人家方便不方便。”
梁颂回了信息,手机又是叮咚几声响,司童心道这师兄手速还挺快。
“明天,他跟他太太一起,请我们吃饭。”
司童不意外:“去他老家吗?在哪啊。”
“青榕,走高速一小时。”
司童趴在温泉池子边:“那我们下午直接过去呗,那边有个财神庙,很灵的,我们去转转。”
“你店里不是放招财猫吗?还信这个。”
“我都放招财猫了还不信吗?”司童有理有据,“做生意的哪有不信的。”
梁颂笑:“你不是信神,你是信财。”
司童一乐:“那反正是信的。我第一次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就是青榕的,他结婚我去给他当伴郎,去得早,他领我们去了那个财神庙,我当时就拜过。”
“应验了?”
“应验了啊。”司童胳膊撑着脑袋,歪过来看他,“虽然店里生意也就这样吧,但是给我送了个富二代男朋友,怎么不算?”
第40章
财神庙小小的, 门票倒是不贵,两块钱一个人,司童熟门熟路买了票, 领着梁颂进去。
新年拜财神的人还不少,有两个和尚在一边招待人, 司童听见一个老太太说来还愿要捐钱, 驻足多听了两句, 梁颂问他:“你也要还愿?”
司童不想捐香火钱,看着他琢磨:“你说,我领你来算不算还愿?”
“你求姻缘了?”
“没,应该就拜了两下说保佑我发大财,没想到求财还送姻缘。”
司童一边说,一边看了一圈, 除了功德箱, 还有一个捐款箱,每个箱子上面都有二维码,他往捐款码里扫了二百。
还愿不还愿的,自己心里过得去就行。
带梁颂来,主要是庙后面有一条小道, 夏天绿树成荫, 走着特别舒服。
司童带梁颂往后门走,跟记忆中不一样, 后门关着, 一把大锁扣在门上, 不像是对外开放的样子。
“我记错了?”司童有点疑惑,“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可以进的啊,后面还有一个小木屋, 卖的咖啡特别好喝。”
他趴到门上看了眼,透过门缝,倒是真的能看见个小木屋,不过门窗紧锁,门外也没小桌,只有干枯的杂草和落叶。
司童趴门上的样子有点可爱,梁颂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透过门缝隐约也看见门后的景象,有条石阶铺的路,这种山道除非有新路,一般不会荒废。
“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我室友结婚的时候,有三四年了吧?”司童回忆。
“夏天?”梁颂猜测。
司童回头:“你怎么知道?”
“夏天山里舒服。”
司童一想也是,夏天绿树成荫的,山里凉快,当时喝的也是冰咖啡,冬天就只剩冷了,难怪门关着,咖啡也不卖了,可能冬天生意不好。
他叹气:“那没办法了,还想带你来喝咖啡的。”
咖啡没喝成,两个人又下山去。
青榕不大,旅游景点虽然有几个,他们这两个小时也逛不过来,就一块儿去看了场电影,吃过晚饭回到酒店,梁颂跟那位要请客的师兄联系,约定明天吃饭的地方,司童也接了个电话,店里前台小雯打来的。
小雯开口就带着哭腔:“老板,仓鼠死了。”
司童听到死先惊了一下,他一个开宠物诊所的,除了仓库的老鼠,其他小动物的死都不是好消息。
店里猫狗多,平时没人的话,徐知柏的仓鼠们养着不太安全,司童本来想让他来接回去,但他说过年这几天实在很忙,又有点交情在,司童只好另外想办法。
正好小雯挺喜欢,她说小时候被狗追过,被猫挠过甚至被兔子咬过,但还是很喜欢毛茸茸,尤其喜欢仓鼠小鸟这类体型小,没什么攻击力的小动物,按理说她说前台,照顾仓鼠不是她的工作,却还是每天积极配粮给仓鼠喂食,还说要问徐知柏要一对仓鼠自己养,这两天就先给她带回去了。
司童听出来她在哭,安慰道:“没事你先不要急,慢慢说,死了几只?”
“一只,”小雯手里捏着一只仓鼠抽噎,“昨天还会吃的,今天来喂、就硬了。”
司童松了口气,虽然一只也很可怜,但好过那一家子好几代仓鼠都出事,那是真的几十条鼠命的大事故,他要头痛怎么给徐知柏赔罪了。
“饲养箱温度怎么样?确定是真死不是假死吗?”
“应该不是,已经、已经凉了。几个饲养箱我都放在房间的,开暖气,温度二十出头。”小雯虽然是前台,但是在店里耳熟目染这么久,大部分常见宠物的饲养常识她还是有的,越想越难过,又开始掉眼泪,“这个鼠鼠很乖的,不乱跑乱叫,拿到手里还会躺……它昨天吃的没有平时多,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司童叹气:“方便视频吗?给我看看仓鼠,或者你拍个照过来。”
小雯吸吸鼻子:“视频吧。”
她发了转视频的请求,司童接通就看见几张纸巾上侧躺着一只仓鼠,背毛深灰,背部有一条黑色纹路,是三线鼠。
徐知柏的仓鼠都有名字,司童记不得,但能看出来这个仓鼠明显比健康仓鼠要瘦一些,毛发也不算亮,心里就有了判断。
“仓鼠寿命本来就只有两三年,这个也没外伤,看着偏瘦一点,你也说它不好动,可能就是年纪大了,应该是寿终正寝。”司童浅笑一声,“别伤心了,小动物的寿命就这么多,能平平安安养到寿终正寝是很好的事了。”
“我知道,”小雯努力忍住抽噎,“我,我其实不是怕没养好……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就是特别难过。”
诊所里其实有很多因为各种缘故逝去的小生命,但亲自饲养后送走总归不一样,司童没有再说什么别难过之类的话,说了也白说。
“给我看看其他仓鼠。”
小雯就把镜头对准几个饲养箱,因为隔离开,这段时间仓鼠家族倒没有再添丁,除了寿终正寝的这只,仓鼠的数量没有变,司童大致数了一下,感觉还少几只:“都在这里了吗?有几只藏起来了?”
“嗯,有几只藏在窝里。”镜头挪动,电话那头也传来脚步声,小雯走了几步,镜头重新聚焦,“这里还有噗、两只。”
小雯破涕为笑,吹出个鼻涕泡,庆幸视频没对着自己。
司童也有点无奈,这两兄弟又演鼠片。
不过也算让小雯没那么难过了,他又提起仓鼠的身后事:“你那边有温度低一点的地方吗?先放过去,我问问徐知柏,看要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