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天气恒温池的温度不会凉,梁颂直接就下水了,双臂伸直双手交叠,像一根针斜插入水中,姿势非常标准,下水先是潜泳,游出去一截才浮出水面,跟比赛似的。
司童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游泳不多,没这个水平,老老实实从扶梯下去,又活动了一会儿腿脚才游出去,还没到一半,梁颂已经游回来了。
司童游一百米的时间梁颂已经游了两百米。
司童泳镜有一点儿进水,停在泳道边倒水,梁颂双手撑在岸边上去了。
“你去上厕所?”司童抬头看他。
梁颂也把泳镜抬起来:“我去深水池,你一个人可以?”
“可以可以,你去吧。”司童点头,挥手让他去,自己没有过去的意思。
他会游泳,但是小时候户外溺水过,虽然很快被爸爸救上来了,但从此落下阴影,不敢再去户外游,也不敢去脚踩不到底的池子里游。
也不是游不了,就是心底会有莫名的恐惧感。
就像刚刚从浅水区游到深水区的时候,他心里就有点慌,游到头手攀着岸往下踩过,发现脚能踩到池底,回来就不慌了。
司童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这边深水区说是一米八深,其实水没蓄满,以他的身高,踩实了眼睛都在水面上。
梁颂去深水池游,司童一个人在这边扑腾,这边池子里的人基本都游得很养生,司童也不快,游着游着脑子就不受控制地想到刚才的画面了。
梁颂站在池子边往下看的样子。
刚运动过的缘故,肌肉还没放松下来,腹肌轮廓比之前更明显,透明的水顺着肌理流淌,泳裤绷得紧紧的。
有点刺激的。
基于这一点刺激,司童对自己的性取向有了更真实的认知。
看来我真的是同性恋,他想。
虽然脑子里在胡思乱想,游泳的节奏一点都没乱,不过注意力不集中,司童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长,看看时间有四十分钟了。
也差不多了,再游皮肤要泡皱了。
他从池子里起来,去找梁颂,深水池里人少一点,他一眼就看见梁颂。
喊了好几声梁颂才听见,踩着水转过来找他。
司童想起来梁颂是有点近视的,平时不是戴眼镜就戴隐形,游泳戴不了可能看不清,他就在原地挥挥手,还蹦跶了两下。
司童本来是想过来跟梁颂说一声自己先去洗澡了,免得他待会儿找,没想到梁颂调头游过来了。
司童就在原地等他,等他上来了,问他:“你游了多少?”
“两千。”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两个人的速度差距:“那我应该有一千多。”
他俩一块儿往更衣室走,这次淋浴区人就变多了,梁颂往里面走,司童随意找了间空的就进去了,没跟他挨着。
他们速度倒是差不多,司童蹲在柜子边上看手机呢,上面的柜子就被拉开了。
司童放下手机站起来,头发上的水滴下来,他就甩了甩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跟动物相处多了,也染上了一点小动物的习惯,明明人类甩毛作用有限,还容易把自己甩晕。
梁颂看得发笑,往镜子那边看,六个吹风机都有人在用。
吹风机在排队,司童又没带干发巾,其实他连浴巾都忘带了,只带了一块毛巾,刚刚洗澡是用毛巾凑合擦的,擦头发当然也能擦,就是擦得没那么干。
梁颂递给他一块干毛巾,司童接过来:“谢谢啊。”
等司童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梁颂又给他棉签掏耳朵。
司童这下知道他的包为什么大了,这带的东西也太全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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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健身房里场地很多,每天一个新项目都能玩好久不重复。
司童跟着梁颂去了三天才发现原来还有更好玩的,四楼都是保龄球、射箭、飞镖这些一般健身房都没有的项目。
司童上一次玩保龄球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爸爸带他玩的,还不是在国内,一下就来了兴趣。
跟楼下几层不一样,这里的项目要额外收费。
也不算贵,四十块钱一小时。
梁颂刷了两个小时,司童发现他什么都会,保龄球飞镖都是有技术看技术没技术看运气的项目,他以为他俩都是看运气的那类,没想到梁颂是有技术在的。
飞镖上手没一枚脱靶的,还有两个十环。
保龄球也是,司童第一个球扔出去就滑沟里了,第二个砸倒两个瓶子他就挺开心,结果梁颂第一个球就全中。
这差距也太大了。
受爸爸影响,司童户外运动多一点,攀岩滑雪这些都玩得不错,室内的玩得少,尤其像飞镖、射箭这类,喜欢也是喜欢的,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但是这个喜欢只够他心血来潮地玩一阵,沉心静气长时间练习对他来说是有点难的。
这种含有一定运气成分、偶尔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的项目,很容易让人产生“我也行”的错觉,司童很不服气,玩了一晚上没玩够,连着好几天都去打保龄球,慢慢也开始掌握技巧。
他以前空闲时间都在诊所,诊所营业到十点,他能待到九点多,现在是下班就不见人。
梁颂每天都会来接他,他们一块儿吃个饭,然后去健身房,也有时候是先锻炼完再吃饭,看梁颂安排,看司童的饥饿程度。
从热爱工作带头加班的老板变成到点就走的打工人,诊所里大家一致认为他在谈恋爱,只有小雯帮着解释:“不是吧,那个车我记得,是他朋友来着,之前送他来上班的时候我看见过。”
她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嘶了一声,晚上接回去,早上送来上班,这是朋友该干的事吗?
司童不知道自己最近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八卦中心了。
今天比较忙,上午做了泰迪髌骨置换手术、之前接收的两只流浪猫的绝育手术,两只都是母猫,风险比公猫绝育高很多,时间也久一点。
下午是一只金毛的肿瘤切除手术,情况比较复杂,中间补了麻醉,好在最后结果不错。
傍晚来了一只小鸟腿骨骨折需要复位,小鸟是玄凤鹦鹉,长得非常可爱,脑袋顶上黄黄的一撮毛,还自带腮红,被主人捧在手里,耷拉着一条腿。
送来的时候司童都换好衣服准备走了,又让梁颂坐着等会儿,他重新套上白大褂去给小鸟看伤。
骨折不严重,复位固定就行,这不是什么复杂的手术,用绷带缠好,再夹上夹板就好了,唯一算麻烦的是找粗细合适的夹板,最后是用压舌板劈开的。
诊所里也没做小鸟的手术价目表,司童象征性收了二十块钱。
主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不知道大学毕业没,千恩万谢的:“我找了三个医院了,都说不会看鸟,还有个让我上花鸟市场的。”
花鸟市场里专门卖鸟的应该确实能处理,司童用一根手指摸摸小鸟的头毛:“这个你自己也能治。”
小鸟主人连连摇头:“这我哪敢啊,我又没治过,没轻没重的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还是得找专业的。”
司童就笑笑,就是这个问题,要是他不在,今天诊所里换个别的兽医也未必会给看,小鸟的伤不难处理,但是这种不在明确业务范围内的活,干好了没太大好处,干不好还要担责,很多人都不愿意做的。
这么耽误了一会儿,外面停了一辆快递车,小雯熟练地跑出去,过了几秒在外面喊:“司童,你的快递。”
司童也走出去,快递员给他个包装严实的箱子,提醒他:“确认一下包装没问题再签收。”
听起来不便宜,司童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他往梁颂那看了眼,梁颂坐在休息区等他,占了六路的专座,现在在被猫蹭腿。
他签收完走进去,六路已经窜到梁颂腿上了,梁颂也没赶它,任它窝在腿上,摸它后颈毛。
“你别让它上身啊,一会儿一身毛。”司童说着,把手上的盒子直接递过去,“你的。”
“什么?”梁颂松开猫,接过盒子,“能拆吗?”
“拆啊,就是给你的。”为了方便他拆,司童还把六路抱过来,给他递了支笔,就那种塑料尾巴扁扁的圆珠笔,扁扁的尾巴上还有点胶痕,一看就没少拆快递。
不过梁颂没用上,快递盒是拉链式设计,一拉就开了。
盒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这次能看见是什么了。
“耳机?”
司童抱着猫,捏它的爪爪玩,“唔”了声:“骨传导的,防水,给你游泳的时候戴。”
梁颂太会送东西了,乐高、健身卡,都不便宜,一个是司童喜欢的,一个是他用得上的,他要是单纯看价格去回礼也太不走心了。
耳机还是那天更衣室里听见别人讨论的,说是长距离游泳戴这个很好用,司童直接网购了个最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