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谢玉阑听懂了这句话,他张张唇,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喉咙里只能发出难受痛苦的嘶哑声。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瑾猛地松手,回头一看,谢临沅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门口,神色不虞地盯着他们。
谢玉阑一见到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谢临沅大步走过来,一把将谢玉阑拉进怀里,低头检查他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浮现出几道红痕,甚至有几处溢出了血丝,一看就是被抓的。
他眸色骤冷,抬眼看向谢瑾和谢瑜,声音冷淡:“你们眼中可还有规矩?”
谢瑾被他看得后背发凉,没想到谢临沅回来的这么快,他强撑着笑意道:“大皇兄,我们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玩笑?”谢临沅冷笑一声,抬手直接攥住谢瑾的衣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你开个玩笑?”
谢瑾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大、大皇兄,我错了......”
谢临沅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松了手,冷冷道:“滚。”
谢瑾和谢瑜如蒙大赦,慌忙逃出了学堂。
谢临沅这才低头看向怀里的谢玉阑,指腹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低声道:“疼不疼?”
谢玉阑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他攥着谢临沅的衣襟,小声道:“书、书坏了。”
谢临沅这才注意到地上那本被踩烂的《礼记》。他弯腰捡起来,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温声道:“无妨,我再给你一本新的。”
谢玉阑这才稍稍安心,可眼眶还是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临沅眸色微暗,忽然牵起他的手:“走,我带你去见父皇。”
御书房内,皇帝听完谢临沅的陈述,眉头紧锁。
“谢瑾和谢瑜当真如此放肆?”
谢临沅垂眸,语气平静:“儿臣不敢妄言,玉阑手上的伤便是证据。”
皇帝看向谢玉阑,见他手腕上的红痕尚未消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沉吟片刻,道:“传朕口谕,三皇子和五皇子禁足半月,抄写《弟子规》百遍,以儆效尤。”
谢临沅行礼:“谢父皇。”
谢玉阑也跟着笨拙地行礼,小声道:“谢、谢父皇。”
皇帝看着小八乖巧的样子,神色缓和了些:“临沅既然带着玉阑入了学堂,那日后便让他同你一齐跟着陈太傅学。”
谢临沅点点头,应下。
离开御书房后,谢玉阑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谢临沅,时不时偷瞄他一眼,像是怕他生气似的。
谢临沅察觉到他的目光,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怎么了?”
谢玉阑抿了抿唇,小声道:“皇、皇兄、是不是、生、生气了?”
谢临沅挑眉:“为何这么问?”
谢玉阑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因为、因为我、惹、惹麻烦了......”
谢临沅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不是你惹的麻烦,是他们欠教训。”
谢玉阑眨了眨眼,心里那股闷闷的感觉终于散了些。
回宫的路上,谢临沅忽然带着谢玉阑出宫,拐进了西市的坊间。
谢玉阑好奇地跟着他,直到停在一家卖宠物的摊子前。
笼子里关着几只雪白的兔子,正低头啃着菜叶。
谢临沅指了指其中一只最活泼的,对摊主道:“要这只。”
谢玉阑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谢临沅付了钱,然后将那只兔子抱过来,递到他面前。
“给你的。”
谢玉阑愣愣地接过,小兔子在他怀里动了动,耳朵抖了抖,蹭得他手心发痒。他看着兔子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兔子的耳朵。
“喜、喜欢...”他小声说着,将脸埋进兔子柔软的毛发里,偷偷蹭了蹭。
谢临沅看着他这副模样,唇角微弯,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知道吗?”
谢玉阑用力点头,怀里抱着兔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烘烘的。
回宫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谢玉阑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悄悄拽住谢临沅的袖子,小声道:“皇兄、最、最最、好了……”
谢临沅低笑一声,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
“嗯,只对我们玉阑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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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的可爱小哭包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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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捡到老婆第5天
自从回到宫中,谢玉阑杏脯也不闹着吃了,也不找宫女姐姐了,一心扑在了小兔子上。
小兔子被放在谢玉阑专属的小桌案上,雪白的毛一抖一抖的。
谢玉阑双手撑着脸颊,看着小兔子的耳朵,突然伸出一只手,用掌心贴上长长的垂耳。
他的指尖在兔子绒毛上打着转,时不时捏捏小兔子的耳朵肉。
小兔子也不怕他,主动将耳朵往谢玉阑掌心蹭。
谢临沅回到正堂时看见的就是这番情景。
谢玉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和那桌上的兔子竟有几分相像。
“玉阑。”谢临沅开口。
听到皇兄的声音,谢玉阑快速收回了手,跳下凳子走到谢临沅身边,刚刚摸了兔子毛的小手抓住眼前人的小指晃了晃。
“怎么了?”谢临沅将人抱起,让小兔子坐在自己小臂上。
谢玉阑眨眨眼,伸出指尖指着桌上的小兔子:“兔、兔子。”
谢临沅如同谢玉阑腹中的蛔虫一般,走到桌前将小兔子放进谢玉阑怀里。
于是谢临沅怀里抱着他的小兔子,他的小兔子又抱着另一只小兔子。
谢玉阑呼噜着小兔子的毛,低下头想要在兔子身上亲一口,还没等亲到,就被人捏住了后脖颈。
下一秒,谢玉阑就听见他皇兄的声音在自己耳后响起:“兔子没沐浴,很脏。”
方才在宫外,谢玉阑趁着他没注意在兔子身上蹭就罢了,反正刚刚自己给谢玉阑擦了小脸,可谢玉阑如今却想亲兔子是万万不可的。
且不说兔子是脏的,没洗澡上面也是有传染物的,说不准就会让谢玉阑患病。
谢临沅可不想还没把人养好便又生了病。
他心都要疼死。
谢玉阑知晓皇兄是在关心自己,于是只能舍远求近地摸了摸兔子的耳朵。
谢临沅揉着怀中人的脸颊,温声说道:“把兔子给宫女姐姐拿去洗干净好不好?”
“好。”谢玉阑点着小脑袋,乖乖听皇兄的话。
“剪春。”谢临沅朝屋外唤道。
木门发出厚重的声音,剪春从门外进来,朝着谢临沅行礼:“殿下。”
“把小殿下怀里的兔子拿去洗干净。”谢临沅吩咐道。
剪春颔首,走到谢玉阑跟前,伸出双手:“劳小殿下把兔子给奴婢。”
谢玉阑又摸了几把兔子毛才将兔子递给剪春。
“现在小兔子拿去沐浴了,我们玉阑也该沐浴了。”谢临沅说道。
夏日热,几乎是每日都要沐浴的,前几日都是剪春给谢玉阑沐浴的,如今剪春走了,谢临沅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谢临沅身边的一等宫女只有剪春一人,他不喜身边有太多的女子,平日剪春的活只有打扫房间,如今谢玉阑来了,才忙活了起来。
剪春心细,将谢玉阑照顾的好。
其他的都是五大三粗的侍卫和太监,谢临沅不放心将谢玉阑交给那些人。
思来想去,谢临沅心中竟没一个人选。
“孟九尘呢?”谢临沅抱着谢玉阑走到门前,问站在门口的小太监。
小太监回道:“启禀殿下,孟公公有事去学堂了。”
谢临沅这才想起他不久前让孟九尘去学堂查一下当时谢玉阑被欺负时有哪些人视而不见。
“孟九尘将药膏带回来了吗?”谢临沅问道。
小太监点点头,递出放在袖中的药膏。
谢临沅单手接过,回到正堂的桌前坐下。
“玉阑和皇兄一同沐浴可好?”谢临沅将药膏放在桌上。
药膏是深绿色的,散发出一股深邃刺鼻的气息。
谢玉阑还从未和谢临沅一起沐浴过,闻言他眼睛亮了一瞬,连忙点头。
谢临沅抱着谢玉阑进入了后殿的水池中。
谢临沅拿起谢玉阑那只被谢瑾掐出血丝的手臂,指腹轻轻贴了一下,柔声问道:“是不是很疼?”
谢玉阑前十年什么伤都受过,被宫女欺负过,也被小太监打过。甚至有时饿极了他只能去捡别人的剩菜馒头吃。
身体的疼痛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即使再痛他也学会了忍气吞声。
没有人会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