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长辈们离开后，餐厅里只剩下苏瑶、林野和还在埋头苦吃的林晚。
苏瑶感觉林野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收回。她心里一急，下意识地反手，轻轻握住了林野的指尖。
林野的动作顿住了。她侧过头，看向苏瑶。苏瑶也抬起头，撞进她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清冷疏离，只有一片沉静的温柔，清晰地映着她自己泛红的脸颊。
两人就这样在餐桌下，在林晚的眼皮底下，悄悄地、紧紧地握住了彼此的手。
林晚似乎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狐疑地看着她们俩：“你俩干嘛呢？眉来眼去的？”
苏瑶吓了一跳，立刻想抽回手，却被林野更紧地握住。
林野面色平静地看向林晚，淡淡道：“吃饭。”
林晚撇撇嘴：“切，神神秘秘的。”但她也没再多问，继续吃自己的。
早餐结束后，苏母开始收拾碗筷。
苏瑶起身帮忙：“妈，我来吧。”
林野也站起身，默默地一起收拾。
林晚擦擦嘴：“阿姨，我来帮忙洗碗！”
苏母笑道：“不用不用，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和张姨收拾就行。”
苏瑶：“没事，我们一起收拾快一点。”
林野没说话，但已经利落地将空碗叠了起来。
三人一起将碗筷端进厨房。空间不大，难免有些拥挤。苏瑶和林野靠得很近，手臂不时轻轻擦碰。每一次轻微的接触，都像微弱的电流，让苏瑶心跳加速。林野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动作似乎比平时慢了一些。
林晚在一旁看着，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却难得没有出声调侃。
收拾完毕，林晚伸了个懒腰：“好啦，吃饱喝足！瑶瑶，林老板，要不要玩点什么？打牌？看电影？”
苏瑶看向林野，眼神带着询问。
林野沉吟了一下，道：“我……想去书房看会儿书。”
苏瑶立刻说：“那我也去书房看会儿书吧。”
林晚翻了个白眼：“得，又开始了。行吧行吧，你俩去‘看书’吧，我找苏野打游戏去！”她故意把“看书”两个字咬得很重，然后笑嘻嘻地跑上了楼。
厨房里只剩下苏瑶和林野。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她们身上。空气中还残留着早餐的香气和洗洁精淡淡的柠檬味。
林野转过头，看向苏瑶。她的目光深沉而专注，带着一种无声的询问。
苏瑶的心跳又开始加快，她迎上她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安静地走向二楼的书房。新年的第一个上午，就在这份心照不宣的甜蜜和悄然滋长的亲密中，缓缓展开。
第86章 雪人与烟花
上午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玻璃窗，暖融融地洒在书页上。苏瑶捧着一本书，心思却全然不在文字上。她时不时偷偷抬眼，看向对面安静看书的林野。阳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沉静而美好。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宽大的书桌，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的墨香和一种心照不宣的静谧。虽然只是各自看书，但苏瑶觉得，仅仅是和她共处一室，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和偶尔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心里就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安宁和甜蜜。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苏野兴奋的喊声：“瑶瑶！林老板！快下来！堆雪人啊！雪超厚！”
苏瑶眼睛一亮，合上书，期待地看向林野：“林野，我们去堆雪人吧？”
林野从书页上抬起眼，目光落在苏瑶亮晶晶的眸子上，沉默了一秒，然后合上了手中的书：“好。”
两人穿上外套来到院子里。阳光下的积雪洁白松软，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苏野已经滚了一个不小的雪球，正在费力地试图把它立起来。林晚则在一旁拿着手机拍照，指挥着：“歪了歪了！左边再垫点雪！”
看到她们出来，苏野立刻喊道：“快来帮忙！这个当身子太重了！”
林野没说话，走过去，蹲下身，用手臂环住那个大雪球，稍一用力，就稳稳地将它扶正压实。动作干净利落。
“哇！小野厉害！”苏野竖起大拇指。
苏瑶也笑着跑过去，开始滚一个小一点的雪球当雪人的头。林晚则跑去厨房找胡萝卜和纽扣当装饰。
苏瑶滚着雪球，鼻尖冻得红红的，却笑得格外开心。她看向林野，林野正默默地将雪人的身体拍打得更加圆润结实，侧脸在雪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
“林野，”苏瑶抱着那个不太圆的雪球走过来，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头……好像不太圆。”
林野停下动作，看了看她怀里那个有点歪的雪球，又看了看她冻得发红的手指和鼻尖。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给我。”
苏瑶把雪球递给她。林野接过去，那双平时握刀切卤味沉稳有力的手，此刻却异常耐心和轻柔地修饰着那个雪球，将它一点点塑造成更完美的圆形。她的动作专注而仔细，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作品。
苏瑶站在一旁，看着阳光下林野低垂的眉眼和认真的神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很快，一个圆圆的雪人头就做好了。林野轻松地将它安放在了雪人的身体上。
“完美！”刚好林晚拿着胡萝卜、黑豆和一条旧围巾跑出来，“来来来，装饰一下！”
苏瑶兴奋地拿起胡萝卜，小心翼翼地给雪人安上鼻子。林晚负责贴眼睛。苏野不知从哪找来两根树枝，插在雪人身体两侧当胳膊。
最后，苏瑶拿起那条红色的旧围巾，踮起脚尖，想要给雪人围上，但雪人有点高，她够得有点吃力。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接过了围巾。林野站到她身后，手臂轻松地越过头顶，仔细地将围巾绕在雪人的脖子上，打了个结。她的动作自然，胸膛几乎贴着苏瑶的后背，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苏瑶的发顶。
苏瑶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腾”地一下全红了，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她能清晰地闻到林野身上淡淡的、干净的气息。
林野系好围巾，后退一步，看着雪人，语气平淡：“好了。”
苏瑶这才回过神，赶紧也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说：“好……好了。”她不敢看林野，只能盯着雪人傻笑，“真好看！”
林晚在一旁拿着手机咔嚓咔嚓拍照，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嗯，是挺‘好看’的。”她特意加重了“好看”两个字。
苏野则完全没察觉，得意地叉腰：“哈哈！我堆的雪人最帅！”
堆完雪人，大家又在院子里玩了会儿雪，直到苏母招呼大家进屋喝热姜茶驱寒。午后时光在暖融融的室内和轻松的闲聊中缓缓流逝。苏瑶和林野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偶尔交汇的眼神，始终流淌着一种微甜的暖意。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渐渐染上橙红，又慢慢沉淀为静谧的蓝灰。傍晚悄然降临。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苏野忽然想起什么，兴奋地跳起来：“对了！烟花！爸，妈，我们还有烟花呢！晚上放了吧？”
苏父笑着点头：“好啊，过年放点烟花，热闹热闹。”
苏母叮嘱：“就放箱子里那些小的，注意安全。”
“知道啦！”苏野立刻跑去储物间，搬出一个纸箱，“来来来！放烟花啦！”
大家穿上外套来到廊下。箱子里是各种小型的手持烟花和几支小小的地面烟花。苏父和苏爷爷笑呵呵地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看着。苏母再次叮嘱：“小心点，注意安全。”
苏野率先点燃了一支“电光花”，滋滋燃烧的火花瞬间照亮了他兴奋的脸。他挥舞着烟花棒，在空中划着圈。
林晚也拿了几支，分给苏瑶和苏柏。
苏瑶接过烟花棒，看着顶端跳跃的火花，眼睛亮亮的。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林野：“林野，你要玩吗？”
林野看着那细小的火花，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对这种小女孩的玩意不太感兴趣，但还是点了点头。
苏瑶笑着将手中点燃的一支递给她。林野接过，手指避免碰到火花燃烧的部分，只是安静地拿着。跳跃的光芒映在她沉静的眼眸里，柔和了她的脸部线条。
苏瑶自己也点燃一支，笑着在空中画着简单的图案。
苏野玩得更疯，点燃了几支拿在一起乱舞，被苏母笑着训斥了一句。
玩完了手持烟花，苏野又兴致勃勃地去点那几支小地面烟花。他小心翼翼地点燃引线，然后快速跑开。
“嗤——”引线燃烧，随即，“咻——啪！”一簇银色的火花猛地窜上夜空，在深蓝色的天幕下炸开一朵小小的、绚烂的花火。虽然转瞬即逝，却引得大家一阵轻呼。
“哇！好看！”苏瑶仰着头，眼眸被烟火照亮，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接着，又一朵金色的火花升空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