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穗青,快些为福晋诊脉,我去前院禀报四阿哥。”
穗青诶一声,不知该哭还是该乐,为福晋诊脉之后,不出意外,福晋已有两个月身孕。
楚娴欣喜不已,当即让穗青准备车马,她要将有孕的消息立即告诉池峥。
对外就说去寻四阿哥告知遇喜之事。
这个时辰四阿哥该在刑部衙署里轮值,这两个月,她每回去寻池峥,都假借去看四阿哥的名头,屡试不爽。
不待她离开府邸,四阿哥已满眼喜色匆匆赶来。
“娴儿。”
不待她反应过来,四阿哥已将她揉进怀中。
他激动的呼吸紊乱,楚娴装腔作势,依偎在四阿哥怀里,听着他狂乱的心跳声,竟觉莫名熟悉。
明明四阿哥第一次如此亲昵拥抱她。
楚娴压下疑惑,也许是她有孕在身,疑神疑鬼。
她只想立即见到池峥,亲自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不得不佩服四阿哥精湛的演技,他将初为人父的欣喜表现得淋漓尽致。
楚娴心底惊疑,也不知他到底遇到什么燃眉之急,竟如此期盼嫡子。
管他呢,他乐意喜当爹就成。
“爷,妾身想去..”
“去吧,福晋。”
胤禛心中酸楚,她压抑着欢喜,只有在池峥面前才会露出欣喜。
他想与她一道分享初为父母的喜悦,即便是耻辱的以池峥的身份。
“多谢爷成全,妾身定速去速回。”
“可。”胤禛站在原地,目送福晋迫不及待迈着雀跃轻快的脚步,去寻池峥。
换上池峥的身份,才真正感觉到与她共情的喜悦。
欣喜若狂,下意识想将妻儿抱在怀里,却担心左手无法抱起她和孩子。
胤禛沮丧抿唇。
“书呆子,你抱不动我们母子没关系,今后我们抱你。”
“孩子年岁小的时候都由你抱着,让我偷懒可好?”
楚娴主动挽起池峥左手,放在尚且平坦的腹部:“池峥,对不起,我不知还要让你孤零零等多久,对不起..”
楚娴忍泪,若按照历史的轨迹,她要在雍正九年才死去。
倘若孩子是变数,她能在八年后金蝉脱壳。
八年,她与池峥能有几个八年生生错过。
她不想让孩子没有池峥的陪伴。
楚娴软下心肠:“我明日与四阿哥提一句,就说我喜静,想去陪嫁庄子上安胎,待临盆再回府。”
一听到她要去陪嫁庄子与男外室厮守,胤禛慌神:“娴儿,不可,在四阿哥府邸有太医与经验老道的嬷嬷守喜,若在幽静田庄,我不放心。”
“池峥..”楚娴本想说穗青医术精湛,却见池峥面色凝重。
“娴儿,此事无需再议,我哪都不去,就守在这等你。”胤禛义正言辞。
“你别担心,穗青医术精湛,定能护我周全。”
站在门边的苏培盛将去壳的瓜子递给穗青,朝穗青使眼色。
穗青耷拉着脑袋,瓮声:“福晋,奴婢并未生育过,春嬷嬷照顾有孕妇人比奴婢有经验,奴婢怕照顾不好您与小主子。”
苏培盛在一旁眯眼笑,穗青气得一脚踩在苏培盛鞋面。
“头几个月胎儿娇弱,母体也煎熬些,还需仔细照顾着,半点不可松懈。”穗青咬牙补一句。
“头几个月?”胤禛心下慌乱,焦急追问。
穗青沉吟片刻:“头四个月,福晋可能会呕吐,食不下咽,身上酸疼没气力,后两个月,福晋双脚估摸着会肿,时不时还会抽筋,心闷气短,翻身都难。”
“好。”她才两月身孕,胤禛打定主意,即便是告假,也必须在娴儿最难受之时,陪伴在她身边。
“娴儿,我在这陪你,待胎满四个月,你需回府邸安胎。”
至于最后两个月,胤禛苦涩难言,只能由他亲自照顾,而非池峥。
“好,我听你的。”
瞧见四爷脸上的笑容,苏培盛背过身,没眼看。
第45章
难怪男人三妻四妾不够,还要养娇滴滴的外室女子。
那些个外室女还心甘情愿无名无份。
瞧瞧,素来不苟言笑端方雅正的四阿哥,都被福晋温言软语哄得嘴角笑容压不住。
是夜,楚娴并未回府邸。
自从知道她怀孕,池峥竟蜷缩在贵妃榻上歇息,说什么都不愿与她同床共枕。
小腹坠坠疼,胸也疼,阵阵抽疼。
楚娴轻手掀开幔帐一角,想看看池峥在做甚,一抬眸,发现池峥正侧身注视她。
“娴儿,是不是身子不适,我唤穗青来。”胤禛焦急起身。
“不是,我就是..”楚娴捂脸,耳根通红,小声咕哝:“胸疼,一动就疼..”
“福晋,您忍忍,若衣料蹭着难受,您试试褪去衣衫,裹薄衿侧身就寝。”穗青在门外提醒。
“或者唤公子给您揉揉。”苏培盛笑呵呵提醒。
说罢,又眯眼查阅《胎产证治》,恶补胎产相关医理,急主子所急。
穗青挑眉,目光落在苏培盛身旁堆积如山的胎产书籍。
《产宝百问》、《广嗣须知》、《胎产证治》、《宋氏女科秘书》,她甚至瞧见孤本的《邯郸遗稿》、《产鉴》、《胎产全书》。
苏培盛看得极为专注,并非装样子,而是逐字逐句研读,甚至圈圈画画,详细批注。
难怪苏培盛年纪轻轻,竟力压年长的柴玉公公,成为四阿哥最为心腹的奴才,他上进的让她汗颜。
若苏培盛读完这些胎产书,定能成为半个胎产圣手,穗青不语,拿起《胎产全书》,坐在苏培盛身边,与他一道奋发图强。
屋内,楚娴放下幔帐,窸窸窣窣褪去衣衫,背过身。
身后传来池峥极轻脚步声,也不知他站在床前许久做甚,楚娴没好意思转身瞧他。
倏然后背一暖,她被池峥搂入温热怀抱。
薄茧指腹轻揉,不消片刻转移痛感,楚娴咬唇,绷紧身子,羞于溢出声来。
到底还是没忍住嗳嗳哼哼起来。
她身后,胤禛眸中墨色翻涌,眼尾洇出欲色薄红,还需克制着不可伤她。
只按捺住,哑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忍得难受,甚至发疼。
面对她,他引以为傲的克制竟该死的全无半点长进,只是浅尝即止的触碰,他竟彻底融化在她轻声呢喃中。
浑身都在沸腾,灼烧,目眩神迷,眼角突突跳,全身的血液奔腾,往不可说之地涌去。
脑海中炸开一片空白,胤禛浑身一僵,俊脸微微扭曲,懊恼咬紧牙关,满脸羞红,他竟然...竟然羞耻的丢盔卸甲。
蜷缩在怀中的女人已酣然入睡。
胤禛木着脸,起身去耳房沐浴更衣。
苏培盛听见动静,赶忙凑到耳房伺候爷沐浴。
瞧见爷换下的濡湿亵裤,苏培盛诧异瞪圆眼睛。
担心爷憋坏身子,趁伺候爷穿衣,苏培盛忙不迭压低声音:“爷,要不..奴才去寻几个乖巧的女子为您纾解纾解可好?若憋坏身子该如何是好。”
“不必,今后不准再提,否则自去领罚。”胤禛懊恼扶额。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怕是要与自己的双手过了,不是她,他不想要。
“去打井水来。”那憋得发疼,尚未消减,他还需再浸冷水。
“爷,奴才今儿研读了些孕产书籍,其实也并非不能行房,孕
满四个月到七个月其间,若适当行事,对小主子也有益处。”苏培盛轻手轻脚将沁凉井水倒入浴桶内。
“嗯,下去吧。”
听到苏培盛这句暗示,勉强压下的欲势又昂扬,胤禛掬一把冰冷井水泼在脸上,仍是无法醒神。
半个时辰之后,他缓步回到内室,犹豫再三,折步回到贵妃榻就寝。
方躺下,目光忍不住投向拔步床,目色流连于两弧高耸间狎色绯红,轻叹。
她即便在沉睡,他只要看见她,竟又开始心猿意马。
正怅然,听见她娇憨梦呓:想吃牛肉萝卜馅儿的大包子,要二十个褶子,一口气吃二十个。
胤禛忍俊不禁,遂起身去书房,寻菜谱,学做包子。
穗青正昏沉间,身后传来轻微开门声,乍然瞧见池峥,穗青怔然,继而别别扭扭屈身行礼。
“穗青你做甚?池峥并非满人。”恰好羡蓉前来轮值,瞧见穗青对池峥屈身行满人蹲礼,一头雾水。
穗青腿肚子一哆嗦,慌忙压声辩解:“别池峥池峥叫唤,你得喊..喊主子,池公子是咱的姑爷,是主子。”
“他..他娶的是姑娘,姑娘是满人,妇唱夫随,合该用满人礼节。”
“你熬蒙圈了不成?快些去歇息吧。”
“苏盛,你起开,搁那边坐去。”羡蓉走到苏盛跟前,抬手将苏盛推到门边上,大剌剌霸占着笋凳。
“诶~”苏培盛早就被羡蓉这傻妞气得没脾气,揣手到书房里伺候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