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虞凌夜答应了。
  谢莺眠躺在藤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
  “你说皇帝这个人怎么想的？”
  “谢敬昀就在陆家密室，他想要试探，用谢敬昀试探我多好？何必舍近求远，千里迢迢将楚枭给搬回来？”
  “也就楚枭命大，颠簸了千里也没断气。”
  “但凡楚枭没那么好运气，可能早死在路上了。”
  虞凌夜轻轻吐出两个字：“掌控。”
  谢莺眠扬眉，等着虞凌夜继续往下说。
  虞凌夜解释道：“皇帝掌控不了谢敬昀。”
  “皇帝对于谢敬昀的身世一清二楚，知晓谢敬昀是来自二十九世纪，更知道谢敬昀身上还有他未知的东西，他就算成了皇帝也无法奈何谢敬昀，只能用那种方法将谢敬昀囚禁起来。”
  “皇帝同样掌控不了你。”
  “如果你唤醒了谢敬昀，他所无法掌控的人里面，就变成了你和谢敬昀。”
  “皇帝心思重，疑心重，他无法接受两个无法掌控的人。”
  “你掌控了长生石，谢敬昀掌控着二十九世纪的武器知识等等，你们两个若是相见，所造成的后果会超出皇帝的掌控。”
  “所以，他宁可从千里之外将楚枭的棺椁搬回也不会让你接触谢敬昀。”
  谢莺眠恍然大悟。
  说白了。
  皇帝就是怕她和谢敬昀连起来搞事。
  她露出一口白牙：“我这个人一身反骨，皇帝怕什么，我就给他来点什么。”
  “今夜我就将谢敬昀救走。”
  虞凌夜不反对。
  但，他有顾虑。
  “棺椁变空，皇帝会发现，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莺眠：“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有办法。”
  “岁岁，来，贡献一个你的小宝贝出来。”
  岁岁打了个激灵，拒绝的非常干脆：“不要！”
  谢莺眠：“你贡献一个，再给你买三个。”
  岁岁踟蹰了一会儿，同意了。
  它从空石空间出来，还拖了一个比它高很多的纸人。
  纸人是男子。
  有眼睛有鼻子有头发的，做得非常逼真。
  在光线暗的地方，乍一看跟真人差不多。
  虞凌夜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
  她的空石空间什么时候藏了个这玩意儿？
  对于这纸人的来历，谢莺眠也很无语。
  “前些天岁岁看到棺材铺的掌柜在扎纸人，惟妙惟肖的，岁岁看入迷了，说什么都要买下来。”谢莺眠额角的青筋一边跳一边解释，
  “买回来之后就放到它的房间里摆着了，这些纸人就成了岁岁的小宝贝。”
  她都不好意思说岁岁一共买了十个。
  十个不同模样的纸人。
  有壮汉，有将军，有书生……
  各种各样的纸人，摆在房间里站成一排。
  她词汇量过于贫瘠，无法用语言描述那个场面。
  第514章 ：所谓的见鬼，是浓雾致幻
  岁岁嘿嘿一笑：“你看他们多可爱啊，完美地戳中了我的审美，要不是妹宝给的钱不够，我还想再多买几个来着。”
  “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我这才十个，哦，被妹宝征用了一个，还有九个，九个太少了，至少要再买九个，凑成十八罗汉。”
  虞凌夜：……
  这，很难评。
  收藏纸人难评，用纸人来糊弄皇帝更难评。
  一个明显是假人的纸人，皇帝只要不瞎就不会上当。
  岁岁叉腰：“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后宫里的小可爱是么？”
  “我告诉你，小八是最棒的，要不是不小心被我撞倒刮了个洞，我才舍不得给你们用呢。”
  虞凌夜：还是个瑕疵纸人。
  他对谢莺眠说：“你确定这纸人不被发现？”
  谢莺眠笑道：“相信岁岁。”
  “它有办法以假乱真。”
  岁岁昂首挺胸。
  没错，它厉害着呢。
  夜色渐浓，雾气也越来越浓。
  家家户户关紧门窗，堵紧门窗。
  有些人家窗子漏风严重，雾气会渗到房间里。
  家里有地窖的藏在地窖里，没有地窖的藏在水缸或者粮缸等防护比较严实的地方。
  上京，以诡异的姿势安静下来。
  子时，雾气达到最浓郁的阶段。
  “如何？”谢莺眠看到自作奋勇做实验的藏松回来，忙问。
  藏松道：“没有任何异常。”
  扶墨：“没见到鬼怪？”
  藏松瞥了扶墨一眼，冷笑道：“未曾。”
  扶墨：……
  没有就没有，这么笑是几个意思？
  藏松道：“街上只有浓雾，没有鬼怪，只有几个没来得及躲在室内的乞丐，他们状态很奇怪，或原地奔跑，或不断用手拍打空气，或原地转圈。”
  “比起见鬼，他们更像是得了癔症。”
  谢莺眠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她对虞凌夜道：“虽然我没参透雾气凭空出现的原理，但，我应该知道万鬼之夜的真相。”
  “浓雾中含有致幻的药物，室外的人吸入到了致幻药，产生了幻觉，自以为见了鬼。”
  “有人会疯，是因为吸入的多，体质差，致幻剂侵入大脑，导致大脑被毒雾影响，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有人会死，是因为这些人本身就有基础疾病，体质极差，无法抵抗毒雾侵蚀。”
  “只要是接触过浓雾的人就会大病一场，就更容易解释了，毒雾入体，不病才怪。”
  扶墨瞪大眼睛，是这样？
  他当年撞鬼，是幻觉？
  他奔跑也是幻觉？
  可他身上的鬼火怎么解释？
  谢莺眠道：“我们分析透彻了浓雾的成分，浓雾就不再棘手。”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今夜行动的人先服解药，再戴上我制的防毒面罩。”
  扶墨整个人颠颠的。
  中元节，子时，夜黑风高，万鬼夜行时，王妃和王爷两人准备出门？
  出门也就算了。
  这猪鼻子一样的套头装备是怎么回事？
  “那个，王爷，王妃，您们真去啊，万一鬼怪们还没出来呢？”扶墨硬着头皮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害怕的话就在凌王府等着。”谢莺眠道。
  扶墨被刺激到：“我当然不怕，我可是唯物主义者，相信科学，我什么都不怕……”
  风吹来，冷意习习。
  扶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后颈上吹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打了个哆嗦。
  好冷好冷，夏天这般寒冷正常吗？
  一定不正常。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往他脖颈里吹气！
  扶墨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念：“妖魔鬼怪快离开……”
  他很快就从哆哆嗦嗦的小弱鸡变成了伟光正的大好青年。
  谢莺眠没眼看。
  天已转凉，到了深夜尤甚。
  扶墨穿这么薄，不冻脖子才怪。
  “你在家等着。”谢莺眠说，“你曾被毒雾侵蚀过，若防毒面罩和解药没用了，二次侵入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我们这次行动也不需要太多人，少你一个不少，别拖后腿。”
  扶墨：那他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真不是他怂。
  他不想拖后腿，只是想当好后盾，要是王爷发出信号，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过去。
  整个上京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入眼处，只有一片浓浓的灰白色雾气。
  雾气越来越浓。
  家家户户点着白灯笼，灯笼里的蜡烛尚未熄灭，在夜风中摇摇晃晃，唯一的光线被浓雾吞噬掉。
  月光也被浓雾牢牢遮盖住，不见一丝光芒。
  浓雾的可见度不足一米。
  虞凌夜和谢莺眠只带了偃青藏松天甲三人。
  几人戴着防毒面具来到陆府之后，天甲已确定好暗卫的部署。
  谢莺眠让天甲和藏松将制作好的烟雾弹扔出去。
  烟雾弹很快就被浓雾覆盖，她所制作的药物被刺鼻味遮盖，完美地融入到浓雾中。
  比起浓雾中的致幻药物，谢莺眠制作的烟雾弹药效极强。
  浓雾要达到致幻效果，需要达到一定的浓度。
  比如，走在室外的人容易吸入过多产生幻觉，见到所谓的万鬼之夜。
  只要躲在室内的就不会有异常。
  这是因为室内的浓度低，就算浓雾从窗子里透进屋子里，那点浓度也不足以致幻。
  但，如果室内窗户破裂或者四处漏风，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在室内依旧会中招。
  烟雾弹就不一样了。
  烟雾弹只要吸入一点点就会昏睡。
  这个时代的窗户密封性不好，烟雾弹无孔不入。
  加上浓雾完美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