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谢莺眠很无语。
还被荷花仙子邀请进荷花仙宫,他以为他是贾宝玉误入太虚幻境?
一眼假。
真相大概率是喝醉了或者吃了鲜艳的小蘑菇。
有人求荷花仙子赐子,结果第二年真的生下了龙凤双胎。
谢莺眠:荷花仙子管得还挺宽,胆子也大,连送子观音的工作都敢抢。
综上。
谢莺眠觉得,荷花仙子的事迹为假。
掌柜人麻了。
他还以为贵人们喜欢听这些神啊仙儿显灵的故事,特意说的玄乎其玄。
结果呢。
贵人给出的评价:一眼假。
尤其是第二个故事,附近的人津津乐道的荷花仙宫一事,被贵人评价,喝醉了或者磕了太多鲜艳小蘑菇。
巧了。
那人在上船之前,确实吃了一盘清炒蘑菇。
那盘蘑菇是店家的小孙女在山上新鲜采摘的,原本是想留给自家吃的,那公子非要买下来,还吃了个精光。
或许,真是蘑菇搞的鬼?
谢莺眠:“还有奇怪的事吗?”
“不必拘泥于鬼神之说,我不信那个。”
掌柜想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道:“荷花池有个禁区,禁区明明没有人,却偶尔会会传来人声,这算不算怪事?”
谢莺眠眼睛一亮:“详细说说。”
掌柜道:“我们挖莲藕的时候,有一处地方是不能去的。”
他拿了舆图来,在上面画了一个范围。
“就是这个范围,这里我们是绝对不能靠近的。”
谢莺眠看向虞凌夜。
虞凌夜道:“看位置,是在飞雪山的后面。”
掌柜:“对,就在飞雪山正后山的位置。”
“飞雪山的位置比较特殊,后山那边非常凶险,山非常陡峭,如斧头削掉的一般,直上直下,根本无路可走。”
“那附近还有凶猛的野兽出没,我们采药什么的不敢靠近哪里。”
“山下除了巨大的荷花池之外,还连着别的水域。”
“那块水域不似这边温和,那边水势汹涌,还会涨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到水浪里。”
“每年我们挖莲藕的时候,都会被再三叮嘱不要去那边,若是去了那边,不小心丧命,他们不负任何责任。”
“我们要签署协议,协议还要去官府备案。”
掌柜声音降下来:“不过,最开始的时候,还真有人摸到了那边,那人没死,但疯了。”
谢莺眠又给了掌柜一两银子:“越详细越好。”
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继续说:“我们挖的莲藕卖得极好,一斤莲藕能卖三文钱,人口多的家庭,一天差不多能挖三四百斤,三四百斤也就是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对贵人们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对普通庄户人家来说,这是一笔大钱,多挖一天就能多挣一两银子,这种好事谁也不会错过。”
“但,莲藕是有数的,这么多人瓜分,每户顶多能卖三四两银子。”
“有一户人家为了多挖一些莲藕,趁着夜色去了禁区,无人知道他在禁区里看见了什么,他回来的时候大病一场,从那之后人就疯了。”
第486章 :无中生亲戚
谢莺眠:“这人疯癫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行为或者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掌柜:“有。”
“他会在月圆之夜的时候对着月亮跪拜,一直跪,一直磕头,对着虚空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说什么他错了,他不该闯入禁区,求仙子仙女原谅他。”
“他还说了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我也没记住。”
谢莺眠:“这个人可还活着?”
掌柜:“活着,不过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他叹了口气。
“他疯了三年后,他媳妇受不了和离改嫁了,留下了当时才三岁大的孩子,他的父母一边照顾他,一边照顾三岁的孩子。”
“好不容易孩子大一些,老两口陆续去世。”
“一个好好的家,现在只剩下一个疯子和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
“人们都说,是他闯入禁区冲撞了仙子,遭到了报应才会家破人亡,目前镇上的人都避着他们,生怕被连累。”
谢莺眠道:“掌柜可知道这个人家住何处?”
掌柜点点头:“他家就在镇子的最东头,房屋最破旧的那个就是他家。”
谢莺眠:“这户人家姓什么?”
掌柜:“姓卢,名为卢旺。”
谢莺眠又问:“卢旺的母亲叫什么?”
掌柜茫然。
卢旺的老娘叫什么名字他还真不知道。
一般来说,嫁人的女子是没有自己名字的。
外人要么喊卢旺娘,要不喊卢老太。
“贵人等一下,客栈对面卖荷花酒的大婶跟卢老太是同乡,兴许她知道。”
掌柜很快就回来了。
“打听到了。”掌柜道,“卢老太姓沈,她家也是外来户,没有名字,因排行第三,所以都称呼她沈三妮。”
谢莺眠挑眉。
这个姓氏倒是巧了,不用她再费劲编故事。
谢莺眠打发走了掌柜,与虞凌夜相互对视。
“你猜到了?”
虞凌夜:“禁区应该藏着双莲教总坛的入口。”
谢莺眠:“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往外看了看。
太阳尚未落山,温度却比正午低了不少。
有风吹来。
风中带着荷花的清香和一丝丝清凉。
“出去走走?”谢莺眠道。
“好。”虞凌夜在上京城时,还会装模作样坐轮椅。
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偏僻小镇,他懒得再装。
两人在镇子上溜达了一圈,买了许多当地闻名的,以荷为主题的美食。
炸荷花,荷花糕,荷叶粽,莲子粥,荷花酥,荷叶排骨,荷叶鸡等等,每一种都别有滋味。
谢莺眠吃撑后,还打包了不少。
两人提着荷叶鸡和荷叶排骨之类的菜肴,走到了荷花镇的最东头。
如掌柜所说,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那所最破的房子。
镇子上的人家还算富裕,基本是家家户户是用青砖盖的房子。
再不济,也是土坯墙,屋顶挂上青瓦。
只有这所房子,是破破烂烂的三间茅草房,连院子都没有。
谢莺眠和虞凌夜往那一站,茅草屋里的人立马发现了他们。
一个瘦瘦小小的,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孩童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你是来找牛叔的吧?牛叔家是那边。”孩童指着不远处的小院子,“现在这个时间牛叔可能还没回家,你们再等等吧。”
说罢,小孩将门关闭。
说是门,其实是无数破烂木板钉在一起的。
茅草屋上的茅草也是七零八落的,别说无法遮风挡雨,就连太阳都挡不住。
“我来找你父亲卢旺的。”虞凌夜道。
小孩更加警惕,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你们要干什么?”
“我爹不会见你们的。”
“你,你们快走。”
谢莺眠将荷叶排骨和荷叶鸡打开:“我们是上京来的。”
“我的母亲姓沈。”
“母亲常提起当年的旱灾,说他们一家子为了活命只能各奔东西,山高路远,书信不通,不知兄弟姐妹是生是死。”
“老人家年纪越大,越想念兄弟姐妹,多方打探到你奶奶沈三妮可能是她的堂姐。”
“恰好我们来荷花镇办事,老人家就拜托我来看看。”
谢莺眠说得非常详细,语气也很诚恳。
卢禾生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他是奶奶带大的,奶奶经常感叹旱灾颗粒不收,他们一家四处逃命的事。
奶奶也曾多次提过,中途死了很多人,也与本家走散了之类的。
“你们,真的是奶奶的亲戚?”
谢莺眠道:“我们骗你做什么?”
“你这小身板,就算把你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卢禾生感觉自己被刺了一下。
爷爷奶奶死了之后,他确实想把自己卖了,起码能混口饭吃。
他少吃一点,就能给父亲多吃一口。
但,父亲是被神仙诅咒之人。
没有人敢买他,甚至都没有人愿意招他做工。
他凭着爷爷奶奶留下的积蓄和偶尔去山上挖草药卖给隔壁牛叔,靠着这点收入勉强过活。
卢禾生一想到自家的诅咒,警惕心淡了。
他打开门:“你们请进吧。”
茅草屋很狭窄,收拾得倒是干净。
一共三间房,只有一扇门,那扇门不仅关着,还上了锁。
“我爹会到处乱跑,为了不让他乱跑,我不在家的时候会将门锁起来。”卢禾生说。
谢莺眠看到了屋子角落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