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瞧见谢莺眠到来,沈听肆微微颔首,算是行礼了。
  “最近感觉如何?”谢莺眠问。
  沈听肆动了动手指,手指略显僵硬。
  “控制力比较一般,目前只能做简单的抓握,精细一点的还是做不到。”
  谢莺眠:“正常的。”
  “想要做到行动自如,和正常手臂别无二致,起码得练习个三五年,慢慢来,会越来越好的。”
  她给沈听肆把了把脉。
  因手臂是外接的缘故,脉象非常晦涩。
  “手臂上的神经已经连接了七七八八,是好现象,恢复得相当不错。”
  沈听肆由衷感谢谢莺眠。
  谢莺眠不需要感谢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收费。
  她拿了账单来。
  “你的手臂恢复到这种程度,证明我的手术是成功的,可以付尾款了,这是账单,你看一下。”
  沈听肆连账单上的数字都没看就签了字:“我会让人尽快给你送来。”
  谢莺眠遗憾不已。
  早知道沈听肆看就不看就签字,她就狮子大开口一点了。
  “我从摘星楼打包了不少饭菜回来。”谢莺眠说,“要一起用膳吗?”
  沈听肆以六刑司还有事为由拒绝了。
  已经想好了用什么姿势吃饭的小葵天塌了。
  他非常幽怨。
  怨气几乎弥漫了整个凌王府。
  直到谢莺眠将打包回来的饭菜分了一半给小葵,小葵才开心提着大包小包跟着沈听肆离开。
  目送小葵和沈听肆的背影。
  谢莺眠问虞凌夜:“小葵和沈听肆是怎么认识的?”
  虞凌夜摇头:“沈听肆未详细说过,我也未详细问过。”
  谢莺眠:“那小葵的身世呢?”
  虞凌夜依旧摇头。
  谢莺眠:“闻觉夏跟我说过,小葵的武功路数非常奇特,年纪很小武功却高深莫测,有可能来自洞天福地。”
  “谢敬昀的日记中曾提到过,洞天福地就在定云山。”
  “定云之乱后,那里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那么问题来了,定云之乱后,洞天福地还存在不存在?”
  “出自洞天福地的小葵,又怎么会跑到外面来?小葵在沈听肆身边时间不短了,他的父母去了哪里?怎么舍得离开年纪小小的小葵?”
  谢莺眠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
  虞凌夜一个都没回答上来。
  谢莺眠颇无语:要你何用?
  第349章 :所谓一见钟情
  虞凌夜:“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谢莺眠道:“就突然想起来了。”
  “你跟沈听肆是挚友,为何一问三不知?”
  虞凌夜:“正因为是挚友,才需要保持边界感。”
  “若沈听肆愿意说,我便听着。”
  “若他不愿意说,他定有不愿意说的理由。”
  谢莺眠对男人之间的友谊不解但尊重。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正事。”她道,“云香回消息了。”
  “已经可以确定武安伯也是当年的参与者,武安伯负责给皇帝带来了迷晴药,皇帝想对我母亲出手,却阴错阳差对柳夫人下手了。”
  “皇帝想通过占有我母亲来拿捏谢敬昀,让谢敬昀为皇帝所用,可惜皇帝弄错了人,柳夫人成为受害者。”
  “目前可以确定,我母亲在阁楼上见的人是谢敬昀无疑。”
  谢莺眠很不解。
  谢敬昀既然与原主的母亲沈瑜相识,为何在日记中一次都没提到?
  日记本上也没有任何撕毁的痕迹。
  以及,原主母亲宫宴之后没多久就怀孕,原主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原主母亲当年跟谢敬昀已成就好事生下的原主,还是另有隐情?
  这些,依旧是谜团。
  虞凌夜:“谢侯爷或许能知晓一些你母亲从前的事。”
  谢莺眠一拍手。
  当局者迷。
  她怎么把谢侯爷给忘了!
  “我今天晚上就将谢侯爷劫来问问。”谢莺眠已轻车熟路。
  虞凌夜:……
  大可不必。
  他将一张请帖递给谢莺眠:“今天早晨收到的。”
  谢莺眠看到请帖上的谢字,扬眉:“谢家胆子不小,竟还敢给我递请帖。”
  她将请帖打开。
  看到请帖上的内容,她笑了。
  “谢家人胆子真不小,谢宝瑜的定亲宴,竟敢邀请我上门,不怕我砸了谢宝瑜的场子?”
  她看不懂谢家的脑回路。
  虞凌夜道:“正因为前阵子嫁妆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谢家才邀请我们到场,只要我们能去震场,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这么一点拨。
  谢莺眠立马明白了。
  “那确实是个好机会。”她看了看日期。
  日期就在后日。
  谢莺眠专门空出了一天,一大早就带着虞凌夜前往谢府。
  和老太太寿宴时不同。
  这一次,以谢家老太太为首的众人,全都守在门口,等待着他们到来。
  见到她和虞凌夜时,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
  就连一向恨谢莺眠恨得牙根痒痒的谢宝瑜也带着满脸假笑上前来挽谢莺眠的手。
  谢莺眠避开谢宝瑜。
  嫌弃。
  谢宝瑜脸色变了变。
  想到今天日子极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错,更不能让陈家察觉出他们跟凌王府关系僵硬来,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姐姐……”
  “打住。”谢莺眠说,“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不必来这套虚的,这里没外人,不用演。”
  她不管谢宝瑜是什么脸色,直接对谢侯爷说:“谢侯爷,请移步书房,有事商谈。”
  谢侯爷被点名,下意识地看了虞凌夜一眼。
  虞凌夜神情淡淡,很明显是听谢莺眠的。
  书房里。
  谢莺眠开门见山:“谢侯爷,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我直说了。”
  “你告诉我我母亲嫁到谢家来之后发生的事,包括我的出生,我母亲的死。”
  谢侯爷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他看向谢莺眠,声音结结巴巴的:“你,你查到了什么?”
  谢莺眠:“查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查到了我母亲难产是你和谢老太太联手做的,我母亲的死,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谢侯爷往后退了几步,一脸颓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母亲的死与宝瑜无关,希望你看在同是谢家人的份上……”
  谢莺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你若老实回答,今日谢宝瑜的定亲宴,我会演好自己的角色。”
  “如果你不老实回答,那就承担相应的后果。”
  谢侯爷颓废地坐下来。
  他本想坐回椅子上,慌张之下坐偏了,直接跌坐在地上。
  “我耐心有限。”谢莺眠说,“给你一盏茶时间。”
  谢侯爷知道事情已没回旋的余地,叹了口气道:“我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沈瑜在沈家并不受宠,沈家还是商户,按理说,我是不会娶一个商户之女做正妻的,我会娶她,是因为我跟她一见钟情了……”
  谢莺眠曾拜托屠不凡调查过这些。
  沈瑜与谢韬一见钟情,谢韬非沈瑜不娶。
  沈家为了攀附侯府,极力撮合了这场婚事,还给沈瑜准备了许多嫁妆。
  详情她却是不知晓的。
  谢侯爷:“我与沈瑜初见,是在春日,那年春天,杏花开满山坡,我与几个好友一起去赏花喝酒。”
  “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距离马车很远,也没有带伞,雨越下越大,我们就去附近的宅子借宿避雨。”
  “那宅子,就是沈宅。”
  “我在沈宅见到了沈瑜,她非常安静地坐在杏花树下,弹着一首她自创的曲子,杏花微雨,她白衣胜雪,肌肤胜雪,美得如同一幅画。”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沦陷了。”
  谢侯爷沉浸在回忆中,脸上泛起了红晕。
  当年,他是真的喜欢沈瑜。
  喜欢到无法自拔,喜欢到不顾一切都想将她娶进门。
  后来,他也真的将沈瑜娶进门了。
  谢莺眠冷嗤:“渣男。”
  谢侯爷不明白渣男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就不像夸奖人的话。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谢莺眠问。
  谢侯爷以为谢莺眠问沈瑜是从什么时候变的,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我发誓,在看到杏花微雨里的沈瑜时,我特别心动,心都要跳出来了,我甚至觉得,我为她去死都可以。”
  “后来我又去见了她一次,她那次穿着鹅黄绿的衣衫,同样温婉安静,我也同样心砰砰跳得巨快。”
  “我不缺女人,漂亮的女人见多了,让我如此心动的却是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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