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能说什么?
说她昨夜差点砸得他断子绝孙?
说她昨夜把他的手当鸡爪啃?
说她昨夜乱啃他嘴角,乱摸他腹肌?
这女人,做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那一夜的煎熬与冲动,就像个笑话。
好在,她的昨夜也像个笑话。
扯平了。
虞凌夜懒得再搭理谢莺眠,让扶墨去喊谢莺眠的丫鬟们来伺候,他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
天寒地坼。
寒风呼啸。
小雪时节到来时,上京也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一开始只是窸窸窣窣的小雪花。
雪花如盐粒子一样,落在地上就融化掉。
到了后面几天,雪花慢慢变大。
从盐粒子变成了鹅毛大雪。
大雪沸沸扬扬,铺天盖地。
短短几天时间,上京城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这场雪,足足下了七天。
谢莺眠的软筋丸,也持续了七天。
等她恢复正常时,雪也停了。
初雪后的第一个晴天,天空湛蓝,澄澈清明。
软红的太阳悬挂在半空中,如红色的圆盘。
漂亮,但不刺眼。
谢莺眠瘫了七天,颓废了七天,终于恢复了精神,浑身是劲。
她看着厚厚的雪堆,心血来潮带着丫鬟们打雪仗。
两人一组,抽签决定。
谢莺眠和闻觉夏抽到了一组。
玉藻和珠月一组。
玉藻和珠月一开始放不开手脚,不敢反击。
后来被谢莺眠和闻觉夏砸得太狠了,
她们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开始加入反击的阵营。
玉藻珠月不敌谢莺眠和闻觉夏,拉了闻歌和玲珑做后援。
玲珑受宠若惊。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犯人,低人一等,向来不敢多说话,只敢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审判。
被拉来打雪仗,
她莫名有种,融了进去的感觉。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归属感。
玲珑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可惜,这种归属感就像泡沫。
等苍鹰帮的事彻底解决后,她又要继续漂泊。
“玲珑,别愣着啊,四个对两个要是输了,那就太丢人了。”玉藻扯着大嗓门喊,“快,反击。”
珠月道:“不能盲目反击,王妃和夏夏都会拳脚功夫,我们不是她们的对手,不能硬来,咱们必须得制定个策略。”
玉藻:“什么策略?”
“我这脑子不适合想这个,珠月,你来。”
珠月也不适合。
她顶多比玉藻细心一点。
计策什么的,一窍不通。
至于闻歌,闻歌根本听不进,也说不了话。
她们的目光落到玲珑身上。
玲珑被盯得有些羞涩:“我,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玉藻和珠月立马把玲珑保护起来。
闻歌一个人先顶上。
玲珑快速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
玉藻和珠月眼睛一亮:“妙啊,这计策绝了!”
“就按照这个来。”
制定好策略,四人分散开,按照计划行事。
谢莺眠和闻觉夏原本占上风的。
丫头们换了策略后。
她们被前后夹击,很快败下阵来。
胜负已出。
两边都累得气喘吁吁。
“厉害。”谢莺眠活动开了筋骨,浑身舒畅,“这样都能逆风翻盘。”
玉藻笑道:“不是我们厉害,是玲珑厉害。”
“玲珑制定了策略,我们才能赢。”
“要是靠我们苍蝇乱撞一样盲打,人再多也输。”
谢莺眠冲着玲珑伸出大拇指。
不愧能在苍鹰帮混成帮主最得宠的女人,果然脑子好使。
玲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打雪仗出了一身汗。
谢莺眠带着众人进屋喝姜汤,吃点心。
刚落了汗,扶墨来了。
扶墨道:“王妃娘娘,王爷让您去一趟书房。”
谢莺眠将杯中的姜汤一饮而尽:“他有说什么事吗?”
扶墨摇头:“没说,就说让您去一趟。”
谢莺眠眉头微蹙。
从醉酒那天开始,虞凌夜对她的态度奇奇怪怪的。
从表面看,好像跟之前一样。
但第六感告诉她,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怪怪的,两个人相处时,总有种微弱的尴尬。
谢莺眠一开始以为是她的错觉。
后来,她以方便给闻知晴把脉为由搬来小院居住,虞凌夜直接答应了。
她来小院后。
虞凌夜也没找过她。
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谁也不理谁。
算起来,至少有四天没见面了。
问题不大,就是怪。
谢莺眠后来也复盘了一遍,问题症结应该就在那晚上。
结合虞凌夜的幽怨反应,
谢莺眠推测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结论:虞凌夜嘴角的红痕不是狗啃的,大概率是她啃的。
她应该是趁醉酒把虞凌夜这样那样了。
具体这样那样到什么程度,她实在想不起来。
总之,尴尬依旧在。
谢莺眠来到书房。
书房里,虞凌夜正在看折子。
外面冰天雪地,滴水成冰。
屋内火炉烧得旺盛,暖意翕然。
虞凌夜拿了一本书,姿态随意地躺在藤椅上随意翻动。
他只用一根墨玉色簪子将头发挽起,解衣般礴,神闲意定。
谢莺眠进屋时,带来了外头的刺骨寒风。
虞凌夜穿得少,下意识敛了敛衣裳。
谢莺眠忙将门关好:“听扶墨说你找我?”
他将书本放下,开门见山道:“嗯,有三件事要告诉你。”
“你想先听哪一件?”
谢莺眠问道:“好事还是坏事?”
第125章 :有了重大突破口
虞凌夜道:“不好也不坏。”
谢莺眠坐在虞凌夜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就随便吧。”
虞凌夜:“第一件事,今日清晨,大约辰时左右,陶夫人敲响了登闻鼓。”
“她敲响的时机,正是退朝时。”
“因她是大裕王朝第一个敲响登闻鼓的女子,又是守着满朝文武敲响的登闻鼓,她的案子被皇帝关注到了。”
谢莺眠眼睛都没抬起。
陶夫人敲响登闻鼓的时机,是她找的。
原本定好的时间是七天前。
但七天前下了雪。
看天气还有继续再下的迹象。
夏天飘雪预兆着有冤情。
冬天飘雪则不然。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对自然现象迷信。
若陶夫人敲响登闻鼓后,大雪连下几天几夜,这不是好兆头。
一旦被幕后之人利用,达不到是最优效果。
所以,她给陶夫人去了信,告诉陶夫人,等天气大晴时再去敲响登闻鼓。
天色大晴,也预兆着沉冤昭雪。
虞凌夜道:“三司堂审时,陶夫人提供了新的证据。”
“陶夫人举证,死在客栈里的三个人不是毒杀,死因是未被完全熄灭的炉子,他们的死,不是毒杀,是意外。”
谢莺眠摩挲着茶杯:“结果应该还没出吧,最快也得明天。”
虞凌夜:“嗯,还没出结果。”
“三司按照陶夫人所说的,今天晚上还原现场,将几个罪大恶极的死囚关在出事的那间屋子里,明天一早才有定论。”
谢莺眠觉得这案子没什么好说的。
她看过卷宗,看过案发现场,早就知道了那三人的真正死因。
因设计这案件的幕后之人身份尊贵,
不一定会在哪个环节整出幺蛾子,
她才让陶夫人在退朝时敲响登闻鼓。
目的就是为了引起皇帝的关注。
将所有的阴暗剖开,摊在阳光下,摊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只要幕后那人不是傻子,就不会为了这枚芝麻铤而走险。
“你喊我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进展?”谢莺眠问。
虞凌夜道:“进展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谢莺眠:“那你喊我来做什么。”
虞凌夜闻言,捏紧了手。
因为太过用力,关节微微发白。
他的声音里,夹杂了些许异样的紧张:“你能确定死因是炉子?”
谢莺眠:“确切地说,是炉子里半熄灭的炭火。”
“可否详细说说。”
“我说太详细了你可能听不懂。”
虞凌夜:“你还没说,如何知晓我听不懂?”
谢莺眠摊手:“行吧。”
“正常来讲,炉子里的炭与氧气充分燃烧,产生二氧化碳,二氧化碳对人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