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从来没说过蒋嬷嬷是你杀的。”
“我母亲也没有恶意,她就是心直口快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而已。”
方宜麟对方夫人说:“娘,你误会表嫂了。”
“我来湖心小筑就没见过蒋嬷嬷。”
方夫人也知道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
她不肯承认错误,不干不净骂了两句,没再说话。
谢莺眠怼赢了方夫人。
又对太妃说:“太妃娘娘,我想问问您,蒋嬷嬷这半年来表现正常吗?”
太妃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谢莺眠:“我怀疑,对我出手的蒋嬷嬷,并不是您熟悉的蒋嬷嬷,她或许,是被别人假冒的。”
“您所熟知的蒋嬷嬷自然是不会武功的,但,若是您熟知的蒋嬷嬷被人易容冒充了呢?”
太妃觉得谢莺眠是在胡扯。
凌王府规矩森严,对身份核验也严格,怎么可能有人能假冒得了?
一旁的常嬷嬷则突然想到了什么。
“太妃。”常嬷嬷悄声在太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太妃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确定吗?”
常嬷嬷道:“确定。”
“半年前,蒋嬷嬷得了七天探亲假,回来后就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我本没往这方面想,只以为是蒋嬷嬷家里出了什么事。”
“被凌王妃这么一提醒,我才觉出不对味来,蒋嬷嬷或许真的不是以前那个蒋嬷嬷了。”
太妃心中惊骇。
常嬷嬷与蒋嬷嬷关系不错。
常嬷嬷也不会骗她。
如果,谢莺眠说的是真话。
如果,半年前蒋嬷嬷就被武功高强的贼人冒充了。
那……
那等于她的性命捏在贼人手中近半年!
“去查!”太妃只是想想就觉得心惊肉跳,“务必去调查清楚。”
“一定要严查。”
她一心想着调查蒋嬷嬷的事,谢莺眠和方宜麟之间的小打小闹她懒得管了。
“你们既然都没有确凿证据,横竖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妃说,“就到此为止吧。”
方夫人不乐意:“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
“麟儿差点死了,不是大事吗?”
“小妹,麟儿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一点都不心疼她吗?”
谢莺眠眸子垂下。
太妃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跟方宜麟这种资本咖对峙是不占任何优势的。
就算她证据确凿,太妃也不会真正惩罚方宜麟,何况还有个是非不分的方夫人在搅合。
故而。
她最初的目的就不是跟方宜麟争出个所以然来。
她的主要目的,一个是抹掉闻觉夏在这件事中的身影。
另一个,是引导太妃察觉到蒋嬷嬷是冒牌货,为蒋嬷嬷的失踪做合理解释。
这样,就算以后调查出什么,她们也能全身而退。
她的目的已全部达到。
但。
目的达到归目的达到。
该争取的她毫不含糊。
就算太妃不想对方宜麟如何,她也不会放弃任何攀咬的机会。
谢莺眠嘲讽道:“方夫人上辈子一定是一根木棍,搅某样东西搅多了,以至于托生到这辈子,依旧一张嘴就是农家肥的味道。”
方夫人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莺眠骂她是搅屎棍。
“你!”
“谢莺眠,你粗鄙!”
谢莺眠轻笑:“对,我就是粗鄙。”
“不是你说的吗?我从庄子上来的。”
“我在庄子上时,没少用搅屎棍来搅粪,说实话,搅屎棍远远不如方夫人的嘴巴臭。”
方夫人气得一个仰倒。
谢莺眠继续输出:“你们方家人真是,一个个有意思的很。”
“我,谢莺眠,光明正大嫁进凌王府,我没招惹谁,也不想去招惹谁。”
“结果,我嫁进来的第二日,方宜麟就跑到凌王房间门口去哭丧,还要杀了我,我迫于自保反击了她。”
“她倒打一耙,混淆视听,妄图利用太妃娘娘来惩罚我。”
“太妃娘娘慧眼如炬,识破了方宜麟的阴谋,勒令方宜麟回去反思。”
“我本以为,方宜麟能长个教训,能消停一阵。”
“谁知,她不仅不思悔改,还想了更毒的招数来污蔑我。”
第61章 :我,谢莺眠,在此立誓
谢莺眠字字铿锵,句句有力:
“方宜麟不知怎么收买了蒋嬷嬷,让蒋嬷嬷用诡异的手段重伤我。”
“在我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她将我拽下湖,还想反咬一口,污蔑是我推她下湖。”
“幸好老天有眼,方宜麟在水中抽筋跌倒,我才躲过一劫。”
“就算如此,我也没有放任方宜麟不管。”
“方宜麟在水中摔倒无法起身,是我将她拽出水面让她保持呼吸,说是我救了她的命也不为过。”
“你们方家不仅不感激我,还妄图将脏水往我身上泼。”
“在你们身上,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不知廉耻,什么叫卑鄙无耻,什么叫背信弃义。”
“我若救一条狗,狗都知道感激我,而你们方家,恩将仇报,猪狗不如。”
方夫人被谢莺眠的话震到了。
她嘴皮子远没有谢莺眠利索。
脑袋快速转弯,终于想到了说辞。
然而。
就在她要反驳谢莺眠时,谢莺眠又开口了。
谢莺眠伸出三根手指:“我同意太妃娘娘的提议。”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但,我不去追究这件事,不是因为我理亏,而是因为太妃娘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我,谢莺眠,在此立誓。”
她的三根手指。
拇指指天,食指指地,中指指着自己的心脏处。
“是方宜麟拽着我下湖,是方宜麟将我按在水里,我的重伤也是方宜麟指使人干的,如果我有半句假话,我下半辈子穷困潦倒,活活饿死,活活冻死。”
“我为我的言论负责到底。”
“如果再有谁胡搅蛮缠,我的毒誓会反弹到胡搅蛮缠之人身上。”
方夫人不相信什么鬼啊神的。
毕竟她做过不少腌臜事,也没见得到什么报应。
看着谢莺眠的诡异手势,她却莫名不敢再胡言乱语。
太妃深深地看了谢莺眠一眼。
说实话。
这个儿媳妇她并不喜欢。
性格太强硬,不懂变通,不懂礼数,也不会息事宁人,连她的面子都不给。
但不得不说,谢莺眠身上有种独特的风骨。
太妃实在不想再在这件事上耗费精力。
“好了,本宫做主,这件事以后谁也不准不提。”
“谁若再提及,不论谁对谁错,先打三十板子。”
太妃看了方夫人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无论是谁。”
方夫人和方宜麟都闭了嘴。
谢莺眠不着痕迹嘲讽一笑。
能争取到这一地步,她已经尽力了。
谁让她不是太妃的侄女?
谁让她没有背景?
从虞凌夜跟她吐槽太妃如何无底线补贴娘家开始,她就知道了太妃不可能公平公正。
就算人证物证俱在,太妃也不会对方宜麟做什么。
失望?谈不上。
她从来没将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
方宜麟算计她,她当场就报复回去了,也没算吃亏。
这次就这样吧。
再一再二不再三,下次方宜麟再敢送上门来,她定送方宜麟去见阎王。
谢莺眠行了礼:“既然如此,莺眠告退。”
她瞥了一眼闻觉夏藏身的地方。
等会还得请扶墨帮个忙,将闻觉夏带出去。
“这里挺热闹。”屋外,虞凌夜的声音冷不丁传来。
听到虞凌夜的声音,众人都呆住了。
谢莺眠眉梢微蹙。
虞凌夜一直隐藏他已醒来这件事,怎么突然自曝了?
方宜麟和方夫人一脸震惊和不可思议。
尤其是方宜麟。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虞凌夜应该必死无疑才对。
就算没死,也只能是昏迷状态。
他怎么会清醒过来!
太妃被巨大的惊喜砸中。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僵在那里无法动弹。
扶墨推着虞凌夜进屋来。
外头风大。
虞凌夜披着玄色斗篷。
斗篷上没有任何装饰,只在衣领和袖口用金丝银线绣成的几道蟒纹,简约不简单,贵气天然自成。
他膝上放着一套雪白狐狸毛的大氅。
与玄色斗篷不同,狐狸大氅上镶嵌了两枚红色宝石。
即便是阴沉沉的天气下,红色宝石如狐狸眼睛一般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