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傻子做夫郎 第20节
这会儿不过心血来潮,想再听一遍。
狭室中,气息声微重。
没人回答沈鱼那个问题。
这十分不对……
沈鱼彻底疑惑,她踮脚,鼻尖与他更近一寸,抬着眼睛,“你怎么了?”
眨动睫毛掀起微小气流,扑在男人脸上。
他身躯微颤,飘飘然间,再也不纠结什么应该不应该。
他想,这是邀约。
男人倾身而下,把最后一丝缝隙填补。
忍耐太久,力道失控。
沈鱼觉得肩胛猛痛,眼里涌上泪水。
她被强势抵在床柱上,被强夺走了唇齿和呼吸。
她向后躲藏,想要一些氧气,却擦身跌落床榻。
发髻密密实实压在脑后,像一个有弹性的小垫子。
沈鱼喘息,甩袖,手掌撑在软褥上,错愕于男人在发什么疯。
呼吸尚未均匀,
密不透风的倾覆又下。
平整光洁的新被子,在沈鱼逐渐收紧的掌心皱起。
快意翻腾。
这不是第一次亲吻了。
却是她头一次知道,原来亲吻还可以如此酣畅淋漓。
男人的手还在喜服层叠的领口徘徊,席卷她,贪图更多。
沈鱼像被炙烤的含羞草一般蜷缩,下巴却不得不抬着承受,意乱情迷中,她猜到了男人的意图。
周身如电。
既已礼成,是可以的。
这种感觉,她也有些享受。
可是、
余光瞥见窗台落下的光线。
天还没黑
褥子下压着的画册还未看
她还不会
理智催着沈鱼要逃。
她狼狈挣扎,破绽百出,全是弱点。
于是抵抗,
于是暴露更多。
终于,身下绯色床缎成了唯一倚仗,也让她看起来更加无依可欺。
男人蓦地停了,直身看了她一会儿
——像刚剥开的石榴。
沈鱼以为男人理智回笼,拉衣自我遮挡,却殊不知,他是在考虑,该从画册的哪一页开始做起,该从哪一口开始下嘴。
每一页他都觉得很好。
第一口他想吃到最甜的。
可面前人企图藏起来的动作打乱他的思绪,他不懂,她明明邀请她,为何又躲着?
可恨其太会勾人魂魄,让他怎么也拢不齐思路,索性不再琢磨,顽劣地想,管它哪一页,可以尽试一回。
不过,眼下心火难消,比起那些招式,他更想她先摸摸他,亲亲他。
墨蓝色衣袍跌落于地,赤着的劲瘦腰身欺压而上,榻上空间瞬间逼仄。
对这幅躯体,沈鱼再熟悉不过。
背上伤疤遍布,胸前也伤疤遍布。
如乱绣的蜀锦,底子漂亮却实在可惜。
从前都是她主动,或换药或施针,从不觉有什么不妥。
眼下,对方拉着她的手相送。
肌肤弹韧起伏。
沈鱼憋着一口气,不敢喘。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长了一双对尺寸温度敏感的手。
她甚至痛恨自己会把脉。
她努力忽视,又忍不住去数。
可叹学艺不全,医术也不曾记载,不知这道经脉该如何论断。
大概是,如珠如鼓,有力饱满的实脉。
沈鱼啐自己也是同他一般皮厚了,还能想出这些不着调的,实在汗颜。这厢她失神乱想,手上失力,指甲划了皮肤,惹人闷哼。
沈鱼讶异凝望他——
他嗓子不是坏了吗?
她毫不犹豫,又勾一下。
闷声又起。
这下她确定了。
没坏彻底。
男人也确定了。
她勾引他。
被褥翻动,潮气上涌。男人于被下俯就。
少女琉璃一样的眼瞳微张,水雾光华漫溢。
风撩动红绸,拍打灯笼。
日月自小窗中交替。
窗内人影摇曳于帘上,上演一场皮影戏。
细听有人哀求讨饶,有人意气正盛
歇了半场,热闹又起
直到最后都累得沉沉了,才重归静寂。
窗户彻夜未关。
隔日,阳光刺眼。
寂静中,被褥翻腾,床上人惊起,剧烈喘息。
祁渊眸子倏然睁开,疯狂闪动,无数记忆混乱涌入,刀光剑影、绝境奔逃、冰冷刺骨的山雪……他按着抽痛的额角,隐约想起自己被一队人日夜不休追杀百余里。
可眼下……
长眸警觉眯起,他环顾屋内。
一间破旧茅草房。
粗纱床帐艳红刺目,蜡烛残泪堆积,散发劣质甜腻味,满屋陈旧家具简陋,没有任何漆饰,只有身上盖着的大红寝被,触手倒还算暄软……
下腹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传来,他猛然翻身下床,发现自己身上竟不着寸缕,阳光下,暧昧抓痕刺眼。
这时,一道睡意浓浓的慵懒女声自身后响起:
“你这傻子……昨晚闹到半夜……今日怎么醒这么早?”
微哑软糯,带着未褪尽的缱绻春情。
祁渊身体一僵,回头瞧见个睡眼迷蒙的小娘子。
沈鱼周身散架一样。
她昨夜被折腾了一宿,累得眼皮子都掀不开,双腿到现在还在不自觉打摆子。
感觉男人下了床,她无力去管,只想多赖一会儿,便懒懒翻身朝内,把脸埋进还残留两人气息的枕头里,瓮声瓮气道:“你若是不睡了……就出去……把窗拉上……刺眼……”
辗转间,肩头连着小半扇脊背自囍被下露出,光滑肌肤上红痕斑驳一路延伸,无声诉说昨夜的激烈……
祁渊眉头深蹙,面色阴郁。
什么昨晚闹到半夜,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受了刀伤,最终昏倒在一片荒山上。
他低头,发现小臂上有一圈微有蛰痛的小小牙印,他环视自己,确认了周身除了那个牙印,再无其它伤口。
此情此景,不难细究这牙印出自谁口,是在何种情况下咬上的。祁渊面色难堪,恰在这时,他自我审视的视线猛地一凝,盯在自己胸前悬挂的那枚玉牌上。
他难以置信般取下来。
破碎潦草,黯淡无光。
祁渊面色不太好。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他万般嫌弃地从地上捡起一身墨蓝衣袍,动作生硬地套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