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邻居是兼职杀手 第49节
她面无表情的从小孩身上跳了过去——小孩被惊得一下子停下来,旁边焦头烂额的父母和护士抓紧机会一拥而上,死死摁住小孩开始打屁股针。
片刻之后,小朋友尖利的哭声盖过了所有喧哗。唯独谢乔乔不为所动,拖着张雪霁去挂号。
张雪霁对谢乔乔竖起大拇指:“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谢乔乔:“什么经验?”
张雪霁眼神示意吵闹的大厅:“对付小孩的经验啊。”
谢乔乔:“我没有对付小孩,就是想走过去,他挡住我了,我才用跳的。”
张雪霁听完,顿时对谢乔乔更佩服了:“有这么好的心态,乔乔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谢乔乔瞥了他一眼,对张雪霁永远能找到角度夸人的技能感觉神奇。
不一会叫号到她们,医生先给张雪霁量了体温,看见数字时‘嚯’了一声。
烧得有点厉害,光吃药不行,医生让去吊瓶。现在有点晚了,吊瓶大概要吊到明天早上——但是医院病床不够,一堆手术病人排队再等,没有空位给发烧的,所以只能在注射室硬座上吊瓶。
护士缠好医用绷带,调了吊瓶滴水速度,叮嘱谢乔乔:“要吊三瓶,看着瓶子空了就按铃,我会来换水。”
张雪霁头晕得很,脑袋一仰倒在椅子靠背上,感觉自己打点滴的那只手冷冰冰的。他晕了一会,忽然又转过脸去,看向旁边座位——谢乔乔很端正的坐着,脑袋往上仰,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瞳,正眨也不眨的盯着吊水药瓶。
张雪霁伸手到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谢乔乔的目光从吊水药瓶转移到他脸上。
注射室的灯光要亮很多,在明亮的灯光底下,就能很明显看出张雪霁脸上的病容——皮肤比平时更苍白,又泛红,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不大精神。
但是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一下子向谢乔乔露出笑脸:“干嘛那么严肃?医生都说了,吊几瓶水就好了。”
“你先回去睡觉吧,这里没有床。”
谢乔乔摇头,“我留下来,照看你。”
张雪霁有点无奈:“我只是发烧而已,又不是手断了,我……”
谢乔乔伸出一根手指,摁住他的额头,摁得他脑袋后仰,躺回椅子靠背上。
她脸上没有表情,说话声音也平静,但并不是商量的语气:“躺着吧,没水了我会叫护士。”
谢乔乔并不是好商量的性格,大部分时候她心里做出了决定的事情是绝不会轻易更改的。张雪霁和她对视半天,意识到谢乔乔不会离开,遂放弃,躺回椅子上。
在药物和高烧的双重buff下,即使是靠着冷硬的椅子,张雪霁居然也还是睡着了。他的呼吸渐渐趋近于平缓,随着药液滴进血管,眉心的黑气也散去部分。
撞邪的黑气会让人变得虚弱,容易生病,以及倒霉。
谢乔乔用手心轻轻触碰张雪霁的额头——他的额头还是很烫,但是打点滴的那只手却很冰,连那条手臂都是冷冰冰的。
她垂下手臂,握住张雪霁那只打点滴的手。
不能治病的灵力,温暖的从谢乔乔掌心流淌进张雪霁手臂。
没一会儿,张雪霁脑袋歪到谢乔乔肩膀上。谢乔乔扶了扶他的脸,尽力使他保持一个躺得舒服的姿势。
注射室里除了她们之外,也还有别的病人。
低低的咳嗽声,手机播放视频,亦或者是音乐外放。那些声音没有特别吵,但也不算安静,它们填满这间注射室,却从那两个互相靠着的年轻人身边滑过。
无形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在张雪霁平缓的,温热的呼吸声里,谢乔乔低着头,闭目小憩,呼吸声也是平缓的,温热的。
第43章 回归学校
谢乔乔小眯片刻, 没一会儿便睁开眼睛,抬头去看吊水药瓶。她暂时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就盯着吊水药瓶发呆, 脑子里空空的, 什么都不想。
瓶子里的药水滴完之后, 谢乔乔立刻按铃喊来护士换水。
就这样盯到了第三瓶,张雪霁醒了。
他揉了揉自己僵硬酸痛的脖颈——因为一直歪着脖子靠在谢乔乔肩膀上, 一觉睡醒居然没有落枕,也算是运气好。
他先看了一眼谢乔乔侧脸,又顺着谢乔乔的视线, 去看高处挂着的吊水药瓶。才换过水,瓶子里的药水还是满的, 最后一瓶容量也最大, 估计还要吊会儿。
张雪霁拍了拍自己肩膀:“你靠着我睡一会吧,我已经睡饱了,可以自己盯着。”
谢乔乔微微转动眼珠, 视线停驻在张雪霁脸上。他气色看起来好很多了, 眼睛又变得和平时一样亮亮的, 而且满脸期待。
或许这也算一种‘礼尚往来’。
谢乔乔微微倾斜身体,半靠在张雪霁肩膀上。她很少这样倚靠别人, 在过去的记忆里谢乔乔大部分时候都是孤身一人,即使后面和花铃月的关系变好,也并没有好到可以这样靠在对方肩膀上的程度。
过于陌生的亲密关系, 让谢乔乔第一次感觉到茫然, 难以处理。
很快张雪霁用他没有挂水的那只手按了按谢乔乔脑袋,给她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声音轻快的问:“怎么样?会不会太高?要不然我缩下来一点?”
谢乔乔:“是有点高。”
张雪霁往下缩了缩, 降低自己肩膀的高度。
平心而论,即使高度降低了,张雪霁的肩膀枕起来也并不算很舒服。他不是那种身上有足够脂肪做垫子的人,更何况肩膀到锁骨这一片区域本来就是骨头质感格外明显的地方。
谢乔乔躺了一会,中间换了好几个姿势,怎么睡都觉得自己脸被硌得有点疼。她干脆坐起来,并且很怀疑人生的摸了摸自己肩膀。
因为张雪霁好像挺喜欢靠着她肩膀的,之前在森林里过夜的时候,他也靠在了谢乔乔肩膀上。
掌心只摸到了单薄肌肉底下的骨头,谢乔乔暗暗对比了一下手感,觉得自己的肩膀甚至还要比张雪霁的肩膀更硌人一些。
张雪霁不解:“怎么了?侧着靠不舒服?”
谢乔乔很怀疑:“靠肩膀真的会舒服吗?”
张雪霁:“……”
他摸了摸自己还有点痛的脸——这是刚才靠在谢乔乔肩膀上的时候,被她的骨头硌的。
张雪霁强行辩解:“不管怎么说,还是会比仰着脑袋睡在椅子上舒服吧?椅子要比人的肩膀硬很多唉!”
谢乔乔松开他的手:“我去找护士拿两个枕头回来。”
硬座垫上枕头后确实柔软了许多,比靠在人的肩膀上要好睡很多。
谢乔乔靠着枕头,打了个哈欠,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倦容。她抬头想要再看一眼吊水药瓶,眼睛还没来得及看见什么,后脑勺就被张雪霁的手扶住——抬头的动作被制止了,谢乔乔没办法看见吊水药瓶。
张雪霁说:“睡吧,再不睡太阳都要升起来了。我现在很清醒,能顾好我自己的。”
谢乔乔确实有点累了,她偏过头去确认了一下张雪霁的状态,看他确实精神充足,双目清明,才靠到枕头上闭目养神。
眯着眯着,她靠在枕头上的身体往下滑了一截,半窝在椅子里。
第三瓶药水也渐渐见底,张雪霁按铃喊来护士给自己拔针——护士铃响第一下谢乔乔就坐了起来,她先是坐在原地发呆,脸还是和平时一样没有表情。
空白一片的大脑慢慢转动起来,谢乔乔偏过头,看着护士把针头从张雪霁手背上抽出来。
有点回血了,一小截暗红的血从针头倒回软管里。
张雪霁活动了一下自己打针的手腕,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谢乔乔已经倾斜身体,从旁边伸过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一下子不敢乱动,为了方便谢乔乔摸,还把头往下低了低。
护士看着,露出笑脸:“放心,你男朋友已经退烧了——等会去大厅把药领了,回去按时吃药就可以了。”
谢乔乔并不熟悉医院的规则,张雪霁让她坐在休息长椅上等待,他去拿药。
没一会儿张雪霁就回来了,手里拎着的除了药之外,还有早饭。
“鱼片粥,还是云吞面?”他在休息椅前半蹲下来,向谢乔乔举起两个早餐袋子,供她选择。
谢乔乔思索片刻,选了云吞面。两人坐在休息长椅上吃起了早饭。
张雪霁捧着碗喝了几口粥,望着前方的空气发呆了一会,缓缓开口:“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谢乔乔:“忘记了什么?”
张雪霁叹气:“就是记不起来了。”
他平时记性很好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告诉他有事情忘记了,但是脑子就是记不起来。
谢乔乔:“可能是不重要的事。”
张雪霁想了想,赞同:“也是。”
此时,被张雪霁遗忘在谢乔乔包里的手机,正在闪烁着已经超过八个小时没有回复的,他大伯的未读消息。
两人对此一无所知,埋头吃完早饭后再开车回家。到家的时候两人都已经累得很困,在走廊上互相摆了摆手,就各回各家睡觉去了。
睡梦中,谢乔乔迷迷糊糊听见了好几次手机电话的响声。她闭着眼睛把手机关机,盖上被子继续睡觉,不为所动。
*
张雪霁睡醒了,睁开眼睛,看见他大伯的脸。
张雪霁自言自语:“看来我还在梦里……”
他把眼睛闭上,闭了一会儿再睁开,结果还是大伯的脸。
张雪霁:“?”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神情惊恐:“大伯?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站在床边的大伯直起身,点了点头:“看来没死。”
张雪霁:“……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
大伯:“既然没死,为什么晚饭时间不来找我,发消息也不回?”
大忙人的下午早在三天之前就已经排满预约,留给张雪霁的见面时间是在晚饭时间——正好还可以吃个晚饭。只是张雪霁没来,所以大伯只好自己吃了晚饭。
张雪霁脸上露出茫然神色,呆滞了片刻,恍然大悟:“我就说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原来是忘记回你消息了。”
他有点尴尬,从床上溜下来,抓了抓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我昨天发烧,去医院打吊瓶了,所以没去。”
大伯目光明显的扫视了一下张雪霁,瞥见他手背上还没来得及撕下来的白色医用胶布。
一直站在卧室说话也不方便,大伯先离开了卧室,走出去之前还帮张雪霁把门给带上了——潜台词是让他梳洗一下再出来客厅说话。
张雪霁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把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后走出卧室;时间上来不及泡热茶,他给大伯倒了杯冷泡茶。
大伯刚端上茶杯,还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喝茶,大门处骤然传来密码输入的声音。张雪霁眉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谢乔乔推门而入。
虽然玄关处有做遮挡,不能直接看见客厅,但谢乔乔仍旧敏锐察觉到了房子里多出来的陌生人——她走到客厅,整个客厅都十分的安静,三个人无言的对视。
张雪霁屁股还没坐热,‘蹭’的一下立刻站了起来:“乔乔!这是我大伯!”
“大伯!这是我,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