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邻居是兼职杀手 第33节
张雪霁一惊:“唉?居然不会吗?”
谢乔乔:“戚忱比较会看这个。”
张雪霁立刻改口:“算了,不研究这个了,反正我也对风水没兴趣。”
他其实不太乐意听到戚忱的名字,闷头爬楼梯生了会闷气,库库爬了几步之后发现自己爬太快把谢乔乔落下了,又转头走回去。
谢乔乔疑惑的看了张雪霁一眼。
张雪霁咕哝:“不跟在你旁边我害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这里被女鬼追过,有心理阴影。”
谢乔乔沉默片刻,伸出手去拉住了张雪霁的手。张雪霁眨了眨眼,心脏立刻很轻盈的膨胀起来,嘴角也不受控制的上扬。
上到三楼走廊,张雪霁忽然打了个冷颤,抬起头看向墙壁上嵌着的教室门牌,不自觉抓紧了谢乔乔的手。
他没有说话,但是谢乔乔一下子理解了张雪霁的意思。她拉着张雪霁往自己身后一推,先行走进去。
走廊的声控灯是亮着的,就连两边的教室,都有一部分是敞开门的。
这个点虽然已经不是上课时间,但有些老师会把解剖课排到晚上,还有学生晚上来做实验,所以大部分教室都还是使用中的状态。
谢乔乔拉着张雪霁往前走,最后停步于一间紧闭的教室门前。
张雪霁瞪着那扇门,目光慢慢往上移。看见门顶上的门牌时,张雪霁立刻死死抱住了谢乔乔的胳膊,哭丧着脸:“乔乔,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被……追到一间解剖室里?”
谢乔乔:“这间?”
张雪霁靠着她脑袋,猛点头,快要炸开的头发毛茸茸蹭过谢乔乔侧脸。
谢乔乔抬手揉了一把张雪霁凑过来的脑袋——手感很好。
然后她又试着推了推教室门,拧动门把手:门是锁死的,打不开。
暴力开门的话会弄出很大的动静,旁边教室还有人在,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谢乔乔脑子一转,很快就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第29章 火灾
“你想的办法, 就是坐在这等?”
张雪霁看着谢乔乔——谢乔乔不仅端正的坐在了楼梯上,甚至还从书包里掏出来一本书在看。
听见张雪霁说话,谢乔乔指了指自己旁边还空着的阶梯。张雪霁一边觉得摸不着头脑, 一边抽出面巾纸擦了擦地面, 然后挨着她坐下。
谢乔乔:“她们总是要下课的, 等她们下课了,我再破门而入, 就不会惊动别人了。”
其实最开始谢乔乔还想过要不要翻窗户进去,但是这边的教室使用率太高了,翻窗户也很容易被抓到。
而且这里是临床楼。
如果被人误会是要跳楼的临床学生, 那就不好了。
张雪霁沉默,盯着谢乔乔的脸, 结果发现她是认真的。
他叹了口气, 捧住谢乔乔的手,把她手上拿着的书合上:“别看书了,走吧, 去开锁。”
谢乔乔:“你会开锁?”
张雪霁:“违法的那种开锁不会, 但我能拿到钥匙。”
他给颜乐章打了个电话——颜乐章因为经常留在敏思楼做实验, 和教室管理员很熟,在手机上和管理员打了声招呼, 很容易的就帮张雪霁借到了教室钥匙。
看着张雪霁把钥匙插进老旧的锁孔里,谢乔乔还感觉很神奇。
谢乔乔:“这样就能拿到钥匙了吗?”
张雪霁笑了一下:“这里只是一间教室,又不是银行金库, 钥匙当然很容易拿到啊。”
“管理员说这间教室以前是用来存放大体老师的, 后来把大体老师挪去了负一层,这间就空出来当杂物间了。”
年纪快赶上张雪霁的门轴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的摩擦声。无光漆黑的房间里扑出来一股陈旧, 发霉,生锈的灰尘气味,还混杂着另外一股有点奇怪的臭味。
谢乔乔先行一步走进去,摸索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摁亮。
屋顶的灯泡含糊的闪烁了几下,才迟钝亮起浑浊的黄光。屋内横排放开数架金属货架,架上摆着高低不一但数量极多的玻璃罐,里面是略显浑浊的半透明液体泡着各种动物尸体。
张雪霁松了口气,小声哔哔:“幸好只是动物尸体……”
谢乔乔安静凝望着那些玻璃罐——尸体也存在气场,只不过要比活物微弱很多,死得越久,气场越稀薄。等尸体被自然分解完了,气场才会消失。
那些代表死亡的,雾蒙蒙不清晰的气场,在谢乔乔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清晰铺开。她目标明确穿过前面货架,最后停步在一个玻璃罐面前;张雪霁亦步亦趋跟着谢乔乔,手指上勾着的钥匙随着他的走动,而发出金属相撞的哗啦声。
张雪霁感觉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听见那个声音,实在是很吓人。
他换成把钥匙握在手心的姿势,同时空出另外一只手去拉住谢乔乔手腕,紧张的握着。
谢乔乔指着自己选中的玻璃罐:“我要把它带走。”
张雪霁愣了愣,看看谢乔乔,又看看玻璃罐——那个玻璃罐和其他玻璃罐一样,里面灌着浑浊的,半透明的液体,泡着一截像是树根似的东西。
不过也并非完全一样,其他玻璃罐的盖子上都贴着标签,这个玻璃罐没有贴。
张雪霁思索片刻,伸手把玻璃罐抱下来:“行吧,还要拿别的罐子吗?”
谢乔乔摇头:“其他罐子里装的都是尸体而已。”
张雪霁闻言大惊:“唉?!这里面装的不是尸体吗?!”
谢乔乔:“是妖的部分躯壳。”
张雪霁瞪大眼睛:“那不还是尸体吗?!”
“不一样的,”谢乔乔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解释给张雪霁听:“有的妖可以将自己魂魄抽出,寄居在别人身上。被抽走灵魂之后留下的身体,就叫躯壳。”
“人类也会有这种情况,不过你们起了一个更加贴切的词语,叫植物人。”
听到‘植物人’这种熟悉的词汇,张雪霁就没有那么害怕了,稳稳抱着怀里的玻璃罐,道:“不过大部分植物人都不是自愿成为植物人的——植物人的魂魄也可以寄居到别人身上吗?”
谢乔乔:“不知道,我没有研究过。”
教室外面的走廊突然嘈杂起来,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隐约的爆炸声。
“我靠什么情况?”
“起火了——楼上起火了!大家快跑!从应急通道跑!不要乘坐货梯!”
“什么火?起什么?”
“跑快点!楼上的实验室炸了!”
……
货架与货架之间的距离狭窄,谢乔乔一猫腰,贴着张雪霁身侧过去。两人身体短暂的相贴,张雪霁还没来得及说话,冲出去的谢乔乔已经‘啪’的一声关掉了灯!
她左手关灯的同时,右手将张雪霁拉到自己旁边贴墙站着。
外面的走廊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烟气,暂时还没有烧到这间教室里面。张雪霁紧张的抱紧了玻璃罐,低声:“我们不出去吗?”
谢乔乔背靠着墙壁,双眼全神贯注盯着关上的教室门,头也不回道:“别说话。”
张雪霁:“好吧。”
他用手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虽然谢乔乔根本没有回头看。
紧接着,教室门老旧的锁孔转动——有个人影趁着混乱从外面进来,他的脚步悄无声息,进来之后也没有开灯,直奔林立的货架走去。
谢乔乔抓住他转身的瞬间,锁喉起力过肩摔;来者被狠狠掼到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
张雪霁迅速关上教室门,背靠上去堵住门后一把摁亮顶灯。
谢乔乔掐住来者脖子将其拽近,借着昏暗灯光将他脸看得一清二楚:居然不是陌生人。
吴焉——舍友的男朋友,因为出轨当小三被别人的正牌男友打进了派出所的医学生。现在他脸色灰白,眼眶青黑,宛如一具死人似的被谢乔乔掼在墙壁上。
因为谢乔乔个子不高,所以吴焉被拎起来后双脚也还能踩在地面上。
他有些涣散的视线渐渐集中,一拧身从谢乔乔手上挣开,扑向抱着玻璃罐的张雪霁——对方看起来还像个人,但是没有血色的脸又像已经死了好几天的样子;张雪霁看得后脖颈直发凉,一脚将其踹开。
他因为太害怕而没能收住劲儿,吴焉被踹出去后砸倒了货架。
货架和货架之间本来就距离很近,倒了一架,后面的货架顿时像推骨牌一样噼里啪啦的全部倒了下来!玻璃罐乒乒乓乓落地,碎片,水液,动物尸体,像被剧烈摇晃之后喷发出来的可乐泡沫,飞溅得到处都是。
幸亏外面正因为火灾而乱成一团,不然她们这个动静早就把其他学生引过来了。
吴焉甚至都没有挣扎,好似没有受伤那样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谢乔乔还在思考那包东西是什么,以及吴焉身上为什么是人类的气息——
张雪霁眉心一跳,冲过去拎起谢乔乔破门而出;那扇年岁久远的门直接被他撞得脱落门框,和门落地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声音打破了大学校园的平静。
不断有学生被消防员从教学楼里面带出来,火光从每扇窗户里往外冒,像很多只赤红的眼睛在俯览大地。
护士往张雪霁手臂上倒消毒水,他痛得脸都扭成一团。
谢乔乔坐在他对面,问:“很痛吗?”
张雪霁强行把自己打结的脸部肌肉舒展开:“区区小伤,不……”
护士开始往他的伤口上抹药膏,张雪霁没说完的话一下子被痛觉掐灭在喉咙里。他一头靠到谢乔乔肩膀上:“痛痛痛痛——”
谢乔乔低垂眼睫,揉了揉他的脑袋,认真询问护士:“有不痛的药吗?”
护士被她逗笑,把绷带递给她:“你来给他包,他肯定就不痛了。”
护士只是在开玩笑,但没想到谢乔乔当真接过绷带,将张雪霁手臂拉到自己膝盖上,动作很轻的给他胳膊上涂药。
她的动作不算熟练,但也不出错,而且分得清药。
护士见谢乔乔也能处理,就干脆把这个本来就伤得不重的伤员交给了她,自己先去帮顾其他人了。
这个角落顿时就只剩下谢乔乔和张雪霁,以及张雪霁脚边那个完好无损的玻璃罐。
他胳膊上主要是大面积的擦伤——撞门的时候被擦破的,因为门把手上有铁锈,等会还得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现在不行,没有救护车,救护车都先救那些伤势严重的学生了。
不远处安静停着一辆消防车,赤红灯光晃过张雪霁手臂,和他手臂上那片血肉模糊的擦伤融为一体。
从包扎伤口的人换成谢乔乔之后,无论是上药还是缠绷带,张雪霁当真没有再喊一声痛。但他的表情显然并不是不痛,他甚至都把脸别过去了,刻意不去看包扎中的伤口。
消防车的红灯光铺陈在张雪霁汗津津的侧脸,细密的汗珠让他的皮肤像绸缎一样闪烁着光泽。他咬着后槽牙,腮肉明显的紧绷,侧过去的脖颈也拉扯出线条,汗水顺着流下去,将他衣领浸湿。
谢乔乔静静望着他,同时感觉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