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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之后 第67节

  陶枝念抢答,“一位,就他住。”
  第77章 .安慰坏情绪,好想和你睡觉。
  连锁酒店开在古镇上,多少是有点冷清。
  在本省的地图上,南屿是个湮没无闻的小地方,拥有古老的神话传说。
  上世纪九十年代还有剧组前来取景,掀起过短暂的旅游热。如今商业化的民宿还在规划当中,来住酒店的大多都是来探亲的原住民亲戚。
  拿到房卡,简时衍倒不像是着急上楼的样子。
  “带我去附近转转吧。”
  陶枝念还在思考如何表现得自然,准备跟着上楼,生硬地往反方向走。
  “好。”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和简时衍穿梭在同等陌生的街巷。
  陶枝念手指天边,山头隐约还能看见火光,山顶亮光的区域屹立着亭台和收集信号的电塔。
  “那天挂电话是我表哥过来找我。”
  “他大我两岁,小时候我们暑假都回爷爷奶奶家,那会儿大家很调皮啊,他就带着我跑到那座山上探险。”
  二十年过去,市区历经天翻地覆的城市发展,县域古镇仍有淳朴民情。要说改变,恐怕也难讲得详尽,毕竟陶枝念无心驻足看景,光在想定时炸弹何时爆雷。
  简时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藏着心事,“后来呢?”
  后来陈西禾出生了,陈淑文待业在家,陶正年轻时干的都是体力活,忙着为承办的机械厂拉货跑生意。
  这等喜庆的好日子,不宜忆往昔追忆过往。
  陶枝念偏头,“你爷爷...后来有说什么吗?”
  好吧,她承认,的确在意简时衍家里人的看法。
  “家里来了稀客,最近恐怕分身乏术。”
  与从前如出一辙,简如望在大年夜带着非婚生子屈尊露面,老爷子和简时晨多年未见,诧异之余,看到沈嫚又变了脸色。
  顾湘和简先生的关系悬而未决,彼此靠着法律证明保持腐朽的体面,婚姻名存实亡,约定俗成互不干涉。
  简老爷子年事已高,顾女士心软,还在替简如望尽孝,联系医院和疗养师皆是亲力亲为。
  简时衍把简之之带到了楼上的房间,“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下楼,明白了吗。”
  幸福来得突然,拿到小叔给的游戏机和遥控器,小孩懂事地点了点头。
  气氛波谲云诡,高帽子戴了太久,简如望话里傲慢,“爸,辰辰下学期户籍转回临城,阿嫚都会带着孩子住回来。”
  父子对峙,简老先生愠怒,气得摔碗质问,“简如望,你这像什么话。”
  沈嫚见状,落下几滴虚伪眼泪,简先生心疼地将情人挡在身后,捧在手心里护着。
  数不尽的煽情戏码,简时衍了解老人家的秉性,无非作秀地兵戎相见,不仅做给简时衍看,也是特意为了不在场的顾湘。
  出完人尽皆知的恶气,今后走向明确,简如望要简时晨此后坦荡地走在阳光下,简老爷子允诺后定然会着手安排。
  混乱之际,简时衍没心情维系惹人作呕的温情,选择驱车离开。
  简时晨站在廊前,仓皇地背过手,垂下惨淡的眼睑,不卑不亢主动唤他,“哥。”
  无疑,兄弟俩的长相有相似之处。
  简时衍看到了少年手中未灭的烟,都是些青春期玩腻了的伎俩,“去读光中还是临城中学?”
  “哥会希望我考上一中吧。”
  简时衍读出自嘲的意味,停下脚步,话并不违心,“祝你顺利。”
  顾女士的小道消息来得那样快,车驶离城区,没多久电话便打了过来,“听说你爸爸带着那女人回来了?”
  顾湘早过了为第三者插足的挫败阶段,此时做起看客,反倒猜疑起简如望是否北迁之路进展坎坷。
  简时衍无意揣度简先生的真实意图,比起家事,更在意贸然打扰陶枝念生活的礼数。
  “妈,我去女朋友家拜年需要准备什么。”
  顾湘在儿子面前落井下石,说起简如望的各种不是,冠冕堂皇。
  忽地见简时衍调转话锋,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同时正色,“你约在几号?我跟你一起去,咱们见亲家当然要正式一点。”
  红包、烟酒,以及上等茶叶,都备齐了。
  话虽如此,简时衍亦是对此行可能见到陶枝念的家人没有把握,“和您见面这事再等等吧,我怕吓到她。”
  顾湘前阵子见了许凪远,小许一口一个顾姨叫得亲热,早把陶枝念的长相样貌,连同医院碰面的小事,都事无巨细描述给她听。
  她无语,儿子藏着掖着不说,竟还嫌弃上她了,“简时衍,你正月里去找人家,就不怕小姑娘被吓到?”
  “那不一样。”
  顾女士气得挂了电话,“歪理。”
  漫无目的散步,再往前就该进山了,简时衍叫住她,“小桃老师想放烟花吗?我也给你买了一些。”
  陶枝念跟着他走回停车的地方,不算上换洗物品,后座上的阵仗,岂止能用一些来形容。
  古镇山高水远,不在禁燃区的控制范围内。
  好不容易找了个避风的公共长椅,陶枝念疑惑地观察起简时衍的脸色,见他沉着脸,觉出不对劲,“申申,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简时衍点燃烟花,应声答道,“嗯。”
  手持烟花一点即燃,火星瞬间窜出高度,陶枝念差点没拿稳。光焰跳跃,短暂盛放,熄灭后便黯淡。
  本来问询带着调侃的意味,误打误撞戳人要害,陶枝念罕见地见证简时衍外露情绪,也惊着了。
  关于简时衍的家庭环境,陶枝念只有寥寥数语里构建出的模糊印象。
  据他所说,父母分居。以她的想象力,拼凑出了简老师从小物质丰盈的成长环境,可惜家庭生活极大可能并不幸福。
  情绪果然会传染,她想到乐乐在院子里点烟花的招式,拉着简时衍堆多米诺骨牌,强行振作,“申申,我想让这些烟花筒一个个点燃。”
  简时衍缄口,解释缘由,“申申是我爸给我取的小名,后来他的非婚生子出生了,我弟弟在辰时出生,所以叫他辰辰。”
  “我母亲得知他出轨后,再也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
  非婚生子是体面的称呼,私生子定义宽泛,长久以来的郁气积累至眉心,简时衍说这些并非在陶枝念面前寻找情绪的出口。
  他对任何事总是表现得寡淡,处变不惊的孩子才会有糖吃,他的成长便是在装正常人的过程。
  简时衍在简时晨这样大的时候,顾湘一心扑在事业上,简如望委派到天高路远的西北地区试炼。
  他发泄方式平常无二,点了烟也会被呛到,在家人发现前销毁罪证。但烟酒除了伤害身体,以及带来异味,未能起到麻醉神经的功用。
  “今晚我见到他了,我弟弟长得和我很像,名字也像。”
  简时衍搂住陶枝念,极少向人示弱,申申是血缘的魔咒,无论多厌恶,对待简如望也只能接受。
  陶枝念张开手回抱他,无声地相拥,没再说多余的安慰,沉默地陪伴简时衍消化坏心情。
  “简时衍,不管那些人会怎么看待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特别的。”
  “宋艺璇提醒过我,说你很可能是那种情绪阈值很高的人。当然我也想过,总会觉得自己和你有距离,因为很多时候对人对事都是得过且过的态度,不太确定能不能和你长久走下去。”
  铺垫了那么长,陶枝念分析需求,明显感受到简时衍靠在她肩上,被比自己高大的人倚靠,不由自主生出些责任和使命感。
  “但是,以后你如果有不开心的时候,也可以和我说的。”
  她无法给出具体的解决措施,依然能够最务实的方式陪伴他,毕竟是情侣呀,晴雨共赴才对嘛。
  “陶枝念,我现在好想和你睡觉,能实现吗。”
  肩上的人出声,缓缓释出些浅淡的笑意。
  闻言,陶枝念浑身一震,忙推开他,“简时衍,你竟然是装的!”
  第78章 .男妈妈,过来摸摸胸肌。*
  口是心非,陶枝念还是跟简时衍上了楼。
  路上她给可可发了消息,编造归咎于遇到旧友的拙劣理由,得亏小女孩心思单纯,回复说知道了。
  进门落锁,通上电,酒店有些年头,商务套间光线偏暖,为视线所及的画面镀上可疑的光线。
  简时衍问她,“消息发送好了吗?”
  此行短途,随行袋装的东西不多。无非是换洗衣物、护理液、安全套...
  计算起数量,陶枝念挑眉,根本不止一盒。“你怎么带了这么多。”
  简时衍扬唇,“有备无患。”
  眼见男人从袋里一样样取东西,陶枝念避嫌地躲在门边,眼神飘忽,迟迟不敢走近了。
  爱的饥渴,需要练习。至少在微微翕动的嘴唇相触前,陶枝念笃信这个教条。
  上唇对下唇,陶枝念别开脸不让亲了。
  自从度假村放浪形骸,陶枝念回家之后,压根都没思量过床上那档子事。
  警铃大作,陶枝念莫名生涩紧张,预计家里那群亲戚打牌散场的时间,愣是有种在刀尖上走路之感。
  野性掠夺,服从荷尔蒙偷溜出来见面的约会,比偷情还来得刺激。
  “等等,我定个闹钟。”陶枝念强迫症地重复,喘息淹没在此起彼伏的烟花声里,三令五申立规矩,“今天不能留印子。”
  “宝宝,我有数的。”男人应声,比陶枝念更守分寸,不安分的手摸索探进衣摆。
  “你...我...”陶枝念忽然窘迫,想到更要命的事情,见鬼了似的地连忙叫停。她后悔了,支支吾吾地拒绝,“要不,改天吧。”
  “怎么了?”
  温柔的爱抚尚未停止,陶枝念手撑着墙,捂脸怎样都不愿转过身。
  在亲戚面前,无需顾及形象。按南屿老家的习俗,本命年的除夕夜要穿成套大红底衣。陶枝念压根没预料会和简时衍见面,晨起就迷信地穿了成套的保暖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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