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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症候群[快穿] 第100节

  步锦程在最后一眼终于看清楚了青年的容貌,如水月观音一般的美丽,仿佛一场幻梦。
  是好心的菩萨吗?
  从高高的明镜台走下来。
  步锦程脑袋一歪,彻底昏迷过去。
  ………
  步锦程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因为长时间未喝水,声音嘶哑难听,压抑痛呼道:“啊!”
  “别乱动。”
  清润如水般的嗓音。
  青年垂覆眼睫,眉心微微蹙着,神色认真地把握着他伤重的那只手,“你骨折了,先敷药。”
  步锦程眼前的视野还有些不太明晰,他靠在床头,使劲眨了几次眼,适应之后终于看清楚了如今的环境。
  床边的火盆烧着炭火,因此室内不觉得太冷,只是窗缝与门缝偶尔吹进夜晚的寒风来,步锦程体质好,即便逃亡的途中失血许多,他的体温还是温暖的。
  而眼前的青年,手却是有些发凉。
  步锦程抬眸说道:“你手好冰。”
  辛禾雪瞥了他一眼。
  帮他治疗就已经不错了,还嫌弃他手冰?
  辛禾雪没说话,将捣烂的地黄敷到他右手骨折的区域。
  步锦程用只受了些皮外伤的左手捂住辛禾雪的,“真的,你手好冰。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辛禾雪觉得这人当真怪异,分明自己才是刚刚被发现的时候都成血人模样了,还反过来担心他身体舒不舒服?
  他态度并不热衷,淡声道:“我很好。”
  步锦程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似的松开手,“公子,是我冒昧了。”
  他扬起浑如刷漆的一对剑眉,笑着对辛禾雪道谢,“今夜要多谢公子你出手相救。”
  辛禾雪本来是要静等着钓穷书生的,眼下捡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麻烦。
  他将湿了的帕巾递给步锦程,“你自己擦一擦血,脸上也有,很脏。”
  辛禾雪有点轻微的洁癖,不大看得惯这人浑身血脏兮兮的。
  步锦程拿着帕巾大咧咧地擦了擦脸,剑眉朗目,俊逸端正,左边的眉梢有一道疤痕,因此不像是文质书生,举手投足更是十足的侠客风范。
  辛禾雪淡淡扫过一眼,把捣烂的地黄尽数敷上骨折的右手之后,正欲用竹板将右手固定。
  步锦程有些因为手上持续传来的痛感,有些紧张,眼睛下意识盯着辛禾雪看。
  视野里,青年低下头,原本挽至耳后的青丝飘落几缕,侧颜安静秀美。
  屋外雪压枝,屋内烛火微,无限温柔。
  【步锦程爱意值+5】
  目标对象?
  辛禾雪手中不禁力道一重,便听见步锦程压低的嘶声。
  他挽起垂落的乌发,眼睫颤了颤,才缓慢向步锦程看去,“抱歉。”
  辛禾雪双手交扣搭在膝上,他肩头披着厚重的绒毛斗篷,整个人却愈发显得纤瘦,掀起眼眸,对步锦程说:“你长得有点像我已逝的丈夫……刚刚看清楚了你的脸,我走神了才不小心用力,没有很疼吧?”
  步锦程惊讶而哑然地看着辛禾雪。
  眼前的青年看起来才及冠的年纪,就已经嫁做人夫,还、还丧偶了?!
  天呐,他在和寡夫共处一室……
  步锦程磕磕巴巴,“是吗、是吗?我长得像你逝世的丈夫?我、我是说,我未曾婚配,我还是处男。”
  第63章 失忆(18)
  步锦程话一冲动地说出口,自己就先后悔了。
  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第一时间表明自己还是在室男?
  步锦程不尴不尬地干笑了两声,这几乎是他条件反射的下意识反应,以讪笑揭过话题,“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想法。”
  ……听起来更奇怪了。
  辛禾雪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只是为了更好地将竹夹板绑起来,微微前倾了身躯。
  距离靠近了,步锦程被血腥气蒙住多时而麻木的鼻腔,忽而闻到了极淡极柔的一股冷香,似雪一般清寒,但并不凌冽,反而十分柔和。
  他瞬间意识到了这是青年身上的味道,也确实符合对方带给人的感觉,步锦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他的左手伤势不重,还能够灵活自如地活动。
  辛禾雪还在观察竹夹板上的纱布,手中绑得紧了一点,“这样会好些吗?”
  他抬眸询问伤患的意见。
  “嗯,还好。”步锦程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他低下视线,这个视角忽而纳入了青年雪白的脖颈,纤细线条延伸进入交领薄衫,或许是帮他包扎时动作幅度变大的原因,肩上披着的绒白斗篷轻轻地顺着清瘦脊背滑落了,露出雪色单衣。
  身上的淡淡冷香沾满衣物,似乎浓郁了一些,整个人散发着好似一推就倒的孱弱气息。
  步锦程莫名地觉得自己盯着看实在是十分唐突冒犯,撇过了脸,看向窗棂,不知道是不是有风雪扑在糊窗的桐油纸上,发出淅淅飒飒的轻微响动。
  “抱歉,让你想到伤心的事情了,节哀。”
  辛禾雪的声音淡淡:“低一下头。”
  步锦程顺从地倾身低头,却看见辛禾雪靠得越来越近了,令他的视线完全聚焦在那淡得粉色都不明晰的唇。
  唇形纤秾合度,不过于薄,也不过分厚,从唇角到中间唇珠的部分微微鼓起,看起来是很适合接吻的唇形。
  越来越近了……
  要亲上了吗?
  步锦程分明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吞咽口水的动作十分艰难一般。
  也许对方是看他长得和逝世的丈夫太像,产生了移情,虽然大澄的男风没有前朝那般盛行,但是也绝不稀奇,只是毋庸置疑地,步锦程认为自己会像绝大多数男子一样,未来会和女子成家。
  他想说……这还是他的初吻。
  所以,他是不是应该立刻、马上义正言辞地拒绝对方?
  但是、但是,万一对方误解了他的态度,认为他是看不起人呢?如果他直接拒绝,令人伤心了怎么办?
  何况,眼前的青年是他的救命恩人,以一般的道理来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应当以身相许……
  错了。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步锦程盯着对方的几秒钟里,脑子就像是被猫玩弄的毛线球,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东西。
  辛禾雪将包扎用的细布绕过步锦程的脖颈后,重新拉扯出来,最后再在竹夹板的一端缠绕扎紧。
  他松开手,步锦程骨折受伤的右手手腕到小臂的部分已经完全吊住了。
  “好了。”
  辛禾雪用盆中的水洗了洗手,他的手指方才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沾上了血迹和药渍,稍微搓洗一下就化在水中了。
  他看了一眼耳根涨红的步锦程,“你刚刚在想什么?”
  步锦程方才的脸色就像是打翻了朱砂和墨水一样,精彩至极。
  爱意值像是一路向上攀的过山车,在辛禾雪帮他包扎完之后,猛然升至顶峰停住了。
  步锦程心中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情绪,他摇首道:“不,没什么。”
  包扎完成之后,步锦程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两人交换了姓名后,他环顾了四周的环境,“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说实话,这里荒郊野岭的,即使靠近京城,可也确实还有一段距离。
  何况,辛禾雪容貌优越,只身一人,遇到歹徒其实是很危险的。
  辛禾雪面不改色地开始编造身世,“我本是江州人士,我的丈夫同我自幼相识,他从前很照顾我,也听我的话,只是后来冷淡了,前年他说要上京赶考,等金榜题名之后就回来同我办正式的婚宴。可惜此后杳无音讯,我追到此处,想到兴许是当年大雪封山,他带的盘缠不多,行囊又重,长路漫漫丧了命也不无可能。”
  其实后面的话听起来有些像带着怨气的诅咒,不过青年眼睫垂覆着,脸色苍白,稍稍抿紧的唇角透露出一点情凄意切来,像是风中无依靠的柳枝条。
  辛禾雪:【哥哥,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k原本正观察情况,忽然被点名了,【?】
  k声音平直,虽不明所以,但赞扬小猫:【很好。】
  辛禾雪:【你喜欢就好^^】
  k忽然顿住了。
  他意识到,他不会就是那个……从前很听话、后来冷淡了的、死去的丈夫?
  步锦程全然不怀疑辛禾雪话中有假。
  辛禾雪解释了因果来由,“因此,我之后就在此处落脚,等赶考的书生前来,或许能帮上忙,也让举子家中的亲人不必经受我这样的痛苦。”
  他才说罢,毫无预兆地开始咳嗽起来,清瘦脊背都在一阵一阵地颤。
  步锦程慌了神,轻轻拍辛禾雪的后背,“你还好吗?”
  辛禾雪蹙起眉,喉咙已经因为咳嗽咳伤了,染上几点血腥味。
  他用帕子捂住口唇,再次咳嗽果然溅上鲜血,辛禾雪动作不留痕迹地将帕巾攥紧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担心骨折的伤势会在后来影响步锦程春闱考试,辛禾雪方才就在给步锦程包扎的时候,灌注了些灵力与福泽,没想到使自己亏空得如此厉害。
  比他预期的要更消耗福泽,而福泽的耗损与干预凡人命运的程度挂钩。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步锦程也许本当命丧在此。
  其实设想一下也是这样,这人失血过多,此处前无村,后无店,没有辛禾雪正好在此处,及时止血又处理了伤势严重的部分,估计等到有人途径路过的时候,尸首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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