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来,好阿蛮,告诉叔叔还有没有这样图案的东西?”他指着最里面一个白瓷红底的盆。
  阿蛮乖巧地点头,跑到一个最里面的大箱子里,胖乎乎的圆手指着,“这个里面都是!”
  齐淮知笑容扩大,“乖,叔叔明天带你去买好吃的。”
  阿蛮发出欢呼,“好!”
  客房里面几乎是空的,要打扫的地方不多,布局也很简单。
  一个土炕,一个灰扑扑的桌子,旁边放着一个大衣柜,就没了。
  林简用抹布擦了桌子,把鞋子脱了,爬到炕上,打湿抹布,拧干,细致地擦起来。
  土炕很久没有睡过人,摸上去一手的灰。
  但好在墙角边的蜘蛛网已经被齐淮知收拾干净,没有那些膈应的小虫子尸体。
  林简一边擦一边比划着土炕的尺寸。
  有些担心。
  他们带来的四件套似乎尺寸不对。
  刚想着,门就被推开,齐淮知拎着大包小包,后面还跟了一个抱着洗脸盆的小阿蛮。
  “齐哥,我们的被子用不上。”林简跪坐在床上,和小媳妇似的,对着刚刚回来的男人报告。
  男人将捆成一团的被子举起来,“用这个,我在仓库找到的。”
  林简看过去,眼睛都瞪大了。
  那被子压得厚实,看着就暖和。
  但颜色和款式都很不对。
  被子火红得像烈焰一样,十分扎眼。更引人注目的是上面按照菱形分布的“囍”字。
  还不止被子。
  齐淮知手里拎着的桶,阿蛮抱着的盆子,都有一个大大的囍字。
  红红火火的,热闹得不得了。
  “你怎么弄来这个啦!”
  齐淮知把被子放在土炕上,挑眉,“不行?”
  “当然不行!”
  这种东西是结婚的时候才能用的。
  林简推他,可偏偏阿蛮还嗦着糖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他咽下去,“等下别人看到会误会的。”
  齐淮知哼了声,“你又不是女的,我和你弄塌了床,也生不出个娃娃,担心什么?”
  他说着,语气酸溜溜的。
  林简甚至觉得他要是现在点个头,齐淮知能立马扛着他飞到国外,办个结婚证。
  林简被他弄得脸红,“你小声点!”
  齐淮知堵住他,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两个人僵持,还是林简败下阵,开始分工合作。
  林简跪在土炕上铺床。
  齐淮知将桶和盆子架在门边的洗手架子上,又搭上毛巾,将常用的几套衣服收拾出来。
  “好了。”他身后,林简的声音不情不愿的。
  回过头,土炕已经大变模样。
  铺着火红火红的新婚大喜棉被,靠着墙的那边放着两个枕头,枕头上是一块毛巾,绣着富贵牡丹的图案。
  百年好合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整整齐齐地码在床边。
  而床中央还坐着一个他心心念念的美娇郎。
  穿着军大衣,一点也不光鲜亮丽,房间也很朴素,就像几十年代的乡土剧一样。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副朴素的场景,让齐淮知激动起来。
  喉结滑动,将蹲在门口吃糖的阿蛮提溜着放到外头,门一关,眼神危险。
  林简见势不对,警惕地要跑出去。
  齐淮知上前一步,就将猫抓了回来。大掌像铁一般,压住暖烘烘的小糯米糍。
  动作粗糙又急促,和第一次娶到城里媳妇的猴急汉子一样。
  mua一声,恶狠狠地香了一大口。
  “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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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小副本已经上线:黑皮糙汉和人妻猫猫受
  第78章 我找我男人
  他们起的早,到阿嬷的院子时天也才蒙蒙亮。
  简单收拾完屋子,太阳也差不多出来了。
  温度一下升高,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穿着喘不过气。
  包脸的围巾闷得难受,林简索性扯下来,挂在脖子上,光溜溜地露出张脸。
  回头一看,齐淮知只穿一件短袖,腱子肉将短袖口撑得满满当当的。
  林简锤他的大臂,又捏了捏,眼里止不住地羡慕。
  捏着捏着,手就歪到了一边去。勾勾搭搭地从大臂,慢慢地蹭到内里,差一点点就要探入袖口。
  齐淮知:“想要?”
  林简点点头,哪个男生不想要这种肌肉。
  他身上的肉和年糕似的,软乎乎的,也就腹部有一点隐约的曲线。
  还是被齐淮知天天折腾出来的。
  “别摸了,我晚上教你练。”齐淮知声音低沉。
  刚刚说完,快要摸到胸上的手唰得就没影了,红着耳朵往外跑。
  猫儿每次都是嘴巴叫得欢,一到实干可就哑巴了。
  齐淮知在后面笑得猖狂。
  两个人一起从房间里出来。
  阿嬷正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揉着一团面粉,说要给他们做个面片子当早饭。
  看到林简露着张脸,急得差点要上手替他捂上,“白白净净的,一看就面皮薄,晒一天,晚上可就遭老罪咯。”
  可林简贪凉,也还没有见识到大西北太阳的毒辣,有些不信邪。
  齐淮知一听,站在猫儿旁边,虎视眈眈。
  大有一副自己不穿,他就上手帮忙的架势。
  阿蛮一手握着一个果子,蹲在台阶上,也跑来凑热闹,“晚上哥哥会痛得哭哭的哦。”
  她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阿蛮带了一个斗笠似的小帽子,老大一个了。
  蹲下来顶着帽子,就像一朵墙角边的小蘑菇,“哥哥也可以戴大大的帽子。”
  “听到了没。”齐淮知扯住林简的衣服,把猫儿拽回来,然后又很认真地看向墙角边的小蘑菇,“不能叫哥哥,要叫叔叔。”
  “啊?”阿蛮吸溜一声,疑惑不解地看看林简,然后看向齐淮知,“为什么呀,叔叔。”
  “……”
  齐淮知少见地被堵得说不出话。
  偏偏阿蛮是个较真的小屁孩。
  见他不说,摁住帽子,哒哒哒跑到他跟前,“我阿奶说年轻的叫哥哥,老一点的要叫叔叔哦。”
  “你看上去比哥哥大好多诶。”和林简一样黝黑的葡萄眼珠子眨啊眨。
  “噗嗤。”旁边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
  特别大,刻意让齐淮知听到似的。
  齐淮知气得手痒痒,刚抬起手。
  林简就十分机敏地将脸巾带上,抱起阿蛮,“走,我们去给阿奶打下手。”
  “好~”阿蛮拱到林简暖和的怀里,冲天的苹果辫子没良心地对着齐淮知。
  “拜拜,叔叔。”林简笑眯眯的,在男人抓住他之前,一溜烟地跑到厨房。
  故技重施,躲到阿嬷那去了。
  齐淮知在外面看着。
  猫儿甜起来的时候,就像一个草莓小蛋糕,闻一口都甜腻腻得不像话。
  三两句就把阿嬷哄的开开心心,招呼他一起去揪面片。
  “有没有喜欢吃的码子,阿嬷给你做。”
  林简得意地朝齐淮知抛了个眼神,更加勤快地围着人转,像个叽叽喳喳的鸟儿,一会都停不下来。
  实在是热闹。
  这会说得兴奋,等下口渴可就遭罪了。
  齐淮知回了房间,拿起一个印着比翼双飞的烧水壶。
  阿克斯没接净化器,自来水都不能直接饮用,必须烧开了才能喝。
  他把烧水壶提到院子的水龙头,接了水,光明正大地进了厨房,放在另一口煤气炉上。
  猫儿缠着阿嬷,聚在厨房的另一头,带着围裙,学着掐面片。
  没有注意到他。
  齐淮知正想假装不经意地过去,大门边的狗叫了起来。
  紧接着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年级有些大,两鬓边的头发花白,另外一个是中年,穿着气派。
  前者是绿芒的导演,吴百山;后者是绿芒的副导演,孙林。
  孙林算是吴百山的半个徒弟。
  他们本想着吃了早饭过去拜访,没想到两个人先找上门来了。
  吴百山年纪大,眼睛倒是尖,一下子就在厨房找到了齐淮知,走到厨房门口,上上下下打量,“你这模样,还真有一点本地人的味道。”
  “不过还不够。”他摸着胡子。
  齐淮知和他合作过很多次,知道他的脾气。
  这一次他的角色是当地的第一个大学生,也是回乡的治沙人。
  他抹了把脸,“不够糙。”
  “淮知懂我。”吴百山哈哈大笑,拍着他肩膀,满意得不得了。
  有点艺术追求的导演都喜欢齐淮知这种演员。能为了角色舍下精致的面皮,扮丑。
  齐淮知接着道:“这几日我跟着植树队伍一块干几天活,适应适应。”
  吴百山满意,又替他可惜,“你这才养好的脸,可又要被糟蹋了,来的路上我还和孙林说起,可别影响你讨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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