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不再说话：“你自己有分寸就行。”
她转身离去。
余笑站在原地，看着白千秋离开的背影。
等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余笑才抬头看天上的太阳。
她忽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但身体却欣然地接受了这股寒意，将之拥入怀中。
她血管里的血液蠢蠢欲动，想要破土而出。
她的心跳越来越慢。
“我确实变了，可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改变。”
她甚至感恩。
感恩那位神秘的存在让她能继续留在妹妹身边。
只是这样一来，难免和这些人越走越远，但是，余笑无所谓。
她在逃生的评论区把这些人引过来，本来也是为了拿到积分，治疗妹妹的眼睛。
江宁在办公室批改试卷。
隔壁班的英语老师忍不住开口说话：“江宁啊，你们英语老师是真的好多天没有来上课了。”
“这样下去不行。”
“她虽然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但还没有拿到编制，虽然这次那个周二有错在先，但一直这样，她也是会被辞退的。”
说着，隔壁班的英语老师叹口气，摇头晃脑道：“年轻人还是脾气大，和这种学生有什么好计较的，过两年就毕业了，社会自然会教他做人。”
它抬手摸摸自己的秃顶：“我这头发，就是因为当年天天和学生吵架，给弄秃的，这么多年了，不管怎么养护，都长不出来一根。”
江宁看着它光亮亮的脑门。
有一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头发是因为你本来就有秃头的基因呢？
秃头老师摆摆手：“你英语老师就住你家隔壁，回去记得劝它来上课。”
江宁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默默改完了试卷。
班级里四十几人，一共有一半的不及格。
作文没有标准答案，江宁不知道怎么改，于是只要写了的都给了满分-1的成绩。
当最后一个学生的试卷被打上成绩，所有的试卷都闪过一道流光，冲窗外飞去。
试卷上的规则生效了。
一点白光没入江宁的身体，不痛不痒，比灰尘都不如。
试卷规则：qaq欺人太甚
江宁收拾书包回家。
刚刚走到楼梯下面，她就听到低低的呜咽声。
系统：【有人在打架。】
江宁仔细听了一下：“是单方面在挨打。”
江宁有些纳闷。
奇怪了，这个怪谈怎么连在小区的情况都做得这样真实，有人在门口闲聊，有人在家里挨打，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居然打成这样。
江宁不想管闲事，她慢吞吞上楼，思考着这个身份的父母会给自己准备什么好吃的。
砰！
一震重物倒塌的声音。
隔壁门传来凄厉的叫声。
“孩子，我的孩子。”
江宁家的门忽然被打开，江宁妈妈一把把江宁拉了进去。
“我早上不是说了别管领居家的闲事么？”
江宁妈妈絮絮叨叨：“那对夫妻自从搬到这里来，就一直打来打去，天天大吵大闹，谁来劝都没用，我都烦透它们了。”
“要是它们什么时候能搬走就好了，整天这样，半夜也不得安宁，这样下去不得影响你学习？”
江宁放下书包，听着它的话，一句话都没说。
它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血淋淋的肉，砰砰砰放在案板上切，一边问江宁：“你要吃几分熟的？”
江宁：“全熟的。”
江宁妈妈哦了一下，把肉分成两块，把江宁的放进油锅里煎，把自己的放在白色瓷盘里，然后放到窗户上感受太阳的光照。
它还说：“肉还得是半分熟的好吃。”
今天太阳大，这么晒一会，差不多就半分熟了，好吃又方便。
江宁从冰箱里拿了个水果，看它煎肉。
女儿就在旁边看着，江宁妈妈看着锅里的一小块肉，再看自己的一大盘肉，忽然有些心虚。
“你还小，吃太多肉对身体。”
“而且肉还是原滋原味的好吃，这样煎，最精华的血都没了，实在可惜，下次我再给你多点肉。”
它到也不是不舍得给女儿多吃点，只是这种做法它实在舍不得多放肉。
谁家吃肉吃全熟啊！那不是浪费吗？要不是江宁是它女儿，它保证要好好说道说道。
“不用，我够吃了。”
江宁：“家里的牛肉还多吗？”
这鬼一顿吃这么多，难怪实力这么强。
江宁妈妈忽然警惕：“多是多，不过这些都是我的。”
“哦。”
江宁表现得很平淡，貌似没有觊觎它的肉。
它左右打量了一下江宁，脸色缓和了一点。
“你看隔壁那对夫妻，不就是为了那两口肉天天吵架。”
“还说是英语老师呢，结果也没多有文化的样子。”
说着，它咋了一下舌：“听说你们学校来了新学生。”
“是有人进来了吧。”
最后一句话，它把自己都说馋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连忙问江宁：“你学习什么时候开家长会？我好久没去了怪怀念的。”
是怀念你的食物吧。
江宁：“隔壁的英语老师是我们班的，她应该知道。”
“什么？”
江宁妈妈惊叫一声：“这事我才知道。”
话到这里，江宁问出自己的疑问：“英语老师怀孕了吗？”
怎么到处都有鬼怪能生孩子了。
江宁宁颇为纳闷。
江宁妈妈比她更纳闷：“什么孩子？隔壁没人怀孕啊，倒是养了两只小宠物。”
第48章 咋回事
小宠物？
打架打到宠物都要打了？
江宁妈妈：“别管那家人，他们过一会就打完了。”
果然，没多久，对面就安静了，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对门还出来活动。
脸上有伤的英语老师和全身都是伤的丈夫出去散步。
夫妻俩各走一条路，谁也不看谁，好像完全不认识。
江宁站在阳台上，目光落在楼下两只巨型鱼怪上，半晌，被辣到眼睛一样一移开目光。
这两只鬼怪长得实在太过有碍观瞻，影响市容，比校长长的还丑。
它们快乐地到处串门，一点也不像是因为被学生气到而不想去学校，反而像是个直接摆烂的打工人。
江宁祝福它，并决定尊重它的选择，吃完晚饭睡觉，第二天继续去上学。
余笑和她坐在一起，正在和徐思争论。
“你和千秋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怎么……”徐思说不出那种感觉。
余笑觉得徐思这幅样子很好笑，她嗤笑了一下，对上徐思错愕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也许不太对。
可她不在乎，还说：“我现在应该算异类，不和你们走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徐思情绪激动：“我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余笑打断她，“我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继续一起了而已。”
徐思茫然：“为什么？”
余笑看着妹妹，余菲若有所察，抬头对她笑笑。
余笑稍微软了一下声音：“没有为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什么道？
徐思下意识想问。
余笑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你别问了，本来我们也不是很熟。”
“这次任务结束后，应该也不会再远一起行动的机会了。”
徐思错愕地站在原地，看着余笑脸上的笑脸，沉默了一会，她说：“救你的是鬼怪，所以你要站在鬼怪那边吗？”
余笑还没说话，余菲气愤地站起来：“救我和姐姐的才不是鬼怪!是神!”
余菲振振有词，即便眼睛被蒙住，仿佛也能看到那双眼睛里的熊熊怒火：“只有神才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徐思完全呆住了，想不到白千秋的猜测就这样在余菲身上成真。
她忍不住道：“这世界才没有神。”
如果真的有神，这个世界怎么回这样千疮百孔，人类就像被鬼怪圈养的食物一样，如果真的有神，她从来尽心尽力的爸爸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死在怪谈里。
但余菲比她更生气：“有，就是有。”
徐思想冷笑，想告诉她我知道到底是谁救了你们，但她气得上头，转念又想。
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们？
让她们现在就去那个鬼怪面前顶礼膜拜？
丢人类的脸。
余笑伸手把妹妹和徐思隔开，对徐思说：“你先回去吧。”
徐思以为余笑也知道自己妹妹说的话很离谱。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余笑顿了一下：“我妹妹年纪小，有的时候比较中二，但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徐思这下是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两个人说了。
没想到看上去成熟理智的余笑，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相信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