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实人破罐子破摔了》作者:寒菽【完结】
  简介:
  林砚生是个老实人。
  他以卖字为生,自给自足,与人无害。
  不幸,他遭遇诈骗。
  走投无路之际,不得已,联系了秦舜。
  他曾与秦舜的母亲谈婚论嫁。
  女方因病去世,留下年少的孩子。
  他稀里糊涂养过秦舜很多年。
  直到秦舜以首席成绩考入大学那年。
  秦舜的富豪生父找上门来……
  那天,他听见秦舜对来人说:“我从没把林砚生视作我的父亲。”
  林砚生万分愠怒,从此和秦舜断绝往来。
  多年过去。
  秦舜羽翼渐丰,在融城,已是一方赫赫有名的实权新贵。
  .
  去浅水湾别墅那天,大雨滂沱。
  林砚生撑了伞,还是被淋了一身湿,薄薄衬衫紧黏,近乎半透明,无比尴尬。
  低头擦眼镜之际。
  门开了。
  他模糊看到一高大身影,充满压迫感。
  秦舜:“叔叔,好久不见。”声音冷淡而克制。
  淡淡扫他一眼,即挪开眼神,都不正视他。
  小白眼狼,瞧不起我。
  林砚生心底想。
  但他还是进门去。
  毕竟,他走投无路,只能破罐子破摔。
  年下,一点儿不经撩的疯批狼狗攻x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撩的直男老实人受
  攻处受非,受前直男的非处,老实人养大狼崽子以后被墙纸爱,古早狗血,事先提醒,介意勿看
  短篇,连载期免费,完结后入包月库——前提是我能完结= =
  内容标签: 年下 都市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轻松 狗血
  主角视角林砚生互动秦舜
  一句话简介:古早狗血文
  立意:知恩图报,自强不息,孝顺长辈
  第1章
  林砚生记得第一次见秦舜的场景。
  他大吃一惊。
  彼时,他与秦舜的母亲世贞刚交往。
  两人在一起的过程不算浪漫,更多是实用。
  母子俩生活拮据,几近穷途末路。
  她辛勤工作,仍旧入不敷出,菲薄薪水不够抵付各类账单。
  于是,当有人给她介绍相亲,她松口同意。
  她的要求是老实、体贴,有一定积蓄,可提供栖身之所;而林砚生也知她曾遇人不淑,有个十一二岁的儿子。
  他不介意,而是怜惜。
  事实上,这桩姻缘是他自己求来。
  他在茶餐厅一眼看见新来的女服务员,面容清秀,文静温柔,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妻子。
  所以他托人去牵线。
  约会两次,关系确定。
  世贞说:“我一定要带阿舜的。”
  林砚生无意见。
  “下次你带他一起,我们去动物园还是游乐场?”
  林砚生马上想到送礼物,问:“他鞋码是……?”
  世贞说六,买七的鞋子更好。
  多少?七?林砚生笑起来:“这小子脚蹼真大,以后一定人高马大。”俨然已把自己代入父亲角色。
  还未见面。
  他便对自己的继子无限同情。
  他听说小阿舜主动提出只读到小学毕业,出去打工,要为母亲减轻家计负担。
  孝感动天,不过如此。
  他想象中应该是一个豆丁大、瘦伶伶的小孩,同世贞一样大眼小脸,像只怕养不活的小猫崽。
  他可以手把手教他书法字。
  然后。
  世贞把儿子领到见他。
  那时秦舜还小,还未长成,可身材已经高大健壮,远超同龄人,和他一般高。
  林砚生:“……?”
  原来不是小猫崽,是小虎崽。
  是吃什么长的?
  他纳罕。
  最重要是,林砚生平生第一次见这样英俊的少年。——咄咄逼人似的英俊,浓眉长睫,深轮廓五官,沉稳,冷静,过分早熟的外貌和神态都不像个孩子。
  后来他想,这孩子要是没教好,铁定成花花公子,祸害四方。
  林砚生:“你是阿舜?”
  秦舜微鞠躬,“叔叔好。”
  终于有点孩子样了。
  他正在换声期,嗓子哑,隐隐有低沉音色。
  .
  很快,母子俩一起搬入林砚生在九龙城寨的居所。
  他把卧室让出来给女友。
  自己则带着半大的秦舜挤在客厅睡。
  他很感激世贞毫无怨言,不光如此,还和她的儿子一起把屋子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们像真成了一家人。
  那是一段好时光。
  他想。
  纵使是局促方寸之地,也可以是一个温馨乡。
  秦舜上中学,他作为家长带其去报名。
  老师先是读到资料上的成绩单,满意地笑笑,接着才看地址,顿一顿,问:“你们住九龙城寨?”
  林砚生理所应当:“是。”像在问,有问题吗?
  对方闭嘴。
  这样的偏见他从小已经习以为常。
  外界老把他们当野蛮人。
  林家自祖辈起逃难到融城,胼手胝足,攒起一角家业。
  城寨最初是晚清遗留的办事衙门。
  战乱时,流民寄居、搭建现代房屋,层叠僭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如今,垒成一座巨大白蚁塔。
  祖父是教书匠,离世前,常把幼年一小团的林砚生抱在膝上。
  他说:“砚生,城寨的风水多好,地处小山丘低处,朝南而向海,两口大井正好是九条龙其中一条的双眼。”*
  外界总将这里视为罪恶渊薮,但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回家时已入夜。
  仰头看,楼房上灯火簇簇似无穷尽,可一径蜿蜒至天堂去。
  林砚生对白捡的便宜儿子说:“你们老师其实也不是全没道理,城寨上下的确品流复杂,像是微缩整个社会。你要注意分辨。……正如孔子所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他祖父这么教父亲,他父亲这么教他。
  那么,他也这样教他的继子。
  “我知道了,叔叔,”秦舜说,“我听你的。”
  乍一听很温驯,可林砚生每次看他眼睛,心里就直打鼓。
  像黑幽幽的海底礁石,淡漠阴沉。
  兴许是因为相处时日还不够长。
  他暗自宽慰。
  .
  在和世贞打算办婚礼的前夕,体检中发现她体内长有肿瘤。
  林砚生关上门问医生:“可以治吗?”
  “难说。她已经是晚期,很难根除。”医生说,“x光只能照出大概,具体怎样,还得剖开才知道……也不是没有治好的。你知道,这世上偶有奇迹发生。”问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林砚生说是已订婚的男女朋友。
  医生改了口,“手术需要很大一笔钱。且不能保证成功。”
  “谢谢您,谢谢,”林砚生捏满手心的冷汗,“您尽力,其余听天命。”
  父母留给他的积蓄全搭进去做手术。
  之后世贞多活了一年。
  起初还能由他搀着出去走走,后来只能乘轮椅。
  一日病过一日。
  到去世时,瘦的像个纸扎人,靠在他身上轻飘飘,没有重量。
  那时,世贞每日要跟他说好多次“对不起”。
  林砚生从来不接受。
  他才该说对不起。
  他问过一个去国外读医学院的老同学,说美国、德国或许有治疗办法,但他的钱不够。
  只好改成在老中医那抓药,进行保守治疗。
  照顾病人不是容易事。
  所幸,秦舜是个孝顺小孩。
  他每日放学回来第一件事是来照顾妈妈,夜里睡在门口,有一点动静就一骨碌爬起来,扑到妈妈的床边。
  有一天,他正为妈妈清洗盛有呕吐物的脸盆,绿色塑料上沾着亮橙色秽物。
  水哗啦啦流着。
  逼仄的厕所站两个男人十分拥挤。
  林砚生故作无事地笑了笑,说:“你妈妈今天又说想吃胡萝卜,像变成小兔子了。”
  秦舜没抬头,只管干活:“叔叔,要说什么你就说吧。”
  对爱妈妈的小孩子来说多残酷,他于心不忍。
  林砚生:“我想,应该开始给你妈妈准备后事……”
  “唧——唧——”
  秦舜拧紧水喉,直至拧得死紧,一动不动,手背青筋暴起,才停下。
  “谢谢你,叔叔。”他说,低着头。
  .
  葬礼那天。
  林砚生为阿舜借来一套黑西装。
  少年穿上更像个大人。
  焚化室正进行,青白色烟雾滚滚吐出。
  秦舜一身黑,抱着母亲照片,笔直站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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