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祝璟向来觉得自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但这个结论似乎已经不知不觉被推翻了。
一路上,他多次问起杯子的款式,牧元淮愣是一句没透露,非要他回去自己看。
五分钟后,防盗门打开的瞬间,祝璟和餐桌上粉红色的猪对上了视线。
“……”
杯盖上趴着的粉猪,黑黑的眼睛圆不溜秋,像两颗没发育好的黑豆,底下是同款色系的粉嫩保温杯。
祝璟忍不住看向身旁的牧元淮:“这是哥说的赠品?”
牧元淮编瞎话的水平一流,当场应了:“是啊,丑兮兮的,适合你。”
祝璟走过去拿起杯子,打量的同时捏了捏躺在杯子旁边的猪玩具,意有所指:“怎么偏偏是猪?”
“……”牧元淮绷着嘴,“巧合呗。”
“这样,”祝璟点点头,看样子是信了,“没关系,我很喜欢。”
“喜欢就行。”
祝璟偏头笑了一声。
牧元淮:“……”
他想说笑个屁笑,但祝璟已经进厨房洗杯子去了,总不能追过去问他笑个屁,这太蠢了。
牧元淮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想起个事:“喂,明天晚自习结束你自己回来,我有事儿。”
“什么事。”
问得挺顺口啊……
牧元淮上下打量祝璟,拉开椅子敞腿坐下:“钟天成生日,我上他那玩会儿。”
“他生日?”祝璟手指微蜷,神情似乎停滞了一秒,像卡壳的闹钟,“几个人?”
牧元淮仰起头,抻了抻脖子:“一群人,都他朋友,我怎么知道。”
“哦,那就行。”
牧元淮一头雾水。
奇了怪了,什么行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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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的营养液[撒花]
我哐哐喝[奶茶][奶茶][奶茶]
第28章 醉酒
水池哗哗的流水溅在水池里, 祝璟将保温杯翻了个面:“玩到几点,我可以去接你。”
“免了,”牧元淮摇头, “估摸着结束怎么也得半夜。”
他托着下巴:“晚上十点还有公交车吗……算了, 你打车回来, 车费报销。”
祝璟似乎有话要说,但牧元淮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上店里骑我电瓶车也行,我结束打车回,都随你。今天我先洗澡,不许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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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时间来到翌日下午。
牧元淮半俯上身,嘴里一边默念一边清点仓库库存, 搁在纸箱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声。
他记下高脚杯的数量, 这才抽空捞过手机瞥了眼。
【猪:少喝点酒。】
【猪:你酒量差, 别喝醉了。】
牧元淮:“…………”
提醒他少喝酒算是关心, 可后面非得跟上一句酒量差吗。
牧元淮放下本子和笔, 手指划过键盘, 唰唰打了一串字。
【管得着么,再多话, 举报你带手机[冷笑]】
“牧哥, 点得咋样了?”瞿荣叼着根棒棒糖晃进仓库, “过去吗?钟老板在群里叫了。”
“马上,”牧元淮放下手机,“你先去, 不用等我。”
“那我先过去喽,帮你占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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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成的生日聚会,场子铺挺大,舞池中央像模像样搭了个蛋糕摆台, 墙上还贴了各式各样的庆生气球。
牧元淮清点仓库,去迟了几分钟,等他到的时候,聚会已经开始了。
“元淮,这边。”钟天成端着一杯酒,准确无误捕捉到了他进来的身影,主动朝他走来。
“生日快乐钟老板,”牧元淮把礼盒往钟天成怀里一塞,语调不变,“礼物。”
钟天成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地收下,嘴角扬起笑容:“谢了,瞿荣说你在忙,我就没打电话。晚饭吃了吗,一会儿有烤全羊。”
话音未落,不远处就有人喊起钟天成的名字,那群人牧元淮一个都不认识。
钟天成刚想让他们别喊了,牧元淮的目光已经越过人群,落在左侧靠墙的位置,瞿荣坐在那里。
“你先忙,不用管我。”牧元淮朝瞿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去那边。”
钟天成稍稍思索,点头:“那行,一会儿我再过去找你们,酒水随便点,今晚我请客。”
“钟老板!快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包你满意!”
“哈哈哈,你小子把我们钟老板当什么人了!”
眼看那边一群人笑成傻子,钟天成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来了。”
瞿荣一抬眼就看见牧元淮朝他走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忙不迭地往沙发里侧挪了挪屁股,给他腾位置。
他们桌上凌乱地堆着各种酒水零食,两颗骰子散落在中间,边上还有几张扑克牌,看样子在玩斗地主。
牧元淮坐下没两分钟,就抓着牌融入了进去。
钟天成中途过来晃了一趟,屁股还没坐热又被另一边的朋友叫走了。
玩牌多少得有惩罚才刺激,瞿荣职业病发作,抄起几个杯子就调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酒精饮料,颜色诡异到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
牧元淮本来没打算喝酒,耐不住今晚手气臭到极点。
几轮下来,他面前的空杯子堆成了小山,就属他喝得多。
“牧哥,牧哥?”瞿荣歪着脑袋喊人,笑嘻嘻地调侃,“你还行吗?不行千万别逞强。”
“逞强?”牧元淮颈侧微红,听见瞿荣说他逞强,原本迷离的双眼瞬间眨了眨,“担心我?你们不趴就能一直玩!”
瞿荣鼓掌:“嚯!可以啊,牧哥酒量有进步,还能说话呢!”
“滚,”牧元淮抽出几张牌,压在瞿荣出的对五上,指尖轻敲桌面,“四个二,炸弹。”
“……”他队友瞬间急了,“不是,谁家拿炸弹炸对子啊。”
他们玩的牌是本地玩法,四人局,两两分组,牧元淮这一手把他队友吓得不轻。
旁边有人起哄:“斌子你懂个屁,牧哥这出法一看就是快赢了,剩下的不是炸弹就是顺子。”
那人说完,还冲牧元淮挑眉,意思是我说得对吧?
随着周围一圈都喊了“过”,牧元淮指腹摩挲着牌面,他手里还剩五张牌,迟迟不出,愈发神秘。
半晌,万众期待中,他缓缓抽出两张牌:“对三。”
众人:“……”
所以你的炸呢?
瞿荣都快笑疯了,捧着肚子笑声如同玩水的鸭子,逗得旁边人全笑翻了。
牧元淮实在醉的不轻,压根没觉得这么出牌有什么问题,只轻轻蹙了下眉,催促:“都看我干什么,出牌。”
“好好好!”瞿荣笑的腹肌疼,强撑着坐直身体,抛了个飞吻给他牧哥,“那不好意思了,炸!四个a!出完!”
“喔啊!”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牧元淮和他的队友:“……”
“喝喝喝!”
“牧哥还行不?”
“诶瞿荣你什么话,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
牧元淮整个人晕晕乎乎,连他们在说什么都没听清,端起桌上准备的酒就一饮而尽。
聚会吵吵闹闹进行到了切蛋糕环节,作为寿星的钟天成脸上不可避免被人抹了奶油。
牧元淮胃里全是酒,吃不下蛋糕,瞿荣见状主动提出帮他解决。
他去了趟洗手间,习惯性往脸上泼了几把水,回去路上扫了眼时间,22点11分。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玩这么久了……
瞿荣正低头整理牌堆,余光瞥见他家牧哥揉着太阳穴走过来,随手抄起一瓶矿泉水说:“我先走了,你们玩。”
“这么早?再玩会儿啊?”旁边有人出声挽留。
牧元淮脑袋不太清明,酒精让他的思绪变得迟缓,但潜意识在提醒他,该回家了。
瞿荣的反应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把牌甩给旁边的人,手忙脚乱站起身:“牧哥你走慢点,我送你回去!”
刚迈出两步,一只手臂横在了他面前。
钟天成看似在对瞿荣说话,视线却落在门口摇摇晃晃的身影上:“你留着玩,我开车送他,方便。”
瞿荣转念一想,也对。
他确认似的问:“你没喝酒?”
“放心,最近吃消炎药,喝的都是气泡水。”钟天成晃了晃车钥匙,“到了给你发消息。”
“噢,那麻烦钟老板了,我替牧哥谢谢你。”
“客气。”
钟天成对他笑了一下,追了出去。
夜风温热,钟天成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意外发现牧元淮并没有走远。
那人正单手撑着路边的一棵香樟树,像是被风吹得站不稳,又像是醉意正浓,找个地方缓一缓。
颀长的身影微微弯着腰,在路灯下轻轻晃动。
“元淮。”钟天成快步上前,“没事吧?”
“没。”牧元淮发现他过来,像是要证明自己清醒似的,手掌离开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