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什么时候学的点茶?
他嗓子里挤出的语调,沾染着绵密的欲,竟有了几分割手的质感。
谢景霄像是只长颈被扼住的天鹅,薄唇张张合合,咿咿呀呀凑不齐一整句话。
是在谢家的时候?
檀淮舟的语气带着质问,头顶的声音有了短暂地停顿。
他确认了。
缓缓松开口,将杯中温热的茶汤一饮而尽,随意将茶盏一放,然后抱着谢景霄站起身。
墨色茶杯没放稳,沿着桌沿转了一圈,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茶茶盏
谢景霄双腿环着檀淮舟精瘦的腰身,头埋在他肩头,目光落在摔在地上的茶杯,抓着衬衫的手慌忙暗示。
别特么管什么杯子,先顾好你自己。
谢景霄再回过神,他已经被扔进柔软的被褥里,绵软舒服。
缎面衣衫上翻,裸露出半截雪白的腰肢,肚脐藏在银线绣制的浮云下,若隐若现。
随即,暖意覆盖上,谢景霄脑袋宕机,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直勾勾盯着檀淮舟。
他单手一颗颗解开衬衣纽扣,另一只手熨贴着他的腰窝。
檀淮舟倾下身子,咬住谢景霄脖间的一字扣,舌尖缠动,将其一颗颗顶开。
谢景霄紧抿着唇,但他鼻息的热潮,以及唇瓣时不时触碰,惹得他身体似是在触电,开始不停地颤抖。
嗡嗡
檀淮舟放置在床头的手机不停震动,引得谢景霄将目光转移过去。
但很快脑袋又被人强行转回来,
看我
他再次撞进檀淮舟炽热滚烫的眼里,竟发现自己像是只煮熟的虾子,伸手想要反抗,却被他握紧双腕,扼在头顶。
古檀念珠从檀淮舟手腕滑至掌心,如同皮筋一般,在谢景霄双腕上缠了两圈。
霎时间,阻碍他们的东西便消失了。
手机依旧嗡嗡震个不停。
俯在谢景霄耳鬓边的檀淮舟,眉头越蹙越紧,动作愈加烦躁,如同像是只被饿许久,好不容易遇见猎物的恶狼。
你去接一下吧。
谢景霄眼神迷离,眼尾更是被檀淮舟蹭的染上层晕不开的胭脂色,靡丽旖旎。
他泛着水光的唇一张一合,气息断断续续,嗫嚅着拼成一句完整的话。
檀淮舟愤愤起身,接通后,语气极其不善。
但听对面说了几句,满是欲的瞳子一点点清明,声音也变回之前的冷冽,但却如同暗壑里的水流,寒气逼人。
关断后,他看向谢景霄,薅起一旁的被褥盖在他身上,遮住了他身上的靡靡之色。
公司有急事,我得回去一趟,晚点我让人给你送晚饭。
你不回来?
檀淮舟俯下身,替他解开手上的束缚,唇角挂上一抹笑意,
你要是想留我继续,那边也是可以不用去的。
不不不,公司事为大,你要是破产,我不扶贫。
谢景霄脑袋也清醒过来,刚忙将他旁边的衬衫塞进他怀里,催促着,
快去吧。
檀淮舟在他眼角的胭脂泪痣上落下一吻,乖乖在家。
而后将衬衫重新套回身上,看向地上的碎瓷,
碎了一个杯子,我一会喊人打扫,你别碰。
好,只是那套茶具
没事,你不是有间瓷坊,到时赔我一套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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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试试水,看看这没do,能不能过审!
第17章
瓷坊宅院。
满园的山茶花,经了一夜的秋雨,依旧颜色绚烂,在枝头盛开,毫无半点颓色。
倏地,乌青色木门被人推开,震落一朵赤红妖艳的山茶花,缓缓滚落到男人黑色皮鞋旁。
层层叠叠花瓣包裹的水珠,碰触到鞋面,立刻将其润上几抹水色。
谢景霄弯腰缓缓捡起,破碎决绝的花骨揉在掌心,不知不觉想到那日的荒唐事,耳尖斑斑红痕滚烫炙热。
抬眼望去,地面铺着一地娇嫩鲜艳的山茶花,朦胧烟雨,古桌石凳,皆是透着老旧照片的质感,如同翻开浸满墨香的书卷,裸露出诗雨江南的一角。
他刻意绕开雨打枝头滚落的殷红,径直走向里面的屋子。
屋子经过打理,添置了很多新家具,几盆干净的绿植,室内多多少少添了些生气。
大多数品质高的瓷器,都被谢景霄带回别墅,架子上零零散散摆布了些略有瑕疵的大件。
谢景霄坐在太师椅上,望着稀疏的陶瓷货架,单薄的指尖在胡桃木桌上,有节奏地轻扣,思绪略沉。
昨日檀淮舟提到制瓷,他便打算来这边看看。
母亲留下的这间瓷坊,已经闭门不营业十几载,想要盘活铺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这里地处郊外,人烟罕至,想要将瓷器卖出去难上加难,虽然檀淮舟说他是自己的靠山,但总不能事事求他,还是要自寻出路。
谢景霄拿起桌案上的刻刀,他侧着头,视线停留在尖刀顶端,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他的思绪移至少时,曾经母亲也是坐在这里,在拉好的泥坯上一点点雕刻上花纹,栩栩如生的纹样,让冰冷的泥土获得了生机,也很喜欢那样的过程。
面对空荡荡的架子,谢景霄叹了口气,为今之计,要去看看还有哪些能用的。
循着记忆的位置,他来到拐角的地下室,这是之前作为仓库使用的,他本以为里面会杂乱无序,没曾想成堆的材料摆放得井然有序。
他翻开一袋瓷土,放在指尖细细研磨,是很新的高岭土,不禁勾了勾唇。
看来是檀淮舟找人准备的。
谢景霄从中盛起一堆干燥的高岭土,放置在一旁的工作台上,少量多次地注入水,一点点揉搓成泥。
掌心碾揉,长指拨弄,而后又cha进分散的褐色泥土里。
柔软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缓缓蔓延,久违的惬意让谢景霄沉醉其中,似乎他的手背覆着另一双纤细柔弱的手,指导他的动作,一步步驯服顽劣的黄土。
成型的泥团按照他所想的拉伸延展,然后又聚拢成团。
像是有了生命般,在他的指缝间舞蹈。
不知过了多久,等谢景霄将制好的泥团走出仓库时,天气变得清明,屋外的围墙射jin一道暖阳,划开晕在院子里的雾气,直直落在山茶树下的石凳上。
他颠瓷泥的手一顿,侧了侧头,穿过山茶花的缝隙,隐约看见石凳的对面有道人影。
单是露出黑色西裤的一角,谢景霄便已经猜到是谁。
他将瓷泥放在桌案上,纸巾随意地将手擦拭一下,便抬步走出去。
你怎么来了
谢景霄看见缥缈雾气里的男人,坐在另一侧的石凳上,倚着桌案,长指揉捏着一朵娇艳的山茶花,花瓣的汁水沁红了冷白的指尖,宛如掺进几滴红釉的白瓷。
穿过树叶缝隙里的那束阳光,由于丁达尔效应,弥漫开七彩的光晕,耀得谢景霄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待他缓缓靠近,男人紧抿的唇扬起一点弧度,
回家没看见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想着你可能来这里。
檀淮舟稀碎的发丝搭在额角,眸光幽深。
伴随谢景霄一步步靠近,他嘴角的笑意愈浓。
直到他够得着时,才抬手揽住谢景霄,迫使他靠得再近一些,而后温柔环住他的腰,仰起头,
我想你了。
谢景霄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重心不稳,残存泥土的双手,不受控地抓住他墨色西装,
别闹,我手上都是泥。
不嫌弃。
谢景霄侧着身子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敛眸搜了一眼,屏幕上确实多出两条未接来电。
红色的一长串号码。
他指腹碰触到,跳转呼叫,慌忙又关掉,
之前调了静音,忘记调回来。
檀淮舟探着头,视线正巧落在屏幕闪烁的数字,十分熟悉,眉梢抬了抬,
我不配一个备注?
嗯?
见他不悦,谢景霄唇角挂着柔和的笑意。
之前一直拨打他电话无人接听,拨的太多,那串数字也就烂熟于心,没必要再去添加什么备注,便一直保持那样。
他将屏幕熄灭,将手机重新装回兜里,望着檀淮舟,眉眼弯出好看的淡弧,薄唇溢出不疾不徐的温润字节,
打的次数太多,数字已经印在脑海里。
檀淮舟顿了顿,下颌枕在谢景霄长衫的银色云纹上,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