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疏月。”苏听南静悄悄走到他面前,坐下。
齐疏月被他的呼喊唤醒,抬起头来,招呼道:“哦,你来了,快坐。”
“你喝可乐还是什么?我给你拿。”齐疏月视线扫过面前的啤酒,手撑在椅子扶手上要起身。
苏听南赶忙拦他:“诶诶不用了,你要喝酒吗?我陪你喝吧。”
齐疏月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呆愣几秒,又重新坐下,给苏听南倒酒。
两人起先还是在吃烧烤唠家常,像往日一起吃过的无数顿饭那样。齐疏月明显喝酒喝得更多些,脸颊被酒精熏红,开始讲在职场里遇见的烦心事。
烧烤几乎全冷了,肉串又硬又腥,苏听南艰难地咬下一口,就着啤酒吃下去。
“所以,我打算辞职,去创业。”
最后一滴啤酒倒进齐疏月的杯中,苏听南猛然抬起头来,不知所措地发出一声:“啊?”
“嗯。”齐疏月点点头,“我想给苒苒最好的生活。”
“这也太突然了……”苏听南放下烤黑的竹签,喃喃道。
齐疏月摇头,“不突然,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苒苒也支持我。”
“就是……前期可能得让她跟着我吃一段时间苦了,我只允许自己成功,绝对不能失败。”
啤酒带着谷物烘焙过的醇厚,喉头泛起柑橘皮似的微涩。苏听南眨了眨眼睛,酸涩的心绪随着他平缓的呼吸上上下下,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感让他如坠冰窖。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齐疏月真的很爱夏苒。
晚风迎面吹来,把那些复杂情绪都吹散。苏听南沉默太久,随后举起酒杯,歪着脑袋,“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吧。疏月,祝你成功,有困难就找我。”
“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齐疏月感激地抬起头,对他说谢谢。
玻璃杯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咚!”一声。琥珀色的啤酒液剧烈摇晃,在杯壁上掀起微小浪花。
这顿晚饭吃到九点多才结束,苏听南浑身酒气蹲在路边打车。司机的车上没开空调,还有股难闻的皮革味,苏听南被晃得难受,靠在车窗上想,好想梁清舟。
下车时苏听南已经有点晕车了,大脑昏昏沉沉,还是稳住步伐走进月亮湾。
家门被推开,室内漆黑一片,窗外的月亮又圆又明亮,像高悬天空的白玉盘。
月下有个模糊的人影,穿着那件灰色的卫衣。苏听南跌跌撞撞地往里走,越是走近,就越是闻见空气中的香水味,比他身上的酒气还要更浓。
“梁清舟?”苏听南喊他。
对方侧过身,伸手接苏听南,把他搂过来。
冰冷的指尖碾过他的腕骨内侧,透过皮肤清楚感受到脉搏的跳动。梁清舟眼神很淡漠,手指却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滑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苏听南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到,喉结滚了滚,没说出话来。
梁清舟忽然低下头去,鼻尖擦过他敏感的耳后,热气喷洒在他的侧颈,喃喃道:“喝酒了?为什么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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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临界点?当然是舟哥失控的临界点!
第24章 你要只看着我
苏听南一呼一吸间全是梁清舟身上清冽温和的香水味,梁清舟的手正掐着他的腰,步步把他往后逼退。
“砰”微小的一声,苏听南无路可退,背撞到阳台后面的推拉门。
“疏月点的啤酒,我陪他喝的。”苏听南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弄得不知所措,由于紧张而飞速眨眨眼,喉咙发紧。
梁清舟逆光而站,包裹在西装裤里的腿突然狠狠挤进苏听南的两腿之间,手从他的腰肢一路向上抚摸到他的脖颈。
“你…你不高兴了吗?”苏听南心脏跳得极快,小心翼翼地扯住对方的衣角。
但这不是由于恐惧,而是一种类似即将面对失序感极恶天气的隐约的兴奋。
梁清舟紧缩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危险韵味,眼皮半耷拉着,眼神里佯装漫不经心,却涌动着无法掩饰的占有欲和侵蚀感。
他眼底的情绪那么猛烈,像只弓起脊背准备狩猎的狐狸。
两人借着月亮的那点微光对视,汹涌如浪潮的气氛在周身流转,苏听南几乎腿软站不直,看梁清舟的眼神觉得对方仿佛要把自己吃干抹净。
“怎么总是为了齐疏月喝酒?”梁清舟的尾音低沉下去,终于带上不加掩饰的抱怨。
他好像就是不高兴了。苏听南无措地想着,神色不宁。
“唔……!”
思考还没有继续下去,梁清舟就突然低头,牙齿狠狠咬在他颈间的软肉上。
疼痛伴随着奇异的酥麻窜上脊椎,苏听南的手指下意识抓住梁清舟的卫衣领口。梁清舟的掌心还贴着他的后腰,温度仿佛要透过衣料灼伤那块皮肤。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梁清舟才退开,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就像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过。
“我先去洗澡。”
他没看苏听南,径直掠过他往屋里走。边走边伸手拽住卫衣下摆,把卫衣脱掉,后脑勺的发丝被衣服蹭得凌乱。
只剩下苏听南一个人站在阳台里轻微喘息着,头脑发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手指不自觉触碰颈侧那个隐隐作痛的咬痕。
梁清舟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往日平和的模样。
苏听南在沙发上慢吞吞喝着蜂蜜水,嫣红的嘴唇沾上水渍,眼底不清明地看向梁清舟。
“你不高兴了吗?”他执拗地又问一遍。
梁清舟倚在门墙,静静盯了他几秒,才走过去轻柔抚摸过苏听南的脸颊,说:“没有。”
“你亲我下。”苏听南凑上前,呼吸间有淡淡的酒味和蜂蜜水的香甜。
梁清舟捧着他的脸颊,吻了吻他。
还是没有接吻。
苏听南抿起嘴唇,怪异的感觉像团围绕着他燃烧的火苗,不可忽视,愈演愈烈。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出任何答案,梁清舟就已经起身,让他早点洗完澡好休息。
脖子上的咬痕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消失不见,苏听南佯装镇定,但他在刚才的过程中,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因为那绝对不是一个带着调情意味的行为。
他能感受得到,那是惩罚,是梁清舟平静外貌之下,终于掩藏不住的欲念。
——
“听南,我今天晚上不能回来陪你吃饭,喊餐厅给你送餐可以吗?”梁清舟把煎得焦脆的培根放到苏听南的盘子中。
苏听南刚睡醒,大脑还有点发懵,下意识答应说“好。”
恋爱后每天早上出门,梁清舟都会主动抱抱苏听南。苏听南在椅子上慢吞吞吃着培根,看梁清舟系好领带、带上外套,等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来抱自己。
可那拥抱没有到来,梁清舟径直推开了家门,对他说了声“拜拜”就离开了。
这是第一次,梁清舟出门上班前没有抱他。
苏听南彻底怔住,咀嚼到一半的培根都忘记下咽,视线如同要把那扇门给盯穿。
窗外的蝉在聒噪地鸣叫,苏听南放下手中刀叉,抬手摸了摸昨晚被梁清舟咬过的侧颈。
晚上梁清舟回来的时候,苏听南正靠在阳台打电话。他打电话时有个小习惯,会揪盆栽上植物的叶子。
地上一截绿叶被掐了好几段散落在地,还有几截被留在他掌心把玩,看得出来这通电话已经打了很久。
苏听南笑了下,说:“疏月,你一点都没变。”
说完后他抬眼,看见了面前的梁清舟。
一人站在阳台上,月光皎洁明亮,另一人站在没开灯的客厅里,面容模糊不清。
一明一暗,笑语欢声与眼眸中的晦涩不明,被一墙所分割。
但两人也只是短暂地对视,梁清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去冰柜里翻出冰块,往咖啡里加了满满一杯冰,一饮而尽。
从那天起两人间的氛围就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虽说明面上没有任何改变,但他们都感受到这种隐秘的变化了。
梁清舟还是每晚都会抱苏听南入睡,只不过……他亲吻苏听南的次数明显变少了。
还有拥抱着入睡时,梁清舟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身寒气。
周六那天,客厅里的所有窗户都被拉上窗帘,电视机里播放着苏听南和梁清舟确定恋爱关系那天看的电影,室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苏听南懒洋洋地靠在梁清舟肩上,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对方衣服的袖口。
电影是苏听南提出要看的,但他却在观影过程中频频走神,时不时拿起手机来回消息。
“在跟谁发信息?”梁清舟扫了他一眼,把电视音量调高。
“疏月。”苏听南头也不抬地回道,“他在创业初阶段,我想尽力帮他些。”
梁清舟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嗓音带着点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