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见习船员见到贝克曼,仿佛见到救星似的，猛地松口气，忙不迭抱着木桶往船上搬。
没能回答上玩家的问题,从见习船员的背影能看到他发红的脖子根。
玩家收回目光，贝克曼就垂着眼皮看着她,见玩家终于看过来，听不出具体情绪地哼了声。
贝克曼稍微偏过头，点燃着的香烟顶端,泛青的烟雾成线状向上飘散，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电话虫，递给玩家：“那家伙要给你的。”
玩家意外地‘欸’了好几下，手忙脚乱地接过电话虫，又扬起脸盯着对方没表情时隐隐透露出凶相的脸，玩家把对见习船员问过的问题又拿出来问了一遍。
“……”贝克曼眼皮都没动一下，“谁知道他醉醺醺栽在哪儿了。”
呜呃！好严格！
感觉可以窥见香克斯平日里的待遇了！
“有话要带给他吗？”贝克曼望着雷德佛斯号的方向，甲板上能看到船员忙碌的身影。
“嗯嗯，没有其他事情了。”玩家收好电话虫，对方已经颔首示意了解，手虚按着腰间的燧发枪，往船上走。
逐渐有海军陆续出现在岸边，红发海贼团就当着海军的面有条不紊地准备起航，时不时能听见传来一声轻快的笑骂，完全没有应有的紧张感。
波鲁萨利诺也在其中，脸上戴着茶色的太阳镜，让人无法辨别出他的目光具体落在哪里。
与雷德佛斯号称得上其乐融融气氛相反，海军方的氛围近乎严肃，没有人开口说话打破安静，任由海贼们融洽的交谈声随着风声传到他们耳边。
“……大将先生？”
玩家站到他身边，波鲁萨利诺仅仅是低了下头，自然地默许了她的靠近。
玩家顺着他目光的朝向去看，只看到了红发海贼团的船，按照对方的说法，海军与海贼的立场几乎势如水火，总不至于是来送行的。
波鲁萨利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毕竟是四皇离岛的大动作，海军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不远处的雷德佛斯号，在船员的操作下缓缓改变方向，朝着海面平稳驶去。
贝克曼没动，手肘撑在船头的护栏，目光眺望视线里逐渐缩小的岸边，那里站着的人影模糊成一个个黑点，他咬着烟，注意力始终放在靠在栏杆旁的醉鬼身上。
“不见见？”
香克斯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先含糊地用手捂住额角：“唔……”
“哼。”贝克曼短促地从胸腔笑了一声。
“这样就好，”香克斯摇摇晃晃站起来，带着有几分醉意，眼底一片清明沉静，“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跟四皇来往密切，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
他说着，紧接着又没骨头似的趴在栏杆上，孩子气地跟贝克曼抱怨：“没这么巧遇上海军，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决定了，下次再见到她，就算条件不允许，也一定要带着她一起离开。”
贝克曼没有看他，缓慢吐了口烟，缭绕的烟雾后面若隐若现的双眼透着锐气：“真不像你。”
香克斯没有反驳，把发尾抓得凌乱：“没搞清未来的梦想，就把别人引向不可能平稳的那条道路上，就算是我也会感到愧疚的。”
……
雷德佛斯号渐渐远去，玩家好像看到香克斯出现在船头。
也许是看花眼了。
“啊，那个……大将先生打算在这里站多久？”玩家左右看看，周围海军没一个有动作的。
“等红发的船离岛再远一点的时候。”波鲁萨利诺这么回答。
玩家：“啥？”
“唔……这个距离差不多了。”波鲁萨利诺像是内心有一个准确的衡量标准，在红发海贼团远去几十米的时候，突然宣布道。
哗——
整齐跺脚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周围的海军齐齐后退一步，波鲁萨利诺身边一转眼只剩下玩家一个人。
“海军向你们致意，嚣张的海贼们。”
波鲁萨利诺双手在胸前交叠，化为耀眼的光点，浑身衣角被掀起的狂风吹得凌乱，他戴着的墨镜反射出光芒。
“八尺琼勾玉——！”
铺天盖地的光弹朝着雷德佛斯号而去，无差别地打在甲板、船身上，留下一道道弹痕，激起一重重飞溅的水花。
“噢噢噢！海军打过来了，小的们，把
帆扬起来，全速逃跑，哈哈哈哈——”
海贼船上惊慌的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香克斯豪爽的笑声就传到所有人耳边。
雷德佛斯号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海军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玩家呆呆地转过头，盯着若无其事整理袖口的波鲁萨利诺。
欸？
在岛上还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模式来着……
怎么突然……
“虽然为了维持海上的稳定，明面上对四皇出手是禁止的。”
波鲁萨利诺摩挲着下巴，继续用听着叫人火大的古怪腔调：“但让红发毫无阻拦地大摇大摆离开，无异于直接把海军的脸面往地上踩。”
言下之意，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
——完全不知道该说他敷衍了事还是热爱工作！
玩家：此事在酒厂薪水小偷小组群聊里亦有记载
第216章 伟大航路的场合
象征性地朝着红发的海贼船发射两波声势浩大的八尺琼勾玉表明态度,波鲁萨利诺衣角未脏，也不介意远处雷德佛斯号那边毫无紧张感的欢笑声，随意地将关注转向身边还望着海面的玩家。
“要搭船吗？”
——最终没能坐上四皇的船,但成功登上了军舰。
玩家被安置在主船的甲板上,身边偶尔有海军经过，他们分工明确,不存在有人会过多注意玩家。
懒散的海军大将不在,甲板上除去玩家以外,只剩那名玩家在酒馆里有过一面之缘、貌似军衔不低,留有紫色莫西干头的海军在场。
“那个……”
那张写着严肃冷硬的脸立刻低头,他的眼神沉着而锐利,态度却不算高傲：“鼯鼠。”
“好的？鼯鼠先生……”
玩家顿了下,站在男人身边,偷偷用对方高大的身形挡风：“让我就这样待在军舰上，没关系吗？”
话说就这么坦然、毫无芥蒂地允许不久前跟赫赫有名大海贼相谈甚欢的玩家搭船，难道海军对外的做派偏怀柔？
鼯鼠颔首，并不多言：“这是黄猿大将做出的决定。”
言下之意,他们只是履行上司的命令做事，不会对玩家有什么恶感。
“况且。”
玩家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话题就此终止的时候，他却再度出声。
年长者睿智的平静目光落在玩家脸上，带着阅历沉淀出的稳重,玩家能清楚看见对方眼尾细小的纹路，以及眼底杂糅着疲惫的包容：“无论之后你选择哪条道路……”
“现在的你,还没有成为海贼，不是吗？”
他重新望向海面，大衣被海风吹的作响,他沧桑而平和的嗓音几乎被完全吞没：“大海是很宽广的。”
“……喔。”玩家懵懵懂懂地点头。
同样的对话说给波鲁萨利诺，他反倒是对鼯鼠的反应尤为感兴趣似的，用阴阳怪气的古怪嗓音调侃下属：“耶……真是可靠，总是能在不经意的地方发现同僚有着比谁都炙热的内心啊。”
被调侃的中将本人不动如山，任由上司用揶揄的语气打趣。
“嗯……老夫的想法和鼯鼠中将差不多。”
波鲁萨利诺端详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茶色镜片后的玩味视线轻飘飘对上玩家看过来的目光：“若是哪天，平民小姐真的跟海贼为伍……老夫也不会手软。”
他抬起手指，一点刺眼的光芒自指尖浮现，不稳定地放大收缩。
波鲁萨利诺展现出跟袭击红发海贼团时用到的相同的能力，但明显有收过力，只让指尖光点化。
“保持这份无辜。”他说。
从刚才就想说了……
“好酷！”
连带着直视的玩家两只眼睛都变成星星眼：“这是什么，能学吗？”
会不会是什么海军秘技‘奥义正义之光！’之类的。
“姆——那要等到下一颗闪闪果实出现才行。”他不紧不慢地回答。
喔！
听对方这么说，让玩家记起游戏里恶魔果实的设定。
每颗恶魔果实的能力也是独一份的，玩家的憧憬注定会落空。
波鲁萨利诺指尖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像极了夜晚时偶尔看到的萤火虫，比它更亮，也更吸引人。
波鲁萨利诺眼里，玩家就像是被光源蛊惑的小飞虫似的，举起食指朝着他的手伸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玩家的动作，既不出言阻拦，也不闪躲。
玩家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频繁闪烁的光点仿佛被捏住翅膀的飞蛾，夹在两个人中间，尽职地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就像光源是玩家制造出的一样。玩家自欺欺人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