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白青染徐徐道:而且,钟总刚才只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题。第一个问题,钟总还没回答呢!钟总是怎么知道小熠的血型特殊的?
这一次,白青染问的是钟总,而不是你们。钟予昕清楚得很,白青染已经认定,她就是获知景熠秘密的罪魁祸首。
钟予昕想到了什么,干笑两声。
白青染则不客气地指向她的要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小熠是把钟总,不,钟老师,当成最敬重最信任的老师吧?你说,如果小熠知道,她最敬爱的钟老师接近她,其实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会怎么样?
钟予昕眸光微沉:你想说什么?
白青染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手背上固定输液管的医用胶带:钟老师学识渊博,疏不间亲的道理不会不懂吧?
钟予昕的脸色骤然变了。
她过往一直一心一意为那人办事,可谓心无杂念。然而现在,她猛然间意识到,无论自己对那人多么忠心,多么在意那人,终究是个外人,而景熠则是
明白什么叫疏不间亲是一回事,被直接指出来而自己又陷在其中,则就是另一回事了。
钟予昕的额角上沁上了冷汗。
白青染看得清楚,眼底划过不屑。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在算计小熠,她绝不会让他们心里好受。
白青染紧接着又道:钟老师还记得你送给小熠的那个旧手机吗?现在就在某个地方。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将来某一天会不会被警察发现那东西。
这就是告诉钟予昕,那个旧手机里面的做的手脚,她已经发现了,而且一旦钟予昕招惹到她,保不齐她就会把那个手机送到警察的手上。
钟予昕眼眸眯了眯,似乎是在心里掂量白青染话中的意思有几分真几分假:白总又怎么证明,那东西是我给景熠的?
白青染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不是钟总的吗?那我就放心了。
她冲钟予昕狡黠一笑:钟总不知道吧?那里面安了窃听和定位装置,我可不放心,这就派人交给警察。
钟予昕嘴角抽搐。
白青染满意地笑笑:原来,钟总也怕吃牢饭啊!我还以为,钟总为了姜董事长,可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呢!
对于钟予昕和那位董事长的关系,白青染从钟予昕过往的言行之中有所猜测,但不确实。
就在她刚说完那句话,她就发现钟予昕的脸上多了些别样的东西
不止是诧异和难掩的惊恐,还有不甘和失落。
白青染心里轻呵:原来是多年的爱而不得啊!有意思!
能拿捏住钟予昕这个关键人物,白青染心里踏实了些。
到底是钟予昕,失态也只一会儿。
她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再面对白青染的时候,就已经回复了几分从容:白总说疏不间亲,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白总。
说着,目光在白青染和景熠之间的流连了两个来回:亲戚也有远近,这个道理,白总不会不知道吧?
第137章
亲戚也有远有近。这个道理, 白总不会不知道吧?钟予昕说。
白青染看着她:钟总想说什么呢?
我没想说什么,钟予昕笑笑,只是想提醒白总, 你和景熠之间的关系
我和小熠是什么关系?白青染竟然直接问了。
这倒是在钟予昕的意料之外。
她审视着白青染的表情, 心里掂量着要不要在此刻将一切挑明。
蓦地,第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是什么关系,就不用钟老师费心了。
是景熠的声音, 带着几分虚弱。
白青染和钟予昕的目光同时看过来。
小熠你醒了?白青染作势就要起身。
姐姐你别乱动!景熠慌忙说。
白青染嘴上说着我已经没事了,抬头看看还剩半瓶的输液瓶,就要自己拔下针头。
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景熠也急了, 我、我还昏过去!
白青染拔针头的动作顿住。
景熠的眼睛湿漉漉地哀求:姐姐你乖乖的好不好?
白青染没脾气, 真就乖乖坐了回去:你也别乱动, 小熠。床头有按钮,有事就喊护士来。
这两个人一来一回地秀了好一通恩爱, 看得钟予昕牙酸。
我在这儿就多余呗?
钟予昕抬腿就要走。
被景熠喊住:钟老师!
钟予昕的脚步顿住。
景熠努力半撑起身体:非要说亲戚, 钟老师怕不是忘了, 当年白月棠嫁给了慕川钟老师和慕家的渊源很深, 应该知道白月棠是什么原因辞世的吧?
钟予昕眉头微蹙
她怎么会听不出来景熠是在提醒她, 白月棠的死因慕家还没脱了干系?
就算当年明面上,白月棠是难产而死, 但从当年到现在, 慕家始终都遮遮掩掩的,对白家没个正经的交代,这也算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认真算起来,作为白月棠的妹妹, 白青染完全有资格深究慕家的责任。而钟予昕此刻作为慕家的代言人,还在这儿阴阳白青染, 可就太不地道了。
这些话从白青染的口中说出来,由白青染表现出来,哪怕比这更极端一些,钟予昕都可以接受。
可这话却是景熠说出口的钟予昕的心情就很有些复杂。
她觉得自己快不认识景熠了。
景熠直视着钟予昕:钟老师如果跟姜董事长的关系很好,麻烦转告她,所有事情的渊源在我,和青染无关。如果她要找我,我随时恭候。
白青染诧异地看向景熠。
钟予昕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景熠脸色因为白青染看过来而红了,漂亮的眼睛不自然地瞥开,和刚刚说过狠话的她,风格绝然不同。
钟予昕眼神呆了呆
那双眼睛太像了!
上一秒还颇有些娇羞的景熠,下一秒就正色了,她锁住钟予昕的双眼。
钟予昕再次怔了怔神,仿若回到了某个明媚的午后,在那人的办公室里,那人就用这样正肃而威严的目光看着自己,先是训斥自己某件事办得有疏漏,之后再条分缕析地指导自己如何为人处事那是钟予昕年少时光里最最美好的记忆。
景熠目光深邃:钟老师为我做的事,我都记着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不论你当初的目的是什么,你都让我有机会读了更多的书,也更坚定了要改变自己人生的想法。
钟予昕的眼神有些飘忽,曾经那个带着一脸崇敬和感激仰望着她的小女孩儿,已经有了这样大的变化,甚至能够与她针锋相对了。是不是未来的某一天,景熠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她,不得不对景熠顶礼膜拜?
钟予昕生出恍惚之感。
景熠顿了顿,又道:还有血浆的事,我知道是你们让我在最需要血浆的时候得到了输血,不然我可能就死在手术台上了。替我向姜董事长说声谢谢。
钟予昕抿唇没言语,她知道景熠肯定还有后话。
果然,听到景熠紧接着又说:不过,你们对我和青染做的事,我都记着,我也保留继续追溯的权利。
她看着钟予昕,直接下了逐客令:没别的事的话,钟老师请回吧。
偌大的vip病房里,随着钟予昕的离开时候门被从外面关上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景熠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不是因为她当面怼了她曾经敬爱的老师,而是因为称呼。
景熠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想找点儿什么话说来缓解气氛。
面前却突然多了一只水杯。
景熠:?
白青染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的床边,手上正托着一只水杯。
景熠登时紧张起来:姐姐你拔了
白青染下颌点了点仍被另一只手:我可没拔针。
景熠顺着看过去,针头还完好地固定在白青染的手背上。景熠循着针管向上,发现白青染早已把她的输液瓶挂在了景熠床边的输液架上。
景熠又不放心地细看了输液针壶,确认一切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抬眸,发现白青染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含笑。
景熠不自然地垂下眼睛。
白青染唇轻启:不是渴了吗?
啊景熠瞄了瞄白青染另一只手里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