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轮廓像是水壶、水杯之类,还有两个巴掌大的扁盒子,像是药盒
困吗?白青染突然问。
景熠的思路被打断,便顾不上关注桌子上有什么。她摇摇头,这才想起来黑暗之中白青染可能看不到。
不困。景熠说。
白青染却在问话的同时,朝她走了过来,双手似是随意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开,抹黑为景熠倒了一杯水。
难为她黑咕隆咚的也能准确地把温水倒进杯子。
白青染的馨香的气息飘来:渴了吧?
景熠循着那香味准确地握住了递过来的水杯:还、还好。
对话怎么这么奇怪?
景熠心想。
她想她和白青染刚刚一起拆了五个摄像头,也算是一个战壕里的了,白青染还和她这么客气干吗?
景熠心里产生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白青染现在很不自在。
真奇怪,白青染又不是她,容易害羞什么的。而且黑漆漆的一片,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景熠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水。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安静。
仿佛她们这样沉默着,就是为了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而且不知道算夜宵还是算早饭的吃的。
困了就去睡吧。白青染突然说。
景熠当然摇头:我不困。
她猜想着白青染是不是困了,委婉地撵她呢?
又主动说:你困了就先睡吧。我等着。
不用!白青染立刻拒绝,我习惯了
她的声音蓦地顿住。
景熠来不及分辩她究竟习惯了什么,就听到了她话锋一转:陪我去推上电闸。
景熠只能说好,心里还嘀咕白青染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推个电闸还得陪着?
心里虽然这么想,景熠什么都没表现出来,短短的相处,让她已经开始习惯听从白青染的吩咐。
仿佛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空气中飘来一声轻响。
不等两个人反应,毫无征兆地,卧室里亮了起来。
不是刺眼的光亮,而是柔黄色的。
景熠下意识地看过去,看到了床头柜上有一个半尺高的台灯,很简约的造型,只有两根金属竖梁支撑,竖梁上方是一个屋檐形状的灯罩。
温暖的光亮,就是从那里照过来的,应该是之前白青染打开的。
柔黄色的光亮,让景熠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白青染时候的情景。
白青染就被这样的温柔的光笼罩着所以,这种颜色的灯光是白青染喜欢的吗?才会在这所房子的好多地方看到。
此刻,床头柜上的柔光像漫天的星星一样泼洒开来,散布在白青染的床上。
那是一张很大,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床
床,卧室,这些总是容易和私密空间联系起来。
景熠克制地转走目光,没有失礼地一直盯着看。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有人在踩着楼梯上来!
景熠立刻紧张起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赵枭。
除了赵枭,还有谁能随便进入别墅大门?
就算不是赵枭,要是坏人闯进来呢!那更糟糕。
那一刻,景熠的脑子里只有保护白青染这个念头。
她想都没想,就抓起了手边最有分量的东西。
白青染眼睁睁看着景熠从上一秒还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床头,下一秒就抓起桌子上的暖水壶,双手抱着,跟抱着个炸药包似的挡在自己身前,对着门,随时随地都要和门口出现的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白青染真怕她被暖水壶里的水烫着,赶紧按住了她的手。
景熠正紧张戒备着,忽然感觉到白青染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她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就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同时伴随着一个夸张的语调:哟!这是闹哪样呢?
那个哟!,似曾相识。
来的女人如入无人之境,无视奇奇怪怪抱着暖水瓶的景熠,连表情冷淡的白青染都一起无视。
她自顾自地把手里的保温箱放在地上,掀开,俯下.身一样一样地从里面的格子中拿东西。
她已经知道,眼前这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就是白青染刚才通电话的那个。
不是坏人,而是受白青染之托,来给她们送饭的。
难为她短短的时间里,准备了这么丰盛的吃的,还能这么快地送来。
这个女人,她竟然能轻松进入别墅?都不用按门铃的?
这个念头,迅速地在景熠的脑中闪过。
景熠这会儿已经顾不上暖水瓶了,她早被保温箱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吸引,怔怔看着一盒盒香喷喷、卖相特好的吃的被拿出来,放在桌上
烧牛肉,排骨豆腐锅,猪蹄汤,虾仁炒西葫芦,竟然还有一盆酸菜鱼女人又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盒奶香味的小馒头,还有一大份喷香的米饭。
景熠真的饿坏了,看到这么多好吃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一阵乱叫。
景熠的脸红透了,把脑袋使劲儿埋下去。
女人啧啧:你的小朋友饿坏了。
这话是对白青染说的。
景熠的脸更红了。
白青染冷飕飕地扫过女人的脸:你可以走了。
卸磨杀驴的感觉。
你搁这卸磨杀驴呢!女人把猪蹄汤顿在桌子上。
景熠担忧地盯着那奶白色的汤,在盒子里晃了两晃,终于没有洒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听到白青染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没听到来自女人的幽怨:走的时候带好门。
女人被噎住,气得掐起腰: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大半夜啊,小区门都锁了,保安都睡了!你都不问问我累不累,饿不饿吗?你就惦记着别人,你是忘了求我查什么吗?
白青染投过来两道危险的目光。
女人被她的眼神吓着,赶紧闭嘴,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我歇会儿总行吧?
不行!白青染不客气地打断她,你得回去盯着。
女人好气:我一天一宿没睡觉啊大姐!你以为我是你啊!可以几天几夜不睡的?
白青染面色明显难看起来,尤其在景熠好奇地看过来的时候。
立刻,马上,走!白青染下了逐客令,带着不容拒绝。
女人似乎也意识到刚才失言了,撇撇嘴:那行吧!你们吃,我走,总行吧?
白青染不再给她眼神,自顾从保温箱子里取出餐具递给景熠。
景熠伸手接。
白青染看到她包裹得粽子似的爪子,递餐具的动作一顿,便收回手,亲自给景熠成了一碗米饭,又在上面堆了两个奶香小馒头:能自己吃吗?
景熠面前出现了满满一碗主食,手里还被塞了一只勺子,受宠若惊:能!能!
她直觉她要是说得稍稍迟疑一点儿,白青染就会做出奇怪的事。
旁边却有个嘴欠的:小孩儿,你试试说不能,她没准能喂你。
景熠睁圆了眼睛。
白青染:你试试再胡说八道。
屋子里仿佛飘起了鹅毛大雪,冻得人心肝直颤。
女人果断选择闭上嘴,眼珠子却转来转去,短暂停在白青染的身上,更多地是落在景熠的脸上。
不敢直视释放冷空气的白青染,这点倒是和景熠难姐难妹。
景熠被她一直盯着看,坐在那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放,更不要说吃饭了。
白青染的耐心被逼到了尽头:你走不走?
女人瞄了瞄白青染:走啊!可我还有话没说呢!
说!
她在这儿不方便。女人一指景熠。
白青染脸色变了变。
她立刻明白女人的意思
之前让这个女人查景熠的底细,这么快就查到了。
可是当着景熠的面,这话怎么说?
那就不说。白青染说。
说完,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景熠:用我喂你吗?
景熠被她这句话吓坏了!
白青染那眼神,哪是要喂她饭,简直就跟杀手似的。
不!不用!景熠赶紧摇头,生怕慢半拍,白青染刀子都飞过来了。
景熠闷头抓着勺子炫饭不敢吭声,白青染也心里眼里似乎也只有饭菜。
女人被晾在一边,好像不走都不行了。
她偷眼瞧瞧白青染,不甘心,蠢蠢欲动的爪子,突然伸向了景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