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可话说了一半,便被庭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何事?”
“聚宝阁的庄楼主遣人送来一份礼,赠予江师姐。”
此话一出,江写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也难免狐疑,好端端的庄冶儿为何要送礼?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宵明起身,拂袖走向门外。
见状,她也跟了上去。
推开门,那弟子身侧站着一侍卫,其双手呈着一锦匣,见二人出来,便附身将锦盒呈上。
“江小姐,这是我们楼主赠予之物。”
江写瞅着那长不过三尺的长形锦盒,在接过前看了眼宵明。只见对方一脸漠然,见她看来,只是淡淡道:“不看看是何物?”
她自觉吞咽了一下,总觉得这话里有阵阵凉意。不过还是接下那锦盒,紧接着打开。
“……”
那是一份卷轴,一份叫江写拿在手上,都不由自主发抖,想扔出去的卷轴。
那盒子里装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庄冶儿口中价值连城的镇店之宝【千引卷轴】
也是庄冶儿本该送给男主丁白仁的定情信物。
江写手里拿着那盒子,合上不是,收下也不是。毕竟这专属于庄冶儿和丁白仁的爱情卷轴,怎么就到她手上了呢?
她知道,这东西万万收不得。
“江小姐可定要收下这礼,否则卑职便无法再回聚宝阁!”似乎看出她脸上犹豫之情,那侍卫立刻单膝跪地。
“师尊,这...”
宵明眸光落在那卷轴上,只一眼,她便知晓此物绝非凡品。再看江写时,眸中多了几分深刻。
“既是庄楼主一番好意...江写,收下吧。”
听宵明所言,江写很想大喊一句“收不得!”可奈何她现在是前有猛虎后有狼,一个道德绑架,一个又是师命难违,根本无法拒绝。
“...那便替我谢过庄楼主。”
“是!卑职告退!”
等那二人离去后,江写看着手里的卷轴,是苦不堪言。她思来想去,也找不出这人将千引卷轴赠予她的理由。说来,这庄冶儿在原书中也是个难以叫人捉摸透心性的角色。
如此,江写便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那日秘境之行,你便是坐她的马车而来吧。”倏地,宵明那清润嗓音传来,见江写看来,她又道:“我还未问你,你与这庄冶儿,是何时相识?”
其中情节,江写是无需隐瞒,可以全数告知,只是宵明的神情,叫她不由自主就有些心慌,总有种做了错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她将去聚宝阁之事都叙述了一遍,只不过这次,宵明听后,那眉心微微蹙了蹙,神情似有些不悦。
“既是如此,她何故要送你如此贵重之物?”
江写:“……”
她哑口无言,无处可答,毕竟这也是她心底所疑惑的。她想说些什么去解释,可此时宵明的态度,分明是一副说什么都不会信的模样,叫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见江写止住声,宵明兀自轻叹,拂袖,转身踱步而去,只留下那轻飘飘的一句:“你若有苦衷,不愿讲也罢。只是那庄冶儿非等闲之辈,你与她过分亲近,怕是会吃亏。”
“我...”
江写怔在原地,看着那手中的卷轴,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第66章
晌午
虽这些仙道者脱离世俗, 但这临到年关,诸多人都是乐意去庆祝一下的。以往年关,亲传弟子都要到主峰与师尊一同度过, 俗话说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 这等礼节不能懈怠。
这不, 身为大师姐的卫芷溪早早差遣师弟师妹去置办所需之物。
“师姐, 我将糕点买回来了。”
谷筝下山时偶遇了张子辰, 二人便顺利一同前往卫芷溪的洞府。只不过刚进入那前院,便瞧见一赤膊男人正在翻腾着土壤,为其耕种, 浇灌灵植。
“陈师兄诶真是一日都闲不下来,着急讨师姐欢心呢。”见状, 张子辰忍不住调笑道。
谷筝的脸则是在看到陈晃的瞬间便沉了下来, 她看了看四周,并未见到师姐的影子, 便兀自冷哼一声:“无事献殷勤, 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张子辰侧眼瞧她, “自然是讨美人欢心啊,师兄与师姐,也算是青梅竹马,神仙眷侣啊。”
一听这话谷筝便气不打一处来,她很想直截了当地说明她与卫止溪的关系,可每每都是一忍再忍,这次也如同那氤氲在胸口处的一团气被生生压了下来, 心里是万般不自在。
“难道青梅竹马就是天生绝配?你瞧师姐搭理他吗?”
只说了这么一句听上去酸气冲天的话出来,叫人听了摸不着头脑, 也觉得莫名其妙。
“这丫头,想什么呢?”瞧着谷筝走进后厨的背影,张子辰不由得嘟囔一声。
卫芷溪在后厨焯水切菜,瞧着那铁锅上冒着热气腾腾的薄雾,她切菜的手稍微慢了几分。说来也就临近年关这段日子她才会来后厨,平日里不是忙宗门事宜,便是在修炼,鲜少像当下这般悠闲自在。
“师姐。”
她不知不觉便放松了警惕,当谷筝来到身后,圈住她的腰后,这才反应过来。
“阿筝...”那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萦绕其中,卫芷溪面有些许难色,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却被身后那人握住了手。
只听“哐!”一声,那菜刀落在了案板上,卫芷溪瞳孔骤缩,感受到那唇上的温热同触电般蔓延四肢,旋即又松懈下来。
谷筝抬手将那人揽入怀中,一味地索取渴求着,似乎将方才那压抑心中的愤懑都倾入其中。好像只有看到卫芷溪隐忍压抑,却又不忍将她推开,享受其中的神情时,才能叫她心中安心下来。
才可以确定,师姐不会离她远去。
永远,都是她的。
一吻过后,卫芷溪不住地喘息着,继而抬手轻轻推了谷筝一把,面色潮红,眼底有些愠怒。
“你胡闹什么?”
“我就是在胡闹...”这一吻似乎不足以叫谷筝平下心来,只是在身后抱着卫芷溪,将前额埋入那人颈窝里,语气有些闷闷的,“师姐...过了年关,我们去游山玩水如何?”
“.......”她双唇轻启,神情有几分无奈,“我还需处理宗门之事,哪有闲情逸致去游山玩水?”
“若你去向师尊请命,师尊也会应允的吧?”谷筝又道。
卫芷溪顿了顿,耐着性子安抚道:“阿筝,我还要修炼...等改日,好吗?”
又是改日。
那人情绪不佳,恰逢此时,卫芷溪听到院中传来的劈柴声。这会儿她大约也明白为何谷筝会突然如此了。
“虽无法陪你去游山玩水,不过...”
听着那人话语一顿,谷筝眼底神采亮了亮,追问道:“不过什么?”
卫芷溪忍着笑意,“不过元旦那晚,我可以陪你下山去赏花灯。”
“真的?!”谷筝闻言逐开笑颜,“我一直想去,师姐当真陪我?不变卦?”
她眉眼柔和,“当真,不变卦。”
“师姐,我把你院子里的灵植都翻了一遍,柴也劈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屋外传来陈晃的声音,二人分开,紧接着陈晃便拿着斧子出现在后厨中,身后还跟着张子辰。
“你无需做这些事,不过还是劳烦你了。”
陈晃毫不介意,“师姐说什么客气话,你我二人自幼一同长大,如此说倒是生分了!”
“不过说来,怎么不见江师妹呢?”他又看了看四周,忍不住问道。
“江写啊,她如今住在师尊那里,想必也是没有空的。”谷筝下意识接话道。
这些人虽说都是宵明的亲传弟子,但终日也不怎么碰面。
“说来那日宗门大比真是惊心动魄,”陈晃神情惋惜,看了眼卫芷溪,随即又叹息道:“也不知江师妹的伤好得如何了?”
谷筝冷哼一声:“那都何年何月的事了,你若真关心师妹,不如去师尊那亲眼看看?”
“这...”
大约也是没想到谷筝言辞会如此犀利直接。陈晃一时面上有些挂不住,毕竟师出同门,江写负伤之后,他也不曾去探望过。说白了,虽是亲传弟子,但关系实在一般,如此说也只是为了在卫芷溪面前博得好感罢了。
见情形不妥,张子辰连忙出来打圆场道:“说来我也未曾去探望过师妹,反正过些日也要去师尊那守岁,不差这一时。”
“俗话说,同门如手足,更何况同为亲传。师妹险些没了性命,这一个二个都不去探望,当真愧对这师兄二字!”谷筝心里为江写愤愤不平,毕竟此次也是多亏了她,才叫他们望鹤峰的弟子被另眼相看。而这两个名义上的师兄,竟在江写受伤都不曾去探望。就算是平日里不怎么亲近,也不至于连场面戏都不做。
“好了,阿筝。”卫芷溪的声音及时出现,阻止她继续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