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大人?”青年眼中含着些疑惑,像是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华霁僭越地往前,呼吸着他唇上浅淡的药香,微微偏头在上面吻了一些,轻得只剩下冰凉的柔软。
  “陛下。”
  华霁说:“我比谁都在意陛下,比谁都惊怕陛下的生死。”
  他看着他的眼,方才这吻不似寻常人带着情欲,反而是再小心不过的珍爱触碰,望着他,华霁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陛下,你会好好活着的。”
  【提示:气运之子[华霁]愤怒值清空!恭喜任务已完成 3/5!】
  作者有话说:[亲亲][亲亲][亲亲]
  第185章
  如今新帝已继位近两月,手段利落,朝政稳定,平日里上朝要商议的事渐渐便少了。
  只除了一事,文武百官免不了要频繁提起,哪怕明知君王暂时并无此意。
  ——便是选秀。
  新帝今已弱冠,东宫时期便本该要立太子妃的,可直到如今登基继位,别提什么太子妃了,连个侧妃妾室都没着落。
  而今新帝后宫空无一人,也不知何时才能有皇嗣?
  百官们各有盘算,想将家中适龄闺秀送入宫中。
  今日早朝,简短地议了些地方匪患等问题,便要下朝了。
  太监上前来刚起个头,便看到站在百官最前头的左相站了出来,他眉心一跳,下意识用余光觑陛下的神情,心说左相这是又要提选秀了。
  年轻君王坐在龙椅上,习以为常地倚着一侧用手支着颌,眉眼淡淡垂着,仍然是那副‘你们说,我假装听听’的模样。
  左相便提起选秀一事,无非后宫空置,陛下应当早些选秀,诞下皇嗣云云。
  官员们跟着左相说了几句,除此之外,朝堂上自然还穿插着几道不同的声音。
  谢长钰身穿官服,站在百官最前头,听这些人说了一轮,脸色很沉。
  他按捺地等着,等没人再开口了才站出来,递了个眼锋给左相,反唇相讥,“陛下登基不久,政务繁忙,平日里连休息都少有,如今还要再顾着这事,左相究竟是为国着想,还是心里头谋着它事,譬如想将家中闺秀送入后宫?”
  这本来便是历朝以来再寻常不过的事。
  现下被谢长钰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好似他做错了什么似的,左相看着谢长钰那副浑然像是情路不畅的模样,有些莫名,倒还是好声说:“小将军这话言重了,选秀一事自有内侍省为陛下分忧,陛下只消选秀当日前来看看可否有入眼的即可。”
  谢长钰说:“陛下前些日子还说自个儿身子骨弱,对选秀一事无趣得很,如今陛下刚登基最重要的自然是要养好身子,多做休息,左相又不是不知,何必总提这些?陛下年轻,过几年再议又有何不可?”
  左相也不忍着了:“小将军这语气是同本相曾有过龃龉?到底是要为陛下分忧,还是借这个由头故意与本相作对?”
  谢长钰:“我自然全心全意待陛下。”
  他再也懒得看左相,说人话是一句听不懂,干脆直接去看龙椅之上的青年,深呼吸,同他直视,“陛下,您如何想?”
  “……”
  一番争吵下来,朝中鸦雀无声,小官们都埋了头,生怕谢长钰将冲突引到自己这儿来。
  玉流光坐在龙椅上,终于松开了支着侧脸的手。
  他同谢长钰对上目光,不消几秒又移了开去,腻了这日日上朝都要听的提议,平静道:“朕说句言重的。”
  左相放下手,站直了身子,拧眉疑惑。
  玉流光道:“朕自幼身子骨若,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是以,若命不好,可能没剩多少年,何必再蹉跎无辜之人的余生?”
  谢长钰:“陛下……!”
  左相:“陛下吉人天相,国师大人也曾说过,往后能好的。”
  “左相应当知道廖硒曾是如何同父皇讲的。”
  左相不发一言。
  “此事往后再议。”青年站了起来,“至少这几年,朕不想再操心这件事,也不想再听见朝堂上如这几日般争吵。”
  他看着左相,声音便轻:“左相伴朕多年,是了解朕的,对吧?”
  左相深呼吸。
  他上前一步,躬身作揖:“是。”
  太监立刻高呼:“退朝——”
  ***
  正值盛夏,出了朝堂,外头的烈日刺目灼热。
  官员们三五成行,左相为首的几位官员往外走着,皱着说着选秀一事。
  “大人,此事您如何看?”
  “若再过个几年,陛下还是不愿该如何是好?”
  “说起来,小官这两年听闻一事,有关陛下的……”
  左相闷头往前,心里头像装着事那样,未参与其中。
  他人便问:“何事?”
  小官答:“你们说陛下暂且不愿选秀,除我们之外,朝堂上其他人不都是遵从陛下么?只有谢小将军反应稀奇,你们说谢小将军急什么?活像在争宠般,好像怕陛下选秀了,他就要被冷落了似的。”
  有人笑,是有些,但还是不以为意:“你这话可小点声!要谢小将军听了去,按他那个脾气怕是趁你出门打你一顿呢!”
  左相看了过去。
  小官诶了两声:“我还没说完呢!记得今年开春那次的春猎吗?谢小将军把外衣给了还是储君的陛下,那时候外面都传谢小将军同陛下生了龃龉呢!所以后来大家请愿求陛下监国时,陛下都没理谢小将军。”
  “是有这么回事,这和选秀又有什么关系?”
  “问题便在这,我那会儿听了个小道消息,说这是陛下同谢小将军做的局!他们其实好着呢,衣裳也是小将军主动给陛下的,私底下他们还经常见面,关系可谓亲密。”
  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
  “你这消息真是……有够野的啊,你说今儿早朝,谢小将军是为了同陛下弄好关系才如此义愤填膺我都信,你说的这些就……”
  小官道:“信不信由你们!反正小官我也就提个可能,若谢小将军同陛下真关系不一般,这不就说得过去了?”
  “诶大人,您去哪儿?”
  左相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往那宣政殿的方向走。
  还在议论的几人注意到,纷纷停下脚步疑问。
  左相道:“本相有事面见陛下,各位先回。”
  他将方才那小官的话听进去了。
  若是如此,便能想得通了。
  陛下为何对选秀如此平淡?
  自然是志不在此。
  左相加快脚步赶到宣政殿,太监躬身说:“奴才这就去禀告陛下。”
  ***
  下了朝后,谢长钰是跟着君王走的。
  这会儿他正以下犯上地按着人亲。
  “陛下,陛下。”
  谢长钰没有章法地吻着青年薄红的唇,舌尖舔舐他的唇面,直将这片柔软濡湿。
  他想到那选秀之事便心头不快,吻得是越发重了,青年坐在龙椅上,被吻得微微后退,却只能抵着冰冷的龙椅,退无可退。
  他微微抬起脸,修长的脖颈被谢长钰用手指轻轻贴住,炙热的吻便顺着他的吻落下来,一直吻到下颌,颈上。
  谢长钰喘了口气,闭眼嗅着他身上清淡好闻的白玉兰香,低声喃语,“玉儿。”
  他唤完,竟又觉得两人间的身份,再唤这个不合适了。
  可为什么呢。
  玉流光微微掠下眼瞳,唇瓣被谢长钰吻得有些湿红。
  他轻舔了下唇,修长的手指按在谢长钰下颌上,“做什么?”
  谢长钰看着他眼睫湿润的模样。
  这时候,他才能察觉到点占有他的感觉,谢长钰说:“在想玉儿若哪天立后纳妃了,我要如何自处。”
  玉流光:“想这些做什么?”
  谢长钰:“算是我……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青年被他围困在两臂之间,逃无可逃,分明是纤瘦高挑的身躯,可看向他时,眉眼却从容微翘起,“你当我早朝那话是搪塞大臣们的?”
  谢长钰盯着他一启一闭的唇。
  他微微出神,“……哪句?”
  “我不会让无辜之人入宫蹉跎岁月。”
  青年偏开头,淡淡道:“听清楚了吗?若我有那些想法,在东宫时便成亲了。”
  谢长钰竟怔了怔。
  他滚动喉结,盯着他的唇,再次吻了下去。
  青年抬手环住他的颈部,被吻得抬脸轻喘,眼睑泛上些鲜艳的红色。
  谢长钰舔着唇,正要继续往下,忽在这时,宣政殿门口响起太监的声音,“陛下,左相求见。”
  ***
  左相入殿前理了理衣冠,沉沉气,朝里走。
  甫一进殿,他便眼尖地瞧见龙案上的奏折摆布凌乱,甚至有一折掉到了地上。
  犹疑地偏移视线,他看见陛下的形容竟瞧着同方才在朝上不同了。
  新帝容姿绝艳,绝代风华,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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