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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第33节

  骊珠眨眨眼。
  “自然在我身上,只是我不好取给你。”
  浓黑的眼将她从头到脚地扫了一遍,手已经摸到了她的后腰。
  然而骊珠摇摇头,表情忽而变得有些尴尬羞赧起来,她一手攀上他的肩,在他耳边,咬字细软:
  “不在那里。”
  “在……我的裙子里面。”
  第20章
  骊珠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他是不知道, 别看她现在镇定,其实一路上骊珠绝望得哭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灵机一动,想到混进宴席就能将册子交给裴照野,让他送出去, 可骊珠看到那些歌伎舞姬的裙衫, 又忍不住在换衣服时掉了点眼泪。
  这能藏哪儿啊?
  一名歌伎以为她是新来的, 温声安慰她:
  “都是这样过来的,别怕, 伺候贵人总比伺候外边儿码头搬货的臭无赖强啊。”
  骊珠听完哭得更凶了。
  但她哭的不是这个, 她是想到了前世的战事。
  一国沦丧, 首当其冲的往往不是那些无能的权贵, 作孽的君王, 而是一群从未参与过政事的无辜女子。
  前世北越军从神女阙一路杀入中原腹地。
  北越军根本辖制不住同盟的乌桓军, 仗着兵强马壮, 他们四处劫掠烧杀,闹得最厉害时,竟连屠三城, 充作军妓者数以万计。
  倘若不能挽救南雍倾颓之势,前世的惨况还会发生,受战乱之苦的女子, 也会只多不少。
  ……可连今日的危机,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骊珠觉得自己很没用。
  如果重活一次的人是裴照野,一切会不会顺利许多?
  骊珠一边抹眼泪,一边偷偷用发带将册子牢牢系在大腿内侧,跟着歌伎的队伍,一路混进了宴席。
  那时她已完全没有余暇考虑什么羞耻。
  直到此刻。
  骊珠发现,如果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转交册子, 又不引人注意,除了让裴照野探入她裙下去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你……有小刀吗?”
  少女雪腮带粉,因为尴尬,手指忍不住小弧度的笔划起来。
  “我怕路上掉出来,打了个死结,用小刀割开更快……”
  “裴家怎会让人带刀赴宴,没有。”
  裴照野舔了舔唇,眸光很暗。
  “哪条腿?”
  “……右边。”
  “你躺着我不好解,跨过来,坐我腿上。”
  骊珠乖乖地提裙跨坐好。
  丝竹声靡靡动人,推杯换盏声中,夹杂着歌伎的婉转曲调与娇笑。
  裴照野自幼长在这样的环境,最厌恶这样的声色犬马,酒池肉林,从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也会当众淫乐。
  ……尽管在她眼中,或许这是正经事。
  骊珠虽然觉得羞赧,但一开始确实没有多想。
  她甚至有空分心,朝左席最上首的身影望去。
  那个人……
  虽然笼罩在灯影暗处,不过,看到他侧影的第一眼,骊珠就想到了覃珣。
  之前她好像听到有人开口,声音也很像他。
  可陆誉说,覃珣昨日还在宛郡,配合覃氏的计划,伪装清河公主已到宛郡的假象,今夜就算出现在这里,会不会也是来替覃氏杀她的?
  不,他应该不会。
  否则前世死前也不会试图带她走,还被她顺道一起炸死了。
  她与覃珣相识多年,骊珠知道他的宽和仁善,也直到他的优柔寡断,时常夹在她和覃氏一族之间为难。
  其实回想起来,骊珠还有些愧疚。
  他那时,毕竟是唯一一个还会想着来救她的人,两人做夫妻时有不少怨怼,但并没有恨到要他死的地步。
  如果他这次也是来救她的……
  骊珠心情复杂之际,忽然,膝盖被人握住。
  “你朝谁抛媚眼呢?”
  一双黑沉沉的眼盯着她问。
  骊珠:“……我哪有!你才是!你干什么呢!”
  “不是你让我把册子拿出来?”
  “……”
  好吧。
  骊珠涨红了脸,并不好说什么,只是半趴在他肩头,替他的动作做遮掩。
  好奇怪。
  这样偷偷摸摸的,好像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可她干的明明是正经事啊。
  骊珠脑子里晕乎乎的,心跳得快要跳出喉咙。
  裴照野见抽不出册子,试图直接扯断发带。
  “在你扯断之前,我会先被这带子勒断腿!”
  “谁让你捆得这么紧。”他头也不抬道。
  松了力道,他转而循着发带缠绕的方向,摸索结扣的所在。
  搭在他衣领上的手指微微蜷缩,骊珠背后出了一片滑腻的汗。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眼神。
  但其他的感官却很清晰。
  他发力时,骊珠掌心轻轻搭着的这块肌肉会不自觉绷紧。
  为了摸到她打的那个死结,他的手臂不得不托起骊珠的腿弯,脚尖触不到地,她只能勾住他的脖颈。
  距离太近,强烈的压迫感和男性气息避无可避地包裹着她。
  鼻息间全都是独属于裴照野的气息,甚至连他的体温也侵袭着两人之间的边界,吞噬着她肌肤染上的秋夜寒意。
  “还……还没好吗?”她声音发颤。
  裴照野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的欲念黑压压一片,若是骊珠此刻对上他的视线,必得吓得胆战心惊。
  “快了。”
  他已经摸到结扣,正在尝试解开。
  周遭娇笑声,暧昧啧啧声不断。
  其实他们的举止在宴席间并不突兀,没有多少人特意看过来。
  然而骊珠仍然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他们毕竟做了三年夫妻。
  虽然他并没有任何逾矩无礼的触碰,仅仅是取一本册子而已,但骊珠不受控地被勾起了许多……许多的回忆。
  “——拿到了。”
  快被羞耻心溺死的骊珠终于正常呼吸起来。
  因为屏气凝神太久,她双眸含水,长睫湿漉漉地望着他。
  “册子呢?你藏哪儿了?”
  裴照野视线定在她脸上,笑了笑:“靴子里。”
  “……”可恶啊!怎么男人藏东西就这么方便!
  她交代的事已经完成,裴照野等着她愤怒地将他推开。
  她之前以为他是伊陵裴氏的旁支,如今即便不知道他是歌伎所出、不知其父的野种,听裴家人的口风,也应该猜到他的出身。
  以她这样尊贵的身份,莫说触碰,连直视她或许都是一种亵渎。
  他等了好一会儿。
  然而只等到她低着头,默默擦了擦眼睫上的一点泪珠。
  他语气软下来。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去偷这个东西做什么?”
  骊珠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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