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里学习氛围很好,住宿跟环境也很好,我很喜欢。
  说完,他又偷偷地觑着苏母的脸色。
  苏母一贯厌恶他这种干巴巴的回答。
  但这一次,苏母居然没有冷下脸,反而笑着点了点头,说:喜欢就好。
  苏念只觉得更奇怪了,整个人也有些不自在。
  好在苏父苏母没有多留着他,苏念很快就被放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关上门,苏念才觉得松了口气,开始打量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跟离开时差不多,地上应该是被佣人清扫过,很干净,其他地方也没有落灰。
  苏念放下书包,扑到床上将小桃木牌拿出来握在手中,思考了好一会儿,都猜不透苏母为何突然对他这么和善。
  现在的苏母跟他离开前认识的那个苏母简直判若两人。
  想了许久,苏念也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收拾着衣服去洗澡洗头。
  洗完已经差不多到了苏念睡觉的时间,苏念翻了翻班长给他发的最近上到的单元,定了个早起的闹钟,打算明天去图书馆泡一天,追回班里的进度,然后便熄了灯睡觉。
  大抵了下午在火车上睡了一觉的缘故,四点多的时候,苏念就迷迷糊糊的醒了。
  这一醒就再难睡着,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五点了,干脆便起了身。
  夏城再有两天就要进入夏季了,日长夜短特性也在天空开始展现。
  黑压压的天幕正在慢慢的变成灰色,哪怕外面路灯已经熄灭了,天光也能隐隐照亮房间内的轮廓。
  苏念怕自己开大灯会吵到别人睡眠,只开了一盏能勉强照亮的小夜灯,然后便拿着自己的手机推开了门。
  这一推开,才发现客厅尽头的厨房居然还亮着灯。
  苏念要洗漱的卫生间正好就在厨房附近,有厨房开着的灯照亮,就用不着手机打手电筒了。
  他一步步走近,隐隐听到了说话声,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是苏父苏母在聊天。
  苏念只以为他们是在聊公司的事情,不想打扰他们,放轻了脚步想卫生间走去。
  闻先生那边怎么说?这是苏母的声音。
  闻先生很满意,说愿意让利两个点,等生日那天就派人来取。这是苏父的声音。
  居然愿意让利两个点,看来苏念这个小贱人也不是那么没用。苏母的声音里带了点满意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苏念下意识停下脚步。
  谁叫闻先生玩得太花了,苏念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好歹养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听到这句,苏母的声音里带了点嫌恶:啧,真不知道男人哪里好,闻先生玩死了这么多个都不觉得腻。
  闻先生要不喜欢玩男人,我们也做不到用一颗弃子换来这么多利益。
  说得也是。
  听到这里,苏念的脑子嗡地一声,原先觉得奇怪的点在他脑子里不断出现,最后慢慢地串联在了一起。
  他呼吸急促,不敢相信自己从小敬爱信任的父母,居然要把他卖给一个玩死了人的男人。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被苏父苏母发现,他要想办法跑!
  苏念尽量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但在路过楼梯时,却听到了苏珏的声音。
  苏珏穿着睡衣,似乎也是刚睡醒,看到他时挑了挑眉,问道:苏念,你在干什么?
  厨房里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说话声,这一句话回荡在空荡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苏念的呼吸一滞,他强装镇定地说道:我,我起来上个厕所。
  是吗?那你怎么在往回走?
  这句话一落下,原本安静的厨房传来了一阵急乱的脚步声,苏父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珏儿,快把苏念抓住!
  苏念咬了咬牙,转过身朝着门口跑去。
  苏家别墅外就是一条大路,附近就有公交车站,只要他跑到那里,就能去找人报警了!
  一楼佣人房里已经有人被吵醒,迷迷糊糊的推开了门,看着面前的场景有些疑惑。
  苏父连忙又喊道:快,给我抓住苏念,他疯了!
  苏念此时已经跑到了大门口,身后距离越来越近的人群让他十分紧张,按错了两次才把门按开。
  他连忙拉开门,往外冲去,但还没走几步,衣服就被人拽住了。
  苏念下意识转过头,就见苏父正抓着他的衣领,几名腿脚快的佣人已经彻底拉开了门,想要将他挟制住。
  这一瞬间,苏念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回想起在s大的经历,他咬了咬牙,回头用力锤击了下苏父的手臂,在苏父吃痛松开时,转过身就想跑。
  但就这么一耽搁,佣人已经到了。
  一名专门打理种花的花农从门口飞扑过去,一下子就钳制住苏念的手,用力地朝旁边一甩。
  苏念被这力道一下子甩到了地上,肩膀被一旁的铁柱子狠狠一撞,剧烈地疼痛让苏念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不能被抓住!
  他答应了s大的学长学姐,要去上s大跟他们继续做音乐搭子;
  答应了埃尔顿老师,等毕业后就要去他的乐团,当他的小提琴主手;
  他还没有找到饼干
  苏念咬唇狠狠地踹了花农一脚,对后面扑上来的佣人发了狠地挣扎起来。
  用抓,用踢,用挠看起来单薄的身子一时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三个人都差点抓不住。
  但他也没能挣扎太久,越来越多的人钳制住他,很快他就因为没了力气被他们按在地上。
  你们,放开我有人按到了苏念受伤的那片肩膀,剧烈的痛疼感传来,让他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冷汗瞬间就落了下来。
  隐约间,苏念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顺着筋骨的相连,传到自己的耳膜中。
  苏念的面前慢慢投下了一片阴影,但他被死死按住,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看到面前向他走过来的几双腿。
  苏父的声音从上面冷冷地传来:苏念疯了,你们,先把他关进尽头的杂物间里去。
  小心他的脸,不要擦破了。苏母的声音有点气喘,她又叫道:这个小贱人还挺有力气的,张姨,你去找根绳子过来,免得他又跑了。
  苏念听到这里,从刚刚一直压抑下的不解与愤怒冲刷进他的脑中,他的声音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显得有些嘶哑,质问道:爸,妈,你们把我从白家接回来,就是为了把我卖给玩死男人的变态吗?
  苏父苏母的脸色一变,苏母冷哼一声,说道:果然是疯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陈姨,绳子拿到了没啊?!
  夫人,来了来了。陈姨拿着一大捆又细又韧的尼龙绳扎带。
  这种绳子捆在人身上时又紧又磨,不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甚至很容易把手磨伤。
  苏念知道,只要被捆住,他就完了,在佣人们抓他手的时候,疯狂挣扎,但不知道谁正好摁在了他受伤的肩膀处,将他的手用力的一掰
  咔嗒骨头碎裂的声音更大了,苏念疼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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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苏念再醒来时,已经被扔在了一间狭小昏黄的房间了,他的面前就是一道锁死的铁门。
  这间杂物间已经很久没人进来了,地上积满了厚厚的尘土,空气中都是浓浓的灰尘气味,让苏念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的手跟脚被绑了好几根尼龙绳,苏念动了下身体,左肩处顿时传来剧烈的疼痛,疼得他冷汗直冒。
  不过这一动,也让他感觉到了胸前硬硬的小桃木牌,紧绷地神经稍微松了松。
  他还能比较冷静的分析,自己的左肩膀肯定在刚刚的逃跑中骨折了。
  苏念咬了咬唇,抬起头观察距离自己最近的墙面,努力用被捆住地脚将自己蹬过去。
  地面上厚厚地灰尘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扬起,顺着苏念的呼吸钻进他的肺部,让他一直不适的咳嗽。
  更多的灰尘全挂在了他的衣服,头发跟脸上,将白净的脸蛋蹭得灰扑扑的,头发也因为汗水,染成了一片灰白。
  现在的他狼狈极了,简直像只在地上无力蠕动的小虫子。
  等他到达那块小墙角时,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原本灰扑扑的脸蛋也因为一颗颗冷汗的滑落,延伸出了斑驳的泪痕。
  这段小小的距离就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靠着墙大口的喘着气,飞旋地灰尘又激起了他的阵阵咳嗽。
  他的手被反剪着捆缚在身后,没有办法用手拍开灰尘,这一咳,就很难再停下来,仿佛要把身体里的某些东西都咳出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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