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此话当真?!
顾鉴强调:只要我在这心渊境中住?
奚未央不曾多想,他点头答应道:是。
奚未央心道:能有多久呢?等顾鉴参加完明年的春考,便就回一叶院去和沈不念住了。总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小家伙黏人,要一起睡,那就随他好了。
岂不知顾鉴一早就将空子给钻好了只要他在这心渊境里住?那谁知道他能住几回。又不是这几个月里呆完,他就这辈子不进来了。到时候
总归是奚未央自己承诺的,便是他往后要赖,那也是顾鉴占理。
这头讨不着好,总还能有别的地方占便宜。顾鉴哪能让自己做亏本的买买?
顾鉴伸出手掌,和奚未央说:那就击掌为誓,师尊说的话,可不许反悔!
奚未央眼看顾鉴这严肃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这么认真?
顾鉴点头,较真的道:我很当真的。
那好,奚未央笑着同顾鉴的掌心贴在了一起,说道:现在阿镜满意了吗?
满意!
简直就是太满意了,满意到恨不能抱着奚未央用力的亲一口!
顾鉴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骗的人啊!
你说奚未央单纯吧,他其实见得多了,可你要说他世故吧,他在同人许诺之前,又完全不会去怀疑有没有陷阱。顾鉴突然很好奇,奚未央是对所有信任的人,都如此的放心,还是仅仅只对他偏爱?
可惜,这疑虑只能暂且存在心底,不能问,一旦问了,顾鉴的小算盘,便就要露馅了。
成功给奚未央埋了好大的一个坑,顾鉴心中满是欢喜,甚至,只要想到自己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抱着他家香香的师尊睡顾鉴就连开脉,都不觉得有什么难的了。
嗐。就像是奚未央说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既然总归是要痛那么回的,那就忍忍呗。
不就是晕过去两回嘛。好事儿啊!顾鉴就不信,自己的痛觉能敏感到晕过去了还痛,他安慰自己,就当是睡了两觉,睡醒之后,一切的痛苦都会过去,他将可以开始修炼,就像是顾鉴答应奚未央的那样,他要努力的卷起来,成为新一届的玄冥山卷王,也只有这样,十五年后,他才可以有底气,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
开脉仪式,是一个决不能被打扰的过程,因为一旦为孩童开脉的修士受到外界影响而心绪不定,下手出现失误偏差,那么被开脉的孩子,就很有可能,因此而断送仙途。
玄冥山财大气粗,为开脉事宜,甚至不惜斥巨资建造了一座玉楼,这玉楼好似一座高塔,因为外层以纯白灵玉为墙,故而得名。不夸张的说,除却玄冥山的护山大阵之外,这座用来为弟子们开脉的玉楼,绝对是玄冥山防御最强的地方。
奚未央牵着顾鉴的手踏入玉楼,顾鉴只觉这楼中面积,分明要比在外面所目测的更加宽阔许多。奚未央同他解释道:这是拓展阵法,最大可以延伸拓展实际面积的一倍之多。
顾鉴惊叹的点头。其实乾坤袋这东西,便是拓展阵法的产物,只是根据储物需求的不同,其中会折叠数量不一的拓展阵。拓展阵法本身不难,只是很基础的法术,奈何随着被拓展空间的大小不同,所需要用的灵石数量也天差地别。似玉楼这样大的空间顾鉴只能说一句,玄冥山果然是财大气粗。
玉楼共计九层,每层有九间,共计八十一间可以被完全封闭起来的玉石房间,这些房间一旦关闭,哪怕是极其强烈的攻击,内部也很难感受到,可以说,玄冥山为了门下弟子开脉时的绝对安全,真的是花了很大的财力与人力,去建造这座玉楼。
每间房间都是一样的。奚未央自然是觉得就近挺好,但玉楼之中的布置其实很不错,不乏许多奇思妙想的小机关,于是奚未央又问顾鉴道:阿镜想要上去转转吗?
顾鉴:不太想。
不是顾鉴不好奇,他只是纯粹的懒。
不想爬楼梯。
奚未央也不想,两个人懒到一块儿了。奚未央道:那我们就左手这间五师弟?
奚未央牵着顾鉴转身,正准备前往左边最近的一件房,一转身,却见孟澧泽走进了玉楼,这实在是很稀奇的一件事情。
须知,孟澧泽至今膝下空空,莫说亲传弟子,他就连记名也没有,今日又是独自一人前来玉楼,着实叫人看不懂缘故。奚未央问孟澧泽道:莫非,这么多年以来,五师弟终于是遇见了合意的弟子了么?
孟澧泽一身玄色修身劲装,袖口衣角处以银线绣纹,他这人分明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却是一年到头的板着一张脸,莫说是难得半点笑意,孟澧泽就连说话语调,都是四平八稳到几乎不见起伏的。用苏昀朗的话来说,就是要不是他们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知道老五是个老实人,光看脸,只怕要误以为,他是个冷面无情的杀手呢。
孟澧泽沉默的注视了奚未央片刻,他微微一点头道:算,也不算。
奚未央:哦?
这又要怎么说呢?
孟澧泽的视线下移,他看着顾鉴,不觉叹道:昨日紫极殿中一见,只觉这孩子与剑道有缘。可惜,迟了一步,已是二师兄的爱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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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
以后:
镜子:师尊,你答应过我的,只要
师尊:没事,不担心,我已经把秘境锁了【淡定】
第37章
孟澧泽, 一直都是一个十分纯粹的剑修。
这纯粹二字,不仅仅是形容他修的道,更体现了他的为人。在孟澧泽的生命之中, 仿佛除却剑道之外, 其他所有的一切人与物,都很难真正的触动他的内心,又或者他有所触动,但这一点外来的触动,与他真正关心在意的剑比起来,着实不值一提。于是, 这就造就了一种孟澧泽十分冷漠,不近人情的感觉。
然而, 实际上, 所有了解孟澧泽的人都知道,他绝非无情之人,只是大部分的时候,孟澧泽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游离在众人之外, 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几乎漠不关心, 直到突然出现某一个人, 或某一件事, 能够令他心有所感, 孟澧泽方才会瞬间复活。
那个令孟澧泽从自我游离状态之中复活的人,就是顾鉴。
人与人的气场合不合,实在是一种玄学。
陆离不喜欢顾鉴,其中或多或少,的确是带了一些讨厌顾砚的成分在, 然而作为一个已至不惑的成年人,他还不至于因为迁怒,就对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抱有成见。说到底,不过是陆离从见到顾鉴的第一眼开始,就与他气场不和,这第一眼的眼缘糟糕,往后顾鉴不论做什么事情,只怕在陆离的眼中都难讨着好。孟澧泽同样,他也是一个很注重眼缘的人。
只是与陆离截然相反,孟澧泽从见到顾鉴的第一眼起,就非常的中意这个孩子。
中意到不论顾鉴怎么样,看在孟澧泽的眼里,都能自带滤镜。就连星辰大阵昭示顾鉴的心中执念深重,孟澧泽也能将此解释为,执着一心乃是身为剑修,所必须具备的品性,顾鉴居然连这一点都吻合上了,那可不就是有缘嘛!
只可惜,君生我未生。当孟澧泽发现顾鉴这个令他惊艳的梦中情徒的时候,顾鉴已经成为了他二师兄的小弟子。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常言又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不论是哪一点,孟澧泽都不能去与他的二师兄争抢爱徒。
便是他抢到了,顾鉴无缘无故改换门庭,拜了一个师尊没两天,就又改投师叔的门下,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着实是令人不耻,又该叫顾鉴怎么做人呢?
孟澧泽既不能和自己从小敬爱的师兄抢人,又不能陷顾鉴于不忠不孝。他分明知道,这件事有千不该万不该,却就是抵不过心中,那只差一点点的意难平。
为此,孟澧泽甚至还专门连夜拜访了张衍辰,希望张衍辰能够为自己卜一卦,算算他与顾鉴之间,究竟能不能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师徒缘分。
张衍辰:
张衍辰都不需要算。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告诉孟澧泽:没有可能。
不,应该是,绝无可能。
张衍辰看着孟澧泽难得一见失落的模样,不由觉得他可怜,但是没有办法,长痛不如短痛,张衍辰狠下心来,劝孟澧泽道:五师弟,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且不说奚顾二人之间的羁绊如此之深,奚未央绝不会让出这个小徒弟,顾鉴也绝不会肯改认师尊。就算是他们两个都能愿意这往长远来看,搞师尊和搞师伯,两权其害取其轻,张衍辰宁可顾鉴搞得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