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十万两白银,今日珍玉楼赚了十万两白银!
  即便刨去材料,人工和运输成本,纯利润是八万两,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而且这不是一个月赚下来的,而是一天赚下来的银钱。
  当然,其中大额皆是方大太太带来的一众夫人夫郎贡献的,他们给顾霖的都不是白花花的银两,而是成叠的一百两银票。
  一瓶香露六十两,一瓶乳液七十两,每一位夫人夫郎都在他这里花了将近几千两。
  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顾霖回到客栈,郑颢的屋子亮着,他敲门进去,刚想同对方分享好消息。
  没想到,郑颢直接向他抛出一个犹如惊雷的消息:“顾叔,皇上给我赐了一座宅邸。”
  顾霖愣了。
  本以为他一日赚了几万两白银,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郑颢从琼林宴回来,连房子都搞到手了。
  郑颢继续道:“宅邸离皇宫很近,离珍玉楼也不远,搬进去后,顾叔以后就不用那么早起来去珍玉楼了。”
  听着对方的话,顾霖咽了咽口水,皇上不仅给郑颢赐了房子,而且房子还离皇宫很近。
  按着对方的描述,顾霖不禁想,放在现代,那宅邸不得在二环吧。
  安抚自身骤然加快的心跳,顾霖抬眸问道:“你在琼林宴上做了什么,皇上怎么突然给你赐宅子?”
  他可从未听过皇帝给新科状元赐宅邸的实例,而且一给,给的还是周围住满皇亲国戚,重臣权臣的宅邸。
  第145章 上值
  看着顾叔满脸震惊的神色,郑颢开口解释:“琼林宴上,皇上以‘羽’为题令一众新科进士作诗,状元,榜眼,探花为一甲进士,自要率先呈现所作之诗,我为一甲榜首最先展示,陛下点评后,问及我出身,得知我乃寒门子弟,仍居住在客栈,心起怜惜便赐了一座宅邸给我。”
  顾霖闻言却更不放心了。
  别人不清楚他们家的底细,难道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吗?
  一直居住在客栈,不是买不起京城的房子,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为了不打扰郑颢参加殿试和会试,且客栈的居住环境不错,他们才迟迟没有搬出去。
  顾霖的脸上显出担忧之色,他看向郑颢问道:“若是皇上知道咱们家做生意收入丰厚,并非真正贫寒,咱们却又收下宅邸,会不会怪罪我们?”
  见顾叔得知建安帝赐下一座宅院后,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先关心担忧自己,郑颢眸底微微缓和。
  也知顾叔经不得吓,郑颢声线平稳,带着安抚之意道:“皇上赐下宅邸时,我已言明家中情况,虽不富裕但不贫寒,皇上知晓后坚持赐下宅邸,令我便利往返翰林院与家里,且在翰林院恪尽职守,当时文武百官在场皆可作证,所以,顾叔不用担心我们会犯下欺君之罪。”
  弄清楚白得的宅邸没有隐患后,顾霖就放心了。
  他这口气还没缓过来,郑颢再次出声:“如今天色尚晚,明日下值后,我再带顾叔看宅邸可好。”
  听到对方的话,顾霖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的任命这么快就下来了?”
  郑颢微微点头:“原本没有那么快的,但琼林宴上,陛下对我与榜眼和探花所作之诗很是满意,金口玉言下,我同榜眼和探花就先行入翰林院上值了。”
  “—噢—”
  顾霖点了点头,而后问道:“那甄程,甄远和彭志之他们也确定下来是留在京城吗?”
  面对对方的询问,郑颢耐心解答:“甄程兄和甄远兄应会参加庶吉士考试,入翰林院庶常馆,彭兄应会前往六部或者大理寺等部门观摩。”
  得知三人都要留京,顾霖竟然松了一口气。
  郑颢友人稀少,若是他们三个外放了,也不知郑颢何时能再结交友人,毕竟官场同僚和读书时相交的友人很是不同,前者更多的只能是同僚,后者却是可以交心的友人。
  翌日。
  顾霖和郑颢早起,吃了包子喝些粥水后,他们就共坐一辆马车出门。珍玉楼和翰林院同路,大卓驾着马车先将顾霖送去珍玉楼,而后再送郑颢去翰林院。
  下了马车,郑颢转身对大卓道:“顾叔在外谈生意,你回去跟着顾叔,我下值后,你再来接我。”
  “是。大人。”大卓拱手行礼。
  自从殿试名次出来后,跟随郑颢和顾霖前来的奴仆和镖师皆唤郑颢为‘大人’,起初,官职还没有下来时,郑颢纠正了他们。
  当翰林院修撰的任命下来后,郑颢就没有纠正他们了。
  转身进入翰林院,除了外面守门的人,翰林院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忽然,一道声音从郑颢身后传来:“何人在此?”
  郑颢转过身子,见对方面容白皙,身材清瘦,一身鸂鶒图案的青色官袍,他微微拱手:“见过大人,在下乃建安二十年新科进士,昨日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今日前来上值。”
  对方闻言,立马反应过来道:“原来是新科状元!”
  而后,他拱手还礼道:“当不起郑大人一声大人,下官乃翰林院检讨阮令。”
  接着,阮令对郑颢道:“昨日,学士张大人同我等说过,郑大人要前来上值,已经为您安排好办公的地方了,还请郑大人随在下来。”
  郑颢道谢:“有劳阮大人了。”
  跟随对方来到一间屋子,郑颢抬腿进去,抬眸间看到一人坐在屋内,对方手捧一卷书,认真低首看着,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他才抬起头来,恰好与进来的郑颢对视上。
  文雅俊秀的青年放下书籍起身,而后朝着郑颢的方向,微微拱手:“郑兄。”
  郑颢还礼:“杜兄。”
  接着,杜远的目光落到走在郑颢前面的官员的身上,温雅地笑着问道:“这位大人是?”
  他虽看向官员,话却是朝着郑颢问的。
  郑颢开口,介绍道:“这位是翰林院检讨阮大人,负责接待我等上值。”
  “原来如此。”杜远对阮令微微抱歉:“方才见到郑兄,一时激动,疏忽了阮大人,还请阮大人见谅。”
  无论是郑颢还是杜远,皆是知礼懂礼的翩翩公子,阮令对他们的印象不错,并不在意刚才杜远不小心忽视他,见到相识的同期,一时激动忽略旁人很正常。
  阮令对两人道:“今日两位大人初次上值,只需熟悉办公流程即可,待何大人来了后,下官再同三位大人说明。”
  接着,阮令继续道:“这间屋子就是郑大人,杜大人和何大人办公的地方,下官还有要事要忙,先行一步,两位大人自便。”
  阮令行礼,转身离开屋子。
  待对方走出屋子后,郑颢抬腿往屋内靠窗的木桌走去,翰林院划分给他们办公的地方并不大,整个屋子大半空间都用来摆放装满书籍文案的书柜,除此之外就是三套桌椅,一套桌椅靠近大门,外面有个响动便能听见,倘若声音大些必定十分嘈杂,还有一套桌椅靠近书柜,看似没有缺点,但若是在阴天,屋内光线十分昏暗,加上屋子里全是书,不能点燃太多烛火。
  进来时,郑颢就看见杜远选择靠近书柜的那套桌椅了。
  原本,阮令离开后,杜远想要同郑颢交流一番增进感情,毕竟,他们日后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
  但是,他看着郑颢朝他微笑点点头,而后朝自己的桌椅走去,接着从宽大的官袍袖子里拿出一条巾帕。
  接下来,对方站在原地,低眸看着身前的桌椅没有动弹。
  片刻,郑颢有了动作转身跨出屋门。
  从刚才进入翰林院,随着阮令走去屋子时,郑颢就已经记下沿途的路线和事物,自然,也知晓了翰林院的水井在哪儿。
  打上半桶水,将锦帕打湿后,郑颢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巾帕回屋,来到自己的桌椅前,开始擦拭起桌椅。
  而屋内的杜远则坐在椅子上,失声地看着眼前一幕。
  他没有想到,天资卓越的新科状元竟然还会做杂务。
  擦拭完桌椅,木桶里的清水已经变得脏污浑浊。
  郑颢抬起头,看见坐在对面的杜远看着自己,他回望,目光平静,开口问道:“屋内桌椅沾染些许灰尘,杜兄可要巾帕擦拭一番?”
  杜远张嘴,刚想开口婉拒,但见郑颢手上黑的找不回原来雪白模样的巾帕,他温雅的面容僵了僵,而后道:“多谢郑兄好意,但我带了帕子前来,只是不知翰林院的水井修建在哪儿。”
  郑颢指明方向:“就在翰林院的后院。”
  杜远再次道谢,而后起身,拿着帕子去找水井。
  郑颢提着水桶离开屋子,倒掉污水丢掉帕子后,他回到屋子,就看见正低首擦拭桌椅的杜远,以及刚到不久的何宴之。
  何宴之微微抬头也发现了他。
  原本同杜远说笑,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下垂,何宴之起身,朝着郑颢的方向,微微拱手:“下官见过郑大人。”
  杜远擦拭桌椅的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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